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毓面对强敌,过于投入,动作配合潜意识,自然而然,毫不刻意地将梦境重现,结果成功地将五行轮转,终得五气朝元,凝聚出一道微弱的混元真气,而这混元真气好像有着某种天然的吸引力,引得四周的天地灵气汇聚在它的周围,气旋环绕,如云随风动,究竟威力如何,还要看初次实战第一击。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石斑罴的身上,只听砰地一声闷响,混元真气连同周围汇聚的天地灵气一同激发,虽声势不大,但实际威力却非同小可,只见石斑罴横着飞出老远,重重地落在地上,它惨叫一声,一打滚翻身站起,身体表面貌似没有任何伤痕,可一张嘴,哇的一下,呕出一口鲜血,已然是受了内伤。这一拳把石斑罴打了一个莫名其妙,虽身受重伤,却愣在当场,不知发生了何事,对方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厉害,难道先前是装死,故意示弱?可修毓二话不说,跟了上去,再次施展五气朝元。
第一拳,实属意外,但这第二拳,修毓是完全意识到了,自己使用的正是孜孜以求的混元真气,他见拳头上再现五色毫光,一团涡云在周围旋绕流动,不由得精神一振,擎着运生出来的混元真气,冲上去又是一记勾拳,正击在石斑罴的后腿之上。
这下可好看了,刚才是横飞,现在变成了向上翻腾,只看得一只黑白相间的大狗熊,翻着跟斗冲天而起,半空中,手舞足蹈完全不受控制,不过身在空中这短暂的时间,它眼睛狡猾地滴溜溜地转了几转,总算是想明白了,下面这人不好惹,别自找麻烦,还是赶快开溜。
修毓疑似施展出了五气朝元,心里面是欣喜若狂,这混元真气确实和平常的功法不同,但说那聚集而来的天地灵气,就足够让人叹为观止,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当然也由于修毓是刚刚练成,而且五种属性真气掌握的也不算熟练,因此形成的混元真气非常之弱,所以尽管石斑罴身受两拳,只是受了严重的内伤,没有性命之忧。这石斑罴从半空摔倒地上之后,身体一弹,连看都不看,纵身撒腿就跑,想要逃之夭夭,可修毓那肯就这么轻易放过,临战之际,也不及多想,一边满怀欣喜,一边拖着锯齿飞镰大砍刀便追了上去。
要论速度,修毓本远远不及石斑罴,不过现在石斑罴挨了两拳,特别是后面一拳,正好打在它后腿上面,没打成筋断骨折,却也让它受了伤,奔跑起来,有些吃力,修毓紧追慢赶,始终没有被它甩掉,最后一把抓住它短短的尾巴,借力使劲儿,跃身骑上了石斑罴的后背。这一下,把石斑罴吓得心里一哆嗦,急忙晃动肥胖的身躯,拼命左甩右摇,要把修毓甩落,可修毓两腿用力,紧夹着它的背部,同时一只手死死攥住它脖颈上长长的皮毛,顺着石斑罴的力道,妥妥地控制平衡,就是不下来。
一出儿好戏在林间上演,一人一兽在树林中上蹿下跳,横冲直撞,搅的草木横飞,砂石四溅,石斑罴心中恐慌,专捡地形恶劣的地方跑,过山涧,跃小溪,上陡坡,下岩石,修毓骑在它的背上,听闻耳边呼呼生风,身形上下颠簸,摇摆不定,越发觉得好玩,完全把这当成了一种游戏,一边努力控制着不掉下来,一边还看着地形,嘴里高声喊喝,快跑,快跑,往右边跑,不对,往左边跑,小心有石头,跳!,简直有些童心未泯,玩得不亦乐乎。
就在修毓策罴狂奔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种异样感觉,像是有人在召唤自己,于是连忙举目向四下观瞧,却根本看不见任何人影,可能是听错了,修毓心想,也没太在意,但那声音和异样的感觉却经久不绝,似乎不是在耳畔响起,而是从心里面感应,修毓心中顿时起了疑虑,这下便分了神,他身下的石斑罴,趁此机会,一个腾空而起,撞向高高的树杈,等修毓发现,再也来不及做反应动作,结果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在上面,身体失衡,从石斑罴的背上坠落下来,石斑罴背上一轻,知道已经得手,不顾其他,迸出全身劲力,猛然逃窜,钻进一片乱草堆中,窸窸窣窣,而后便不见身影。
