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诧异的看着刘招娣,看见她一脸真诚,不像是要吓唬我。于是我说:“我相信啊。”
真是笑话,我见鬼都见了多少次了,能不相信吗?
刘招娣又问:“那你见过鬼吗?”
我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
刘招娣又紧张的问:“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她:“怎么,你见过鬼?”
刘招娣嗯了一声,说道:“我见过鬼。就在我出车祸那一天,我看见一个男鬼,钻到我的肚子里边了。而且他进来之前还在嘴里嘟囔着,说投胎什么的。”
我心想:那男鬼可不就是马屯吗?
我笑着说:“那看来你这个男孩是一定得生下来了,恭喜恭喜啊。”
刘招娣也有点高兴,说道:“是吧?我也觉得这次肯定能生下来,所以这两天我医院都去了两三趟,医生说这孩子各项生命体征都很好。我先去看了医院,又去烧了香。这叫科学迷信两不误,双保险。”
我笑着说:“对对对。”
看样子刘招娣说起孩子来就把我刚才的事给忘了,已经不害怕了。
她看着车窗外边,有点感慨的说:“这个孩子一定得平安生下来啊。我老公和前妻有个男孩,将来我要是没个一男半女的,我老公一死,那还不是那小子说了算?所以我必须得有孩子。”
我心想:没想到她的婚姻还挺复杂。
刘招娣又说:“要是这个男孩生下来,至少将来分东西的时候有我的一半。再者说了,他前妻生的那个小畜生,整天无恶不作,早晚得出事。对了,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刘招娣的话题变得太快了,我有点跟不上,我说:“我姓胡,叫胡初九。”
刘招娣说:“我比你大几岁,就叫你初九兄弟吧。”
我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反对。
刘招娣说:“反正咱们俩也不认识,我就都跟你说了吧。那小畜生,啧啧啧,真是被宠坏了,好吃懒做,横行霸道。上学的时候就跟人打架斗殴,他要是正大光明的打也就算了,每次都是花钱带一帮人,以权压人,以钱压人,没品的很。”
看样子,刘招娣对前妻的孩子意见很大啊,我干笑着说:“你这个后妈也不管管吗?”
刘招娣挑了挑眉毛,说道:“初九兄弟,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抱怨这些,像是个恶毒的后妈?其实不是那么回事,那小畜生比我小不了几岁,我哪敢管他啊。”
“而且这小畜生,我给你说这个都觉得脏了嘴。他小时候也就是下手没轻没重,仗着家里边有点势力横行霸道。等进了青春期,知道男女之事了,啧啧啧,那才真是无法无天。老实说,如果他老子不在家,我都不敢跟他呆在一间屋子里。”
我干笑了一声:“这么混蛋?”
刘招娣冷笑了一声:“比这个混蛋的还有呢,也许是从小没妈的缘故,这小畜生特别喜欢比他大的。结果他上初中那会,生生把一个女老师给祸害了。”
“咱们柏城是小县城,几年前观念更是落后。出了这种事,大家都容易把矛头对准女性。但是那位女老师可是受过教育的,一定要告。结果呢?小畜生他老子,就是我现在的老公,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女老师败诉了。强、奸变成了通、奸反倒要判那个老师,说她算是伤害了未成年人。女老师家里边花了大价钱才把她赎出来的。”
“你也知道,做老师的,一辈子和知识打交道,比较单纯,一直觉得公道自在人心,邪不胜正。自从经历了这件事之后,一下就万念俱灰了。过了没多长时间就上吊死了。”
“女老师的丈夫也闹过几次,被人打断了腿,后来他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去外地了,还是已经死了。”
我听得心口起伏,气愤不已,这件事对于那个教师的家庭来说,简直是家破人亡啊,但是刘招娣口中的“小畜生”依然活的逍遥自在,这还有天理吗?
我对刘招娣说:“你那便宜儿子是不怎么样,他老子也好不到哪去啊。”
刘招娣叹了口气:“是啊。要不是他有钱有权,你以为我能看上个老头子吗?”
我又想起别墅里面的女人来了,我对她说:“钱和权有这么重要吗?干什么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刘招娣摊了摊手,吓得我连忙提醒她:“握住方向盘,看路。”
刘招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说道:“钱和权当然重要了。你看看那个女老师的遭遇,她们家但凡有点权,再不济有点钱,也不至于这样。”
有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我也不好说什么。对于我来说,钱和权确实没什么必要,那是因为我面临的困难并不是这两样能解决的,对于刘招娣这种普通人来说,这两样东西算是宝贝了。
刘招娣又叹了口气,很感慨的说:“更何况我们家重男轻女,从小就告诉我,女人就是累赘,只是生男孩的时候,不小心生错了而已。我还能怎么样?”
