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看到这一幕应该会觉得很滑稽。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哪里是能治病救人的?
江云飞却在思索片刻后,放开了绿姜。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想试试。
绿姜又往花容身上扎了两针。
花容一直是闭着眼睛的,全部银针都扎完后,她皱了皱眉,神情变得痛苦,下一刻吐出一大口黑血来。
吐完那口血,花容便晕了过去。
江云飞连忙把人接住,绿姜并不慌张,动作麻利的把花容身上的银针取出。
“这个方法失败了,我去熬药把她唤醒,你先把她放平,莫要乱动她。”
绿姜说完一溜烟的跑出屋子。
江云飞的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照绿姜说的把花容平放在床上,擦掉她唇角的血污。
吐完那口血后,花容的脸色变得苍白,这些日子她瘦了不少,若不是胸口还在起伏着,看上去和尸体无异。
江云飞抓起她的手,试图让她暖和起来。
半个时辰后,绿姜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屋给花容喂下。
再把脉时,绿姜的眉毛拧成麻绳,她什么也没说,冲出去找萧明渊。
江云飞守到半夜花容才醒过来。
翻修后的茅屋也不大,他们带上来的人多,只用布帘隔了一小片空间出来。
“夫君怎么没睡?”
看到江云飞,花容立刻露出笑来。
只是她唇色苍白,这个笑容看着也有些勉强。
江云飞也回了个笑,温声说:“我想多看看你,马上就睡了。”
说着话,江云飞脱了外衫,正准备灭灯,花容轻声问:“哪里来的花?”
昏黄的油灯旁,一个竹筒里插着一簇野花,花瓣是纯白的,花蕊橙黄,每一朵都很可爱。
“回来的路上看到的,随手摘了些。”
“真漂亮,我很喜欢,谢谢夫君。”
江云飞索性把灯留着,在花容身边躺下,把人捞进怀里,沉沉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好。”
接下来几日,绿姜为花容试了各种各样的解毒法子。
药浴、引毒、甚至是以毒攻毒……
不管她提出的方法有多离谱,江云飞和花容都愿意去试。
但每一次的结果都差强人意。
这日解毒失败后,一直斗志昂扬的绿姜挫败的垂下了她的小脑袋。
她有极高的天赋,别人要学很多年的医书,她看两遍就能记住并且灵活运用,在被萧明渊收徒之前,她靠自己就救了很多人。
但她翻遍了医书,想尽了办法,也救不了花容。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花容,只能躲起来。
花容已经完全没有了味觉,视觉也变得有些模糊,心脏还会时不时的抽疼。
身体的所有反应都在提醒她,她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
绿姜躲起来后,花容对江云飞说:“夫君,我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该启程去夷州了。”
能做的尝试都做过了,花容不想把最后的日子都耗在这里。
她想去夷州,看看她的夫君今后要待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如果人死后有灵魂,她还可以在那里守着他。
说这话时的花容又瘦了很多,眼底布满血丝。
她一直在配合治疗,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难受,但江云飞知道她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抚了抚她的脸颊,温声答应:“好,我们去夷州。”
谢云柔不会再跟去夷州,但她帮忙找到了萧明渊,江云飞还是遵守承诺,写了一封信给卫映辰让他帮忙照拂谢云柔,又让江寻带人护送她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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