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师地位显赫,府邸自然小不了,而且面积广大,十分奢华,在京城中,要论宅子大小,除了皇宫,就属大国师府了,其他的王公贵族根本无法与之相比。各式各样的家人亲戚,家仆佣人加起来也有百十号人,府中也是珍宝无数,就连所用的家具用品都是相当名贵,所以安防措施做的也是相当严密。
国师府中有一支专门的护府卫队,有几十人,平日住在国师府内,分成两班日夜巡逻,这些护府的卫兵都是百里挑一,比之皇宫侍卫也不逞多让,不过这些人主要是防那些不知深浅的普通毛贼,府中真正保卫内宅家眷安全和机密重地的守卫,却是另有其人。
大国师本名温寒,有两个儿子,一个是亲生儿子温兴羽,另一个是义子温兴言,这两人文韬武略都非常精通,相当强悍,特别是义子温兴言,他从小被大国师收养,得其真传,最为厉害,不仅本事高强,办事也是思维缜密,成为大国师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助手,近些年来,大国师几乎把家族中的事务都交与他来操办,一切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这让大国师对他极为欣赏,以至于在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决断的时候,甚至会主动询问他的意见。
关于对付天极会,将天官申游和血魔谭潭关押到禁闭岛这等机密的事情,大国师也没有瞒着他这两个儿子,因为他们要担负着一件极为重要的任务,那就是保护家人的安全,这也是能让大国师温寒唯一担心的事情。 
小寒节气刚过,天气开始变得寒冷,为了在视觉上显示严冬的存在,上天毫不吝啬的派出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中,京城里顿时银装素裹衣。是夜,冷月高悬,白雪覆地,雪月交映,将京城的夜色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清辉,大风吹起的浮雪,宛如飘动的浮纱,随风起舞,变幻莫测,雪夜之景虽美,只是过于寒冷,大街之上少人行走。
就在这黑夜之中,街角之处的隐蔽地带,忽然出现了三个人影,他们身穿黑色的夜行衣,悄无声息地快速移动,眨眼之间便来到了国师府偏僻之处的墙外,看看四下无人,三人纵身一跃,便越过了国师府高高的围墙,轻轻落在地面,所落之处,踏雪无痕,不带出一丝的声响。
夜探国师府的这三个人,正是天极会的三位首领,计都星君翟中宁,太阴星君彭启飞,还有太阳星君杜伊宁,这三人早在三天之前就到了京城,经过一番打探,得知大国师并不再府中,商量之后,决定趁此机会,夜探国师府,主要目标是查探大国师的卧室和书房,寻找出有关禁闭岛位置的线索,然后再寻岛救人。
“二位,我们分头行事,主要查找大国师的卧室和书房,一切行动一定要隐蔽,不要惊动府中的其他人,以免打草惊蛇,如果咱们其中有人被发现,就把动静闹的大点,吸引府中侍卫的注意力,然后将他们引开,便于其余的人行事。”
“大翟放心,国师不在府中,其他人又能奈之我何”,彭启飞倒是并不担心,轻声回应道。
“咱们环境不熟,虚实不知,还是小心为妙”,翟中宁闻言补充,又特别嘱咐。话已说完,三人点头会意,各自分开,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当中。
太阴星君彭启飞是朝西北的方向,那里正是国师府的内宅所在,一路过去,路边景观由大气逐渐变得精致,曲道回廊,池塘楼亭,假山奇石,随处可见,虽是冬季,常绿草木也到处都有,颇具生气,而且格局之大,并非是以一楼一所作为区分,都是按照一个个的园区形成间隔,每个园区都有各自的名称和相应设计,各显示特色,尤为精妙,彭启飞打量四周的环境,心里面也是不住地赞叹此中布局之精致,用心之巧妙,同时也猜测出这附近一定是家眷的居住区域,戒备肯定更加森严,于是加了小心,继续深入,要找到国师的住所。
这其间,偶而遇到护院的侍卫,他们都是两人一组,按照定好的路线穿插巡逻,而且在夜晚之中根本不用举灯照路,单凭耳聪目明,在黑暗之中犹如白昼一般探查四周,可见其功力的深厚,如果不是彭启飞实力高超,反应机敏,也难免会被他们发现行踪。
