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本朝开国以来,草原的扎鲁特就与中原友好往来。只是蛮荒之人频繁换主,而当今的执政者又是个野心满满的枭雄。常以小事为由多次干扰中原边境。司徒烈煜登基不久,就传来肃州被攻占的消息。
一时之下满朝愤慨,左将军尉迟林主动请缨,誓不平叛乱不肯回朝。尉迟家族向来善战,尉迟林将军更是战功无数,尽管人到中年仍器宇轩昂,骁勇威猛。
而尉迟林将军与是司徒烈风的母舅,此次将军凯旋归来,皇上特意命北疆王司徒烈风来御前一同迎接。
回朝之日,城门内外皆站满了禁军。众人先是瞧得烟尘半天,感知脚下地动。远远望见逾千军士,托着数骑前来。渐行渐近,为首的正是尉迟林将军。司徒烈煜见旌旗猎猎,迎风翻飞,斗大的尉迟二字,愈来愈清楚,便动身下城。司徒烈风见皇上下来,忙也下马,侍立在他身后。一时间鼓号齐响,乐声震天,不时尉迟林已临城。
他见到司徒烈煜后跳下马来,单膝下拜向皇上道:“臣尉迟林参见殿下。”他甲胄在身,按制本不需行跪拜礼数,司徒烈煜忙伸手托了他起来,道:“尉迟将军请起,将军劳苦功高,孤特意在此迎候将军。”顾思林忙谢皇帝天恩,方向北疆王行礼。司徒烈风还礼笑道:“尉迟将军何必如此,可折杀我了。”
待到辰时鼓乐齐鸣,庆功的酒宴正式开始。众人都换上了常服,尉迟林只穿着寻常武官的紫袍。皇帝举杯笑道:“尉迟大人辛苦,孤敬大人一杯。”尉迟林双手接过酒盏,躬身向皇帝道:“谢陛下。”众人见皇上起头便你一盏我一杯地喝起来,一时间殿上其乐融融。歌功颂德,吟诗作赋,响成一片。
宫宴行至亥时,大殿外悄然星辰漫天。尉迟林虽然有几分酒量,此时也有些耳目迷离。皇帝见状,命司徒烈风将舅舅扶到侧殿歇息。
内侍们将将军的鞋袜脱去,又下去准备醒酒石和汤药。尉迟林拉住司徒烈风的手,刚才的醉意消失殆尽:“王爷!”司徒烈风回过头轻轻地喊了一句,“舅舅。”尉迟林翻身起坐,点了点头,仔细看着他的容颜打扮,一瞬间悲喜交加,“听说太后把你关进大牢了?”
“只是有人贼喊捉贼罢了。”他的眸子一沉。
“朝中局势未定,王爷现在大可置身事外。只是那皇上送的女人......”
“舅舅在军中竟然也听闻了,小小女子不足挂齿。”司徒烈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柔缓许多。
“好,如今我已班师回朝,也可在朝中助王爷一臂之力。”
“疗水伤肉,关风刺骨,舅舅自己好生保重。庙堂之高于我也无过多瓜葛。”
“王爷!你难道忘了尉迟家之殇?忘记那张氏是如何百般刁难?”
“我从未忘记。”司徒烈风的眼睛发出凌厉的寒光。
36章:功臣罪臣
尉迟林将军回京不久,言官弹劾的折子三三两两地堆在了皇上的案几上。虽说本朝律制,言官可风闻弹人,勿论据不据实,朝廷都不得加罪。只是这次的弹劾,竟然涉及到刚凯旋而归的尉迟将军和久远庙堂的北疆王司徒烈风。
皇帝既不向下明确表态,便又有奏章称虽查无实据,国本不可擅疑,边事不可无主,望陛下早做定断。
是日早朝,太后亲临大殿,珠帘遮面端坐于朝堂之上。北疆王也被早早召入宫,恭候多时。只见司徒烈煜在拂尘公公的牵引下走上大殿,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衣袖被风带着高高飘起,飞扬的长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闪烁着和煦的光彩,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
“臣,有本启奏。”一言官上前,将象笏竖于胸前,恭恭谨谨地跪拜于地。
“准奏。”司徒烈煜轻启朱唇,用余光瞥了一下右后侧的皇太后。
“左将军,尉迟林延误军机,三月之事延至五月,损兵折将万计,藐视圣恩,居功自傲,视大局而不顾,该罚不该赏。”
“大胆,我朝的良将,岂容尔等在这指点非议。”司徒烈煜拍案而起。
众臣纷纷下跪,满朝肃静,偶有几个老臣歪着头,与旁边的同僚眼神示意,窃窃私语。
“说下去。”皇太后张氏在珠帘后发话,言官再拜,“肃州一战,我军抢占上风,圣上命令乘胜追击,而尉迟将军借故拖延,原地整顿半月有余,故意寻机为敌方喘气。以至后期数战,我方损兵折将万计。虽今凯旋而归,是赏是罚陛下和娘娘还需再做定夺。”
“陛下!尉迟将军劳苦功高,此罪恶实不干认。”司徒烈风上前辩解。
尉迟林目无表情,经久沙场的他看过太多的杀伐决断,布满老茧的双手沾满了太多的人血。豪爽不羁的他轻蔑地看着这个言之凿凿的小官,如此懦夫小人自己怕是一只手就能让他断气而亡。而这是朝堂不是疆外,他躬身站着,静候皇帝的发落。
“来人啊,将言官拖下去。”司徒烈煜说到。
“陛下!陛下明察。”言官在最后还做着最后的挣扎。
“皇帝,要哀家说,这世上没有空穴来风。不实之言定需查明,这对将军对皇帝都是好的。只是......事情还未查明之前,还要委屈将军暂居府上。”
呵!尉迟林心中轻笑一声,上前跪拜道,“老臣遵太后的旨。”
“将军切莫担忧,孤定会将这谣言查个水落石出。到底是哪些宵小之人想玷污将军的英明,孤必定重罚。”
这分明是软禁!司徒烈风心中愤愤不平,太后看似做了个中间人,实则已一锤定音,默认将军的罪罚。这让天下百姓如何看待尉迟将军。“陛下!将军何罪?收肃州,定边疆,杀异贼,平叛乱。将军白发征夫泪,切莫让天下人寒了心。”
“北疆王,尉迟将军是你的母舅,你护舅心切哀家自然能理解,切莫让私人情感扰乱朝纲,赏罚与否皇帝自然会定夺。”
司徒烈煜脸色铁青,周围的空气都是冰冷的,“一切就先照太后娘娘说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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