城下打斗还在继续,城上云明轩握着利箭,目光锁紧了黑暗的那头。
随即,他一挥手,城楼上的士兵均是搭建拉弓,向着方才那一箭射来的方向射了过去。
飞箭如雨,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韩将军一脸的热汗,张达与之相比也好不了多少,两人缓缓挪动着脚步,双目死死盯着对方,在寻找着一个最佳的攻击时间。
头顶利箭如雨,韩将军闻声而动,手中的大锤落在地面就是大地都要震动两下。
张达一个潇洒的翻身,避过了大锤,就在他稳稳落地的下一刻,他手中的长枪也向着韩将军刺了过去。
韩将军骁勇,一个侧身避过之后抡着大锤又上了前。
两人打斗久久未分出胜负,两方先前暴涨的士兵也渐渐熄灭,宋明堂看着分不出胜负的两人,心中也是着急。
从方才那一阵箭雨射过去后,黑暗的那端再没了暗箭射出,云明轩心中大定,继续看着城下两人的打斗。
………
夜色如墨,月如玉盘,子絮与千曼萧鱼策马驰骋,正在一步步的靠近着晋城。
一连着三天的赶路,三人的体力也已经被消耗了大半,子絮的心头一直有着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总觉得,晋城的局势远不如自己想像的那么乐观。
这头战火熊熊,那头的京城此时此刻却是一片宁静,这里是天子脚下,是战火最后燃及的地方,沙镇与玉门大捷,已经奠定了大靖在这一场大战里完胜的基础,前方自有大靖士兵冲锋,他们在后方,只需好好生活就行,当然也有不少人家也是心中担忧,大靖的士兵都是大靖的百姓,有些人家的儿子就在军中,玉门大捷死了数万的士兵,按着晋城现在的僵持看下去这一战也是不可避免,对有亲人在军中的那些百姓来说,这样的日子也确实是难熬。
唐斌不知所踪,院长愧疚难当,这两日天天在往都察院跑着希望听到一些有利的消息,由李非白暂为管理的都察院这段时日也就只是在负责收集晋城方面的消息,对于唐斌,虽说子絮早有交代,但唐斌此人来无影去无踪实在难寻,李非白派了不少人手寻了几日都没有消息。
唐斌的安危与谈判息息相关,院长哪里敢有疏忽,虽说皇上未有怪罪,但他是两朝老臣,又怎会看着大靖再去战火?
太子因犒赏三军抚恤士兵而立下功劳在朝中声威大涨,而云明轩在晋城的谈判日日僵持着,晋城的战事一日不了结,朝中反对的声音就一日不会休止,前段时日被都察院打压而被削去了官职的不少赵家人也返回了朝中,李非白虽也阻挠过了,但以太子眼下的声威根本是无用。
“父亲。”
今夜,李非白很晚才出了都察院回家,谁想在路过大堂的时候,他看到了还未歇息的李墨。
“听说这几日是你在负责着都察院的事务?”
李墨躺在软榻之上,一旁几案上的烛火在他的脸上印出了一团亮光。
“是。”李非白今日在都察院忙了一天早就是身心疲惫,哪里还有别的心思去揣摩李墨的心思。
“晋城那边的事情怎样了?”李墨缓缓睁开了眼,双手撑着身躯坐了起来。
“还是老样子,谈判搁置,未有进展。”李非白直起了腰身打了一个哈欠,眯着双眼无力的看着李墨。
“唐斌已经不知去向,这一战,该是开打的时候了。”李墨长叹一声,翻身下了软榻。
“我也是这么认为,但一旦开战就会有死伤,玉门大捷的死伤人数父亲也是知道的,若是晋城开战,怕死的士兵更要多了,这对大靖来年的休养生息极是不利啊!”
