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看着年轻人,好奇的问:“你认识我?我怎么不认识你?是了,是了,我曾经失忆过。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过去?”
年轻人脸上露出不屑来,然后说:“是啊,我知道你的过去,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看这年轻人恐怕连二十岁都没有,怎么可能知道赵先生的过去?而且他和赵先生说话的时候颇有敌意。
我想要提醒赵先生小心一点,但是转念一想,这赵先生根本就是个假人,我这么紧张干什么?
想到这里,我就坐在沙发上养精神,对这一切装作没看见。
年轻人扭过头来对陈雷行说:“爸,我能不能带这朋友出去玩一会?”
陈雷行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年轻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他很快就沉着脸说:“不行,我和几位朋友在商量要紧的事,你别捣乱。”
年轻人嘀咕着说:“每次商量事就来这地方,也不知道什么事这么秘密。”
他摆了摆手说:“行,那我走了。”
年轻人走到门口的时候,陈雷行忽然说:“以后别来这了,不然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不保你。”
年轻人回过头来,疑惑的看了我们几个两眼,然后点了点头。
年轻人走了,我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陈雷行:“那是你儿子?”
陈雷行点了点头。
我说:“他不知道这的事?”
陈雷行说:“不知道。这种事怎么能告诉他?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搞的,前两天在外边碰见我了,也不吱声,跟着我到了这。我忙着要抓你们,一时间来不及布置别的地方了。”
我说:“陈老哥,我看你这个人就挺精明。先生了孩子再干坏事,就不怕生孩子没屁、眼了。”
陈雷行笑了笑,说道:“我干坏事了吗?”
我指了指我自己:“你把我关在这里,不算干坏事?”
陈雷行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几个都是通缉犯吧?我要是真想干坏事,直接把你们送到公安机关就行了。到时候你还能这么逍遥自在,还坐沙发吃盒饭?”
我说:“你也知道,公安机关困不住我们。”
这时候,陈雷行的手机又响了。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对我笑了笑,说道:“你的两个同伴被抓了。”
我心里一跳。夏心和赵先生还是被抓住了?看来我之前那个电话他们没有听完。不过我强装镇定,指了指旁边两个假人说:“什么同伴被抓了,我的两个同伴不是在这里吗?”
陈雷行说:“我想你也明白,这两位是假的。”
旁边的两个假人咦了一声,纳闷的问:“谁是假的?”
陈雷行凑到我耳边说:“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假的。其实你我都清楚,他们是旧衣服做成的替身。这替身是那些人帮我做的,你看逼真不逼真?”
我说:“逼真,你要是不说我都看不出来。”
陈雷行哈哈一笑,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我忍不住问他:“能不能劳驾告诉我,你抓我们做什么?”
陈雷行说:“你马上就知道了。”
我们就这样呆呆的坐了二十来分钟,房门被敲响了。陈雷行大踏步的走过去,把门拉开了,外面站着一个脸上带疤的汉子,显得很凶悍。
疤脸汉子拿出来一个盒子,说道:“那两个人招了,按照他们说的地址,我把东西拿到了。”
陈雷行接过盒子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使劲抻着脖子,看见里面似乎躺着一只手掌。我看见这手掌的时候就有点不安,因为它很像是我从井下边带出来的那只神手。
陈雷行把盒子盖上了,问道:“那两个人怎么处理的?”
疤脸汉子说:“找到东西之后,把他们弄晕了扔在那了,稍微放了点血,你不是说不让杀人吗?”
陈雷行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杀人就好。闹事里面出现死人很麻烦。”
疤脸汉子嘿嘿笑着说:“死人又怎么样,不就是普通的凶杀案吗?对于你来说有什么麻烦的?重要的是这只手,咱们快送过去吧。”
陈雷行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拿到神手就好。把手送过去是大功一件,回头再把人皮纹身送过去,又是大功一件。”
疤脸汉子说:“要不要把纹身一块送过去?”
陈雷行说:“不行。人皮纹身还少了几块,等我们凑齐了再送。”
疤脸汉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指着我问:“那家伙用不用捆起来?”
