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岚涵却没有动,她直直走过去,与秦厉风只有一个车窗的距离。
秋风在深夜又冷又寒,吹得头昏脑涨,也让她身子僵硬不少,失去了肉体上的感官,郑岚涵却没有觉得多难熬,只是对上秦厉风漠然的视线,她忽然觉得难以忍受了,几乎好几次振作,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谢谢你……”
“我只是不想自己儿子伤心,和你个人无关,不用对我表达感谢。”秦厉风回答的简短,并不为止触动,薄削的唇瓣一字一句,吐出来的话也让人觉得和刺骨的寒夜有得一拼。
瞬时间哑口无言,手上的力道也几乎紧的出了汗,几经辗转,像是真正鼓起勇气,郑岚涵黑白分明的眸子抬起:“秦厉风……”
“先生,已经置办妥当了。”
不知道文洛从哪里出现,悄无声息的就到了面前,在看到郑岚涵的时候,恭敬的颔首道:“郑小姐。”
郑岚涵只好微笑:“文助理好。”
“郑小姐这是要回去吗?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正好先生也要顺路去其他地方。”文洛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车辆,如今来来回回行驶的出租车少之又少,加上秋季的深夜过于寒冷,站在外面别说女人,正常的大男人都撑不住。
下意识的就这么开口,他也觉得秦厉风肯定正有此意。
“可以吗?”郑岚涵没有选择拒绝,眼神期望的看向秦厉风。
她有太多的事想要告诉秦厉风,也太多的事想要问他。
秦厉风不知道的是,自己身体已经注射了某种不知名的东西,没有人知道,除了那些始作俑者,但是他们不可能会告诉警察的,只因为他们企图减轻罪责。
所以只有等她开口告诉秦厉风,她也毫无办法,只能告诉他。
“文洛,我们该走了。”殊不知秦厉风开口冷淡,还不等人反应,硬朗线条勾勒的精致面容被挡风玻璃一点点的隔绝。
秦厉风的意思也在明确不过,一句我们,已经告诉郑岚涵自己拒绝,并不准备与她相处。
郑岚涵看着挡风玻璃的倒影,对着自己苍白的脸色,咬住下唇,无声的嘲笑了一下自己。
文洛也突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家先生好像和郑岚涵的关系,剪不清理不清还乱了。
自己也是不是真的落伍了,太长时间没有谈恋爱了,有些地方竟然有些想不通了……
郑岚涵反应过来,扯了扯唇角对文洛报以微笑,她比谁都有先见之明,秦厉风不待见她,那么她也没必要热脸贴上冷屁股,惹人厌倦。
“文助理,多谢你的好意,你们肯定还有事要忙,我一个人打车回去就好。”
文洛一时间也没办法开口说些什么,只好点头,叮嘱郑岚涵小心一些,注意安全。
郑岚涵头也没回,顺着街边走,企图从路边寻找一辆还开工的出租车,越走下去,心就越凉下去,沸腾的血液也如同一盆凉水下去,浇了个透心凉。
她怎么还能有所期望,无论如何,秦厉风和她的不可能,已经形成了定局,多说无益。
她怎么敢有所期望。
“郑小姐。”
嘴巴都是寒气,正贴着人行道走着,思考要不要先找一个酒店将就一下,等到明天再回去,突然车子就着自己的位置停了下来。
文洛摇下车窗,脸上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看上去有了些许人情味,“先生让我送你回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后座位看过去,那里早已经空无一人,一回头,ktv门口正站着一个男人,欣长的身影几乎成为夺人眼球的风景线。
手上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像是在看街道对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又好像什么都没看,看上去高大的背影竟然有几分孤独寂寥。
郑岚涵舔了舔唇边,出乎意料的苦涩,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再胡思乱想些什么,居然会觉得这一刻的秦厉风很孤独,真的是疯了。
有事业有女人的他,比任何人过的都要快活滋润,又怎么可能会孤独,恐怕他这辈子,都不知道孤独是什么感觉。
“不用麻烦了文助理,你还是送秦先生回去吧,我打车回去就好,不要耽误了接梁小姐回去。”
文洛回眸看了秦厉风所在的方向,又怎么可能直截了当说:根本没有接梁小姐这种事,先生只是在和你闹别扭而已。
他作为下属,这种事不在他的业务范围内,多说无益。
“郑小姐还是上车吧,这是先生的指令,我不能违抗。”
郑岚涵一听也知道让文洛回去基本上不太可能,毕竟他只会听秦厉风的话,索性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有暖气,僵硬的身子在上去的一刹那得到满足,以至于呼吸都没那么颤抖了,只是胳膊上被针扎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仍然是那么刺痛。
车子缓缓启动,平稳的驶向郑家宅子。
文洛通过后视镜看到郑岚涵略显苍白的面孔,以及闭目养神时紧蹙眉头的不安,迟疑片刻询问:“郑小姐没事吧,好像从一开始碰到你,你的状态就不是很好,心里像是藏着事情的样子。”
“没事。”郑岚涵勉强笑了一下,后将手按上自己胳膊的位置,不以为然道:“就是手不小心按上了玻璃碎片,有些疼而已,所以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
文洛稍显意外,郑岚涵一直把手藏在外套袖子里,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手受伤的事情,不仅拧起眉,向来严肃的面孔覆上一层薄冰。
“那个李慕扬还算是人吗?对郑小姐图谋不轨也就算了,还把你手弄伤了,如果不是先生不让我参与,我早就会赶过去,让那个李慕扬尝一尝苦头。”
近乎是咬牙切齿,文洛整张脸都算不上好看,只是理智控制他不能发火,所以才会保持一如既往的平静。
郑岚涵有些感激,“谢谢你文助理……”
她比谁都明白,在众多事情上,文洛都帮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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