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火辣辣的,磕到的地方更是疼得她脑中一片空白,尽力不去想,想咬牙挺过去。
高誉森颤抖着背过身,紧闭上双眸隐忍着莫大的痛苦,听到身后的关门声,他蓦地转身,抬腿快步走近房前。就这样在外面站了两个多小时,等确定里面的人睡着了,才悄声打开房门,缓步走到她的床边,伸手打开床边的一盏小台灯,静静凝视着疲惫沉睡的她。
施恩不会知道,有一个男人如此默默守护了她这么多年,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依旧在他内心深处占据了一个最重要的位置。
高誉森小心仔细地拿药涂抹她被开水烫到的手背,其他地方因担心怕惊动到她而忍住没动。
他几乎陪了她一整晚,快到天亮时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才离开。
回去后睡得太沉,如果不是手机响了,还不知道时间。
来电话的是沈良筱:“高誉森,你从上次放我鸽子后,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你现在究竟是什么意思吗?”
高誉森起身盯着对面墙壁上的挂钟,坐靠在床板上回道:“我离席的时候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很痛,嗓音沉而低哑。
沈良筱也听出来了,本来是气势汹汹前来讨要他的态度的,这时候一听到他的声音不对劲,立即放低了声音:“你怎么了?感冒了吗?难道……这就是你这几天没有联系我的原因?”顾自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给我发条信息说你身体不舒服不就好了,害我以为你——”
高誉森清了下喉咙,直接道:“没联系你是以为有要事处理。莫十凯那边,沈小姐要帮则帮,如果一味拖着,就没什么意义了。”
“你,什么意思?”
“既然你要问我对我们两个人交往的事情是什么态度,那我现在就回答你,你的行动已经超过了我给的期限,现在我决定请别人帮忙,就不再麻烦沈小姐了。”
“高誉——”
他挂了电话,感觉头也有些疼。
现在的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想到施恩,他知道她应该是去上班了。
出了屋子,农舍大叔热情招呼他一起吃饭。
高誉森用餐之后又给了一些费用。
农舍大叔愣然看着桌上的钞票,赶紧露出笑容推回去,“你是我们这里的客人,吃顿饭而已,不要钱,都是些粗茶淡饭,也没有好的招待你们。”
高誉森微笑道:“这些是拜托你们多照顾帮衬施恩的费用,如果她有什么不便之处,或者缺什么,尽管和我说。”
农舍大叔见高誉森决意如此,也就不再推辞,欣然答应下来。
“对了,昨晚你和施恩见面了吗?”
“嗯,见到了,但我还没让她知道我在这里。”
“你们……是情侣,还是夫妻?”农舍大叔眼睛清亮地看着高誉森,问道。
高誉森低笑一声,只回道:“现在还不是。”
“噢……”农舍大叔随即露出了然地表情来。
两人聊了会儿,高誉森上网订下施恩所在旅行社的旅游团,在这处一直等到施恩夜晚归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今天是施恩最后一天在该旅行社上班,她已经辞职了。
施恩晚上回来找到了农舍大叔,对他说:“丁叔,不好意思,我明天要搬走了,很感激你把房子租给我。本来跟你说好是长期租,可是现在……出了点事,我得走了。对不起。”
“你这孩子,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又不是没付我房租。那房子先前还是你辛苦打扫过的,是我该感谢你。”丁叔看着她,目光不解而担忧,“那你是要去哪里?”
施恩其实自己也还没想好,但好在她身上也没什么行李,去哪里都很自由方便。想了下,看出丁叔人心肠好,是真心关心她,便对丁叔撒了个小谎,“我打算去找我亲戚,这边没我认识的人。”
丁叔想到高誉森,但因对他嘱咐过不能让施恩知道他在这里,他便只能点点头,说:“也好,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人在外面多有不便,有亲戚依靠帮衬着比较好。那你明天一早就走吗?”
“是的。”
“好吧,先祝你一路顺风了。”
“谢丁叔。”
施恩回房收拾行李。
丁叔立即到高誉森住的房间找他,把施恩决定走的事情告诉他。
高誉森微诧,第一反应就是问丁叔:“她真的不知道我在这里吗?”
丁叔斩钉截铁地对他说:“我没告诉过她。我觉得她可能是在这里工作不太顺利,所以要回去找自己的亲人了。”
高誉森知道施恩根本不可能去找什么亲人,她突然决定要离开,有两个可能,一是只是一个突然做的决定,二是,她可能恢复了记忆,想回H国。
不管是哪个可能,他都不能放任她一个人离开。
“谢谢你,我知道了。”
他紧拧着眉峰,取消了旅行团。
这一夜,他彻夜难眠,总是害怕她又突然离开,然后真的消失不见。
隔天施恩并没有起很早,做好长途旅行的决定之后,心情放松了一些。
清晨九点多准备完毕,和丁叔告别,便带着行李离开了这里。
远远回头望着远处的向日葵花海,她微笑着淡淡道:“再见了,向日葵们……”
高誉森跟农舍大叔临时买了一辆货车,远远的跟着施恩的身后,看到她走在国道边上拦了一辆巴士上车。
施恩没有目的地,卖票的小妹问她要买到哪一站,她问对方这辆车的终点站是哪里。
卖票小妹莫名看了她一眼,语气敷衍地回:“长平。”心想这人够奇怪的,不知道是开往哪里的车也随便上。
“那,我买到长平的票吧。”
这时,车内后座的一名痞里痞气的男子嚼着口香糖,目光裸露肆意地打量着施恩,隐匿精光。
施恩买好票,坐进靠窗的位置,把窗帘拉开一旁固定好,头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望着车窗外稍纵即逝的风景,想着到长平之后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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