我想要安慰她两句,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候,刘招娣把车停了,对我说:“到了。”
我一抬头,看见旁边就是那家店。
我对刘招娣说:“我现在腿脚不方便,你反正也是开车,再往前送我几十米吧。”
刘招娣看了看我的两腿,显然不明白我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又开着车向前走了一段,然后我到了当初埋手骨的地方。
奇怪,手骨附近并没有人,我心里面燃起来一丝希望,是不是赵先生和夏心被好心人救走了?
我打开车门,朝刘招娣摆了摆手,然后一瘸一拐的向那边走过去。刘招娣有点纳闷的看着我,然后关上车门走了。
我一步步向那团阴影挪过去,我感觉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我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我拿出来一瓶水,这是跟刘招娣要的,多喝水,多上厕所,我应该恢复的更快点。
我来到一棵槐树下,神手就在下边藏着。可是周围既没有人也没有血迹,我有点纳闷,赵先生和夏心到底伤到哪了?刀疤脸不是说给他们放放血吗?
我蹲下身子,在地上挖了两下,这泥土并不松软,好像最近没被人动过。我心里一惊:糟糕,中计了。
我站起来想走,忽然身后有人按住了我的肩膀,我惊恐地一回头,是赵先生。
我惊讶的问:“赵先生,你真的在这?你哪受伤了?”
赵先生冲我嘿嘿一笑,我忽然认出来,他并不是赵先生。但是已经晚了,他手里面拿着一个注射器,一下就扎进我身体里面了。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皮沉重的要命。这已经是第三次被人打麻药了,这叫什么事啊,要不是我身体素质好,现在可能已经痴呆了吧?但愿这一次还能平安醒过来。
我想要骂两句,但是只是张了张嘴而已,我就躺在地上睡着了。
天昏地暗,不知昼夜。在梦中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但是我却能感觉到我睡了很长时间。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蜷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当中,这里黑乎乎的,似乎是晚上。
我摸索着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我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走路倒是没问题了,但是遇见三年级以上的小孩揍我,我可能会有点吃力。
我在周围摸了一下,摸到了一个门把手,于是我拧了一下,门开了。外面同样黑乎乎的,一点亮光都没有。
我试探着走了一步,然后脑袋撞在了墙上,我有点懵,这是什么构造?门后面怎么是一堵墙?
这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潮湿的水气,还有腐烂的味道,我心里有点慌,我隐隐约约猜到自己在哪了。
我摸了摸衣兜里边,手机还在,于是我打开手电筒,向身后照了照,我看见一个浴缸,浴缸里面还躺着一具尸体,是马克的。
我又回头看了看那面墙,之前被我拆开的地方有被人封上了。这不要紧,我还能再拆开。
于是我拿出匕首,沿着砖缝一点点的抠,很快我抠出来一个大洞,从里面爬出来了。
有的人死了之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以为是活着。我现在很担心浴缸里面的尸体其实是我的,我以为我活着,但是我已经死了。
于是我疑神疑鬼的频频回头,向浴缸里面看了好几次,幸好,每一次都是马克的,我应该没死。
我站在浴室里面,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心跳,以及脚下的影子,好在我确确实实是一个活人。
站在浴室里边,我已经把前因后果都想明白了。我又中了陈雷行的奸计了。他知道我有一只神手,但是不知道我藏在哪了,所以就故意演了一出戏,谎称知道神手的位置,并且把赵先生和夏心弄伤在那里了。
我关心之下,肯定忍不住要去看看。结果他就在暗地里跟踪着我,一旦确定了位置,马上就把我弄晕。不用说,神手也一定让他给拿到了。
我叹了口气,这陈雷行真是高啊,防不胜防。
我正要出去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有声音,是陈雷行的声音。他还在这里?
我听见陈雷行恼火的吼了一声:“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许来这里,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然后是小陈的声音,声音贱兮兮的:“爹,我就是来看看你,咱们父子有段时间没见,我担心你会想我。”
陈雷行怒道:“放屁,不是刚刚才见过吗?”
小