修毓从石斑罴背上摔了下来,倒也没什么大碍,他站起来,揉揉额头被撞的地方,也没有去追逃走的石斑罴,只是有些困惑,琢磨那呼唤自己的声音究竟是从何而来,说那是一种声音,可却偏偏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唯有感觉非常熟悉,这让修毓有些迷乱,难道是在做梦么?应该不是,可这声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在叫我?修毓百思不得其解,站在那儿,有些发呆。
其实,这声音不是别的,正是四灵圣衣上小霜芈和青兕两只神兽,和修毓之间的心灵感应,因为和修毓失散,这两只神兽就不时放出神识,寻找自己的主人。修毓骑着石斑罴乱跑,却无意中走对了方向,双方相距接近到可以相互感应的范围内,因此感受到两只灵兽的存在,不过修毓因为脑子受伤,早已经忘记了四灵圣衣这件事,所以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只道奇怪。
修毓手上的护腕也是四灵圣衣的一部分,可惜护腕上面附着的是花翎鸟和金蟒的灵魂,这两只灵兽都是普通的妖兽,并非神兽,灵性有限,无法主动发散灵识,除非修毓主动与它们沟通,否则和修毓之间就是保持失联状态,即便这两只妖兽想提醒修毓,也是无能为力。
这奇异的声音从心头升起,修毓不辨虚实,但总感觉似曾相识,猜测这肯定和自己有关,或许寻到这声音的来源,就能知道自己失忆之前的事情,想到这儿,修毓不禁心中一动,决定寻声索源,前去一探究竟,刚准备迈脚,又停了下来,暗道,去肯定要去,不过这事儿还是先要和新师父商量一下,他见多识广,说不定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嗯,还是先和他见一面为好,另外,我刚才好像凝聚出了混元真气,究竟用对了没有,还得询问老头儿一下,嘿嘿,这老头儿要是知道我练成了他的独门功法,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不过和冯泰垣见面,也是一件麻烦事儿,必须得睡觉,在梦里才能相见,可现在一点儿也不困,想睡也睡不着,修毓看着锯齿飞镰大砍刀,犯起了愁,想了一想,觉得无论啥事也不急于这一刻,自己刚刚第一次运转出了混元真气,不如趁热打铁,多练几次,熟练掌握,等累了困了,再睡上一觉,和冯泰垣好好聊聊。
于是修毓不再多想,就地起练,再次几番试演,其中失败几次,成功几次,一旦认真练功,修毓便沉浸其中,忘记其他一切,满脑子都是分析失败时出现的纰漏,回忆成功时的细节,终于从先前似是而非,时灵时不灵,到最后八九不离十,基本掌握了运转混元真气的要点诀窍,算是初步真正掌握了五气朝元这种功法,剩下的就是今后勤加练习,增加混元真气的厚度,以及找到能最大发挥其威力的方法,这是需要实际时间慢慢积累,而梦里那种虚幻的时间,即便是加速再快,也没有任何的帮助。
这一演练,修毓过于投入,忘记了时间,直到觉得差不多,此次再无进展的可能,这才停下手来,再看周围,天色已黑,气温也下降很多,想是已经到了深夜,这一天修毓过的算是太过充实忘我,以至于滴水未进,什么也没吃,修毓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拎着大砍刀,借着星月之光,在林中随意走动,来到一条小溪旁,用手掬了几捧清凉的溪水,喝了几口,又洗了几把脸,倍感惬意,然后坐在溪边的石块上,静静地休息片刻,至于吃饭,早就饿过劲儿了,倒不怎么觉得饥饿。
水自石边流出,月透云缝落下,淡雾林中飘起,朦胧淡雅如纱,偶见风吹影动,时闻几声鸣蛙,少有喧哗乱耳,久坐心神俱佳,说甚景须秀丽,此间隐逸可夸,在这宁静怡人的夜色中,修毓躺在溪边的岩石上,先是胡思乱想,然后不知不觉地合上双眼,酣然入梦。
在梦里,冯泰垣翩然而至,出现在了修毓眼前,只见他激动地看着修毓,身体微微颤抖,欲言又止,停了半晌才稳定下情绪,开口说道,“修毓,我看到了,我看到你施展出混元真气了,我这五百年的功夫没有白费,五气朝元的境界真的存在,我实在没想到,你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做到,修毓,你真乃一个不世出的奇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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