几经辗转,彭启飞来到一处小园,借着朦胧的月光观瞧,却看到这个小院与别处有所不同,显得简单精致,地面非常平整,厚厚地白雪平整地铺在地面,洁白如缎,一尘不染,院中一隅种着一颗松树,华盖如云,郁郁葱葱,雪中傲立,更显风采,除此之外,庭院中再无其他景物,深处只有一幢二层的阁楼,面积倒是不小,占了整个园区的一半,像是为了防火,整个建筑都是由青石堆砌,只在门窗之处才是由木材所制,搭配的朴实协调,与屋外的青松相得益彰,使整个庭院中散发出一种幽静庄重的气息。
凭感觉,这里绝非一般,不像是住所之地,即使供人居住的地方,也不会是普通人的住所,彭启飞心中暗想,欲知其中究竟,还是必须要进入那青石阁楼中一观,想到这里,彭启飞环视四周,见悄无一人,于是侧身抬脚踏入了庭院之中。
彭启飞进入小院,朝着青石阁楼刚走几步,就发觉有些不对劲,恍惚间觉得四周的景物都在扭曲移动,犹如幻影一般,又如水波附于其上润婉流动,不由大为惊奇,还以为是自己看错,晃了晃脑袋,再次定睛观瞧,仍旧如此,更让人诡异的是,不管如何前行,阁楼却无法接近,那种感觉就如隔着一层镜面,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观,但无论怎样努力,却无法走出明镜的边缘,镜外之物似乎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触摸,遥不可及。
“这,这是怎么回事”,饶是彭启飞见识颇广,面对此等状况也是困惑不已,但心里明白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中间不知会有什么危险,于是连忙回首来路,回过头来看到院门仍在,心下稍安,连忙转身向门外走去,欲要先离开这是非之地。
退路可行,彭启飞几步来到小园之门,内心中一阵暗喜,总算没有被困在里面,出门之际,回头再看看院中的景象,没有任何的变化,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看不出任何蹊跷之处,刚才为何会出现那种状况,彭启飞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但肯定不会在冒险了,至于其中的玄机,还是等找到翟中宁等人再做商议,想到这里,彭启飞不再耽搁,连忙走出了院门,但不出则已,等走出了园门,门外的景象却让彭启飞如三九天当头被泼了一盆凉水,一下子心凉半截,顿时屏息而立,哑口无言。
彭启飞震惊地环视四周,这里哪是园外,青石阁楼仍在前方,所观之景仍然是刚才那座小园,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没有走出这所小园,“刚才明明,我”,此时的彭启飞彻底迷惑了,急忙回首看向身后,却看到身后却是原本来时的院外场景,“我不是出来了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彭启飞连忙转身急退,重新穿过园门,可是前后场景再次改变,她又重新进入了小园,或者说,她根本就未曾离开过。
此路不通,这门一定有古怪,彭启飞急于脱身,也没多想,身形翩然跃起,打算越过围墙,在半空之中,彭启飞看的清楚,墙外正是园外,可当她身体越过围墙之时,一切又都变了,园外变成了园内,园内变成了园外。
诡异的秘境,逃不出去的庭院,被困其中,彭启飞的心里面有些发慌了,她有些不知所措的呆站在原地,一时间茫然无助,而周身背景,却依旧夜色如水,雪落无声,一片宁静安详。
就在彭启飞脑中一片空白,略微出神之际,忽然瞧见从园门之中影影绰绰地又走进一个人,这一下把彭启飞从思索中惊醒,急忙定睛细瞧,只看见走进院中的是一位女子,显然对方也看到了彭启飞,二人同时吃了一惊,不知是敌是友,都做出了防备的姿态,然后才彼此凝视,端详对方。
来者身穿丫鬟的服装,看样子是府中丫鬟佣人,但借着晴朗的月光,彭启飞越瞧越觉得似曾相识,那容貌和身段,甚至月光下依稀可辨的神情,怎么看都像是相识的旧人,彭启飞越看越是惊奇,同时思绪也仿佛斗转星移一样地向前推移,往事在脑海中一幕一幕的浮现,看着看着,不由得吃惊地脱口说道,“难道你是?不,这绝不可能。”
看着彭启飞的举动,对面的女子也是吃惊不已,她轻轻向后退了一步,侧目向前凝视,似乎也在努力辨识对方,但无论怎样回想,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困惑的眼神中一时间充满了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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