现在云明轩之所以不愿意开战而一意想要议和,就是不想让大靖在这一战力彻底疲软,士兵死亡过重过大,只会让大靖的田地没人去耕种,拉大靖经济发展的后腿。
“看来你在都察院呆了这段时日也是学了不少的东西。”李墨走到李非白身前,笑呵呵的赞扬着,以前的李非白,可不会有这样顾全大局的眼光。
“这也是父亲教导有方。”李非白呵呵没正经的一笑,眯着双眼低下了头。
“对了,都察院与太子党派对立,你与太子共事的时候,可要小心着些,到底太子是一国储君,有些时候,该让着还是要让着一些。”
李非白拱手道了一句是,但耳朵里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都察院与太子早已势同水火,不是你忍让太子就会善罢甘休的,再说他只是暂时管理都察院,以后还是要交还给金硕公主的。
“你就是做什么都不上心,太子与赵家,可不是轻易能惹的,金硕公主那是身份摆在那里他们不能怎样,你要是招惹了他们,他们还不得一人参你一本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李墨见他一脸不耐眼神散光四肢疲软,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李非白聪明倒是聪明,不过有些时候行事还是欠缺了火候,官场不必别的地方,稍有不留神得罪了人,可就不是那么好办的了。
“是是是,父亲教训得是。”李非白深深一躬身,做出了一幅恭顺的模样。
“我这说的都是金玉良言,你多听着些,免得以后一失足成千古恨。”李墨无奈摇头甩袖,转身打着哈欠离去。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李非白才直起了腰身松了一口气,都察院与太子党派相争,这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的,虽说他觉得李墨是啰嗦了一些,但毕竟也是为了他好,谁都可以看出都察院拥护的是云明轩,若是日后太子登基,那都察院的这伙人定然会受到牵连,李墨为官多年深谙为官之道,凡事留一手,日后才有后退之路,而眼下的都察院,可正是在堵死一条路。
托着疲惫的步伐,李非白打着哈欠回了屋,可等他躺倒了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是睡不着,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也无去处,躺在床上,双目澄清的看着窗外明月,李非白想着都察院里头的种种,不由失神,也不知,现在金硕公主到了何处了………………
太子遵守承诺提把赵家人,赵兴这两日在朝堂之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威风,现在云明轩不在朝堂子絮又出了京城而皇上又在心有着晋城方面的事情,现在朝堂上除了战事外的其他事情,几乎都已经是他们在说了算了。
从都察院建立以来,赵家一直是被打压,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扬眉吐气的机会,不过太子也有交代,前几番与都察院角斗都是赵家失利,多次吃亏,赵兴也不敢在轻举妄动,不过好在,现在都察院两位院长可都不在京城,李非白等人不过是没有官衔的都察院科目,在他这样的一品大臣面前,哪里有说话的地方。
所以这两日无事的时候他也就会到都察院去坐坐,也不说是赵麻烦,但有些话说了也就是说了,都察院的人又拿把他怎样?反正太子党派与都察院之间的脸皮早已撕破,这样的好机会他不得瑟打击都察院一番,赵家这段时日的霉气不是白受了?
皇上这段时日可说是寝食不安,他派人去了丰城见了月空师太,月空师太送回来了一封信,虽说月空师太以前对皇上无情亦对这江山不在意,但前番见了唐斌也算是感触良多,眼下大靖的形势并不乐观,她虽不入红尘但也算得是大靖的子民,听得玉门大捷,她心中也有欢喜,这一封书信,也就是写了一些三人之间的事情,月空师太当日劝说唐斌不要再生活再仇恨之中,而唐斌却并不理会,二十年后重逢的两人的谈话并不愉快,虽说月空师太与唐斌之间的感情是真,但毕竟有了二十年的沉淀,两方各有了自己的生活与心思,有些事情也已经不是月空师太可以阻挠。
唐斌去向不明,月空师太也揣摩不准他的心思,皇上头大如斗,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唐斌回携带着他那神秘而强横的武器回到草原助草原攻打大靖,大靖在这一战里元气大伤,今年冬日征兵对来年的民生影响甚大,若是唐斌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对大靖来说,就真是雪上加霜了。
明月当空,照着九州煜煜生辉,斗转星移,当夜幕渐渐隐去骄阳升空,皇上这一夜的忧愁,又只得换做了一声叹息。
今日的早朝群臣议论来议论去也都还是那些事情,皇上听近了心里,但也为做表态,退朝之后,他便就回了庆安宫,太子与赵兴前来求见。
太子与赵兴是朝中的主战派,与现在皇上的想法不吻合,所以皇上对两人的话也是不多做理会,让安公公说了自己乏了,也就把两人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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