陈雷行说:“不用捆,给他打上麻药就行了。”
陈雷行带着盒子出门了,疤脸汉子冷笑着走进来,在我身上扎了一针。
疤脸汉子也走了,步履匆匆,显然是追赶着陈雷行去的,估计是担心陈雷行独占了功劳。
我躺在地上,和坐在沙发上的赵先生以及夏心大眼瞪小眼,我有些悲愤的问:“为什么不出手帮忙?”
赵先生说:“帮什么忙?刚才他不是在给你打针治病吗?”
我想要骂他一句,但是我的意识渐渐的模糊,我又陷入到沉睡中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觉得手脚发软。我使劲抬起手来,左右开弓打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刺痛让我清醒了不少。
我从地上爬起来,看见夏心和赵先生正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仿佛看一个精神病患者。
他们面前的电视开着,看样子他们一直在看电视。
我艰难地挪着脚步,把信号屏蔽器拔了,然后拨打赵先生和夏心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摸了摸怀里面,幸好,我的匕首还在。
我走到卫生间,三下五除二把那面墙拆了。我看见墙后面有一个浴缸,马克的尸体就在浴缸里面泡着。
淹死的人不太好看,尸体长时间在水里面泡着,会发白发胀,触目惊心。
这时候,我身后忽然有声音幽幽的说:“胡哥,没想到你还记着来救我。”
我回头,看见马克的魂魄就在我身后,双眼满含感动的泪水。
我呸了一声:“别跟我这肉麻了。你能背的动我吗?”
马克说:“我的魂魄本来就挺弱,刚才又被你的镜子照了一下。你的肉身相对于我来说,重的像是一座山,我背不动。”
我叹了口气:“真是个没用的。”
我伸手把旁边的墩布拿过来了,这东西勉强可以做一个拐杖。只要出了烂尾楼,我拦一辆车,事情就好办了。
马克见我转身要走,对我说:“胡哥,你带我也走啊。”
我纳闷的问:“你自己不能走?”
马克说:“我是被淹死在这里的,尸体不走,我的魂魄就走不了。”
我骂了一句:“你扯什么淡?你看我能背的动你的尸体吗?”
马克挠了挠头,干笑着说道:“其实不用背尸体也可以,我把魂魄附身在别的东西上面。不过从此以后,那样东西就相当于我的肉身了,进棺材,上坟烧纸,都得用它。”
我说:“那你可要选一个轻一点的。”
马克说:“我衣兜里面有一支钢笔,我就附身在钢笔上面吧。”随后,他的魂魄消失不见了。
我忍着恶心把手伸到他的衣兜里面,掏了掏,把钢笔拿出来了。然后我拄着墩布一步步向外面走。
等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发现我根本打不开这扇门。门已经反锁了。
我回头对赵先生说:“二舅,你能不能帮我开一下门?”
真正的赵先生手法堪比神偷,不知道这个假人能不能做到。谁知道赵先生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开门。”
我又问夏心:“你能不能帮帮我?”
夏心也摇了摇头。
我正打算给他们洗洗脑,把这两个人策、反的时候,房门砰地一声,被人给撞开了。我就站在门口,被防盗门狠狠地拍了一下,顿时就倒在地上了。我捂着鼻子,疼的说不出话来。
然后我听见一声冷笑:“什么玩意?就这点本事,还敢和阴符作对?”
我抬起头来,因为鼻子被撞,所以双眼流泪,看起来很没面子。我看见进来的是一个中年人,面色苍白,脸上露着死相。刚才他号称阴符,所以据我估计,这个中年人是阴符临时征用来的尸体。
中年人身后还有二十来个跟班的,这些跟班的个个五大三粗,看来上次吃亏之后他已经吸取教训了,这次抓人的时候多带了点人。
阴符径直走到赵先生跟前,说道:“老兄,恭喜你,你要做官了。”
赵先生眼前一亮,问道:“是什么级别的?正部还是正厅?”
阴符用大铁链拴住他的脖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要做判官了。”
赵先生一脸茫然地说:“做判官?这个官很大吗?”一边说着话,他一边被阴符的铁链拽起来了,慢吞吞的跟着他向外边走。
现在的赵先生只是疴罢了。疴这个东西,性格不稳定,情绪不稳定,智商也不稳定,这没什么好纳闷的。关键是……阴符怎么把疴当成了真人?这也太大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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