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阅历会磨砺人的性格,就像溪水冲刷棱石,不是为了把你变的圆滑,而是想让你滚的更远。
自从开始前往南荒开始,修毓和谢可风二人经历了到目前为止,人生中最大的磨难,这中间既有失去伙伴的痛苦,也有被冤枉的无奈,还有身陷囹圄的牢狱之灾,但对他们影响最深的,还是这一路上的种种见闻。对此,两人都有所感悟,在这个世界上,人性过于复杂的,绝对不是简单地用善恶就可以区分,善恶取决于立场,而立场取决于私心,世间大多数的祸事争端,都可以归因于私心太重。
飞熊谷的地牢中,灯光幽暗,修毓和谢可风二人背靠着牢狱的墙壁,面面相对,紧张之后,都有些若有所失,呆呆出神。
“修毓,现在应该可以确定,你师父肯定是天极会的首领昊命天官,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布下的局,当然,除了你以外”,谢可风直言不讳地说道。
修毓又何尝不知,他早已已经把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白云剑客不会说假话,也不可能拿剑仙,武圣的性命开玩笑,还有黄成见到自己时的愤慨,这些足以证明谢可风的推测,而且回头想一想,当时申游一到南荒就轻而易举地从南明手中把杨依的解药要到,这也太可疑,不是早就熟识,相互勾结,又岂能这么容易。
想到这里,修毓冲着谢可风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没想到他看起来孤傲威严,却能把自己隐藏的这么深,做出这样的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是向着你师父,还是站在各大势力一边对付天极会”,既然事情趋于明了,谢可风也不再顾虑,想听听修毓接下来的选择,毕竟一边是师徒之情,一边是正义之举,谢可风不光是关心修毓,也有些好奇,在这种两难的状况下,他要如何选择。
“哪边也不选,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又何必自寻烦恼,把自己卷入其中,我现在就想等给孙大美报了仇,然后找一个小地方,开间小饭馆,平平淡淡地这么生活下去。”
看来真是心灰意冷了,不过,这样的决定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局,听到修毓的话,谢可风不禁产生了同情之感,看他淡然的样子,于是安慰般地说道,“这样也好,不过别弄什么小饭馆,要开就开一个酒楼,到时我出本钱,咱俩合伙,凭你的手艺,用不了多久,肯定能变大富翁,嘿嘿。”
修毓也是哈哈一笑,和能谢可风一起开个酒楼,与世无争,自得其乐到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只可惜孙美玲没了,要是再加上她,就再完美不过了,只是世事难料,想到这里,他又有些神伤,不由得看着谢可风问道,“蟹壳儿,你姑姑花阴夫人真的能和地府沟通,查到害死孙美玲的那个骷髅王么?”
“这个当然了,我听我爹给我讲过,我姑她不仅精通殄文,和地府中的一些冥将也很有交情,江浙一带曾经爆发战乱,无数枉死的冤魂化为厉鬼,危乱世间,当地的一些能人异士,僧人道士开始联合对它们进行灭杀,但由于数量太多,而且出没无常,所以收效甚微,最后还是我姑姑出面,请地府的冥将阴兵出面,才将这些厉鬼制服,所以,你就放心,我姑姑她绝对能查出害死大美的凶手,给她报仇。”
“原来如此,嗯,给大美报仇的事情,是我最挂念的一件事情了,听你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对了,蟹壳儿,花阴夫人是你姑姑,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起,你的家庭到底有什么背景,一直没有问过你,我现在有些好奇了。”
听修毓这样一说,谢可风反而有些犹豫,好像在考虑什么。
“如果不方便说,就算了,没有关系”,修毓倒是很理解,人么,总有些不太方便要作为秘密保留下来的事情,他和谢可风相处很久,情同手足,对于谢可风个人品和本质非常了解,不愿意说,肯定是有原因,当下也不再逼问。
“不是,修毓,你我二人兄弟,这个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只是我在想该如何和你解释。”
谢可风这一番话,更让修毓好奇,“蟹壳儿,直说就好了,谈不上解释,不用顾虑我。”
“修毓啊,我的家世一直没有跟你说过,不是我要刻意隐瞒,一来你从来没有问过,再一个,可能是我多虑了,如果我一开始就如实自报家门,可能会影响咱们之间的交往,关系也未必能变得这么亲近,所以才一直没告诉你,你明白我意思么?”,谢可风说的拖拖拉拉,生怕把意思说的不清楚。
“呵呵”,修毓笑了,“我明白,不就是你觉得你家世显赫,怕我觉得和你有距离感,不愿意和你交心么,现在好了,咱们已经都成兄弟了,你现在可以直言不讳,就算你是皇亲国戚,在我心中,你还是那个现在的你。”
“修毓啊,你还真说中了,我真是皇亲国戚”,谢可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娘是长公主,是现在皇帝的亲姐,换句话说,现在的皇上是我亲舅。”
“这”,修毓目瞪口呆。
“我爹的名字叫谢周三,你可能没有听说过,不过,他在咱们上一辈当中可是相当有名,丝毫不逊于四大头衔,因为我娘的缘故,归隐多年,很少再抛头露面,我还有一个大爷,他比较普通,生意人,我二大爷你认识的,在刑部当主簿,再有就是我姑姑了,就是花阴夫人”,谢可风自报家门,和盘兜底,倒是毫无隐瞒。
修毓知道谢可风出身官宦世家,但从没想过他竟然这样的身世显赫,而且自从相处以来,从没见过他有半点娇贵之态,显露出一丝的盛气凌人,总是以真性情示人,不觉得开始对谢可风是越加佩服了,不由得笑道,“蟹壳儿啊,真有你的,看来你真是好日子过够了,跑民间来体验生活来了。”
“有点儿,我是家中老小,上面还有一个哥哥,父母平时约束的太严,给我请了不少的老师,不过我太贪玩,定性不够,东西学了不少,但太杂,没有特别精通的地方,父母对我也挺失望的,二大爷知道了,就让我到刑部,想磨练一下我的性子,嘿,没想到就遇见了你,你说巧不巧。”
“确实巧,你就比我早报到了几天,可那谱摆的,我还以为你是干了多年的老前辈呢。”
想着当时的情景,谢可风也笑了,二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聊的都是过去的事情,毕竟,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能做的也都全部做了,此时,他们心里反倒平静下来,回忆那些美好的时光,慢慢地等待。
飞熊谷外,杨依策马扬鞭,月光下一刻不停歇的赶着路,心中期盼此行能够顺利,可越是这样,她内心中却越加感到不安,不过这种不安倒不是因为自己,而是被关在飞熊谷地牢中的那两个人,直觉中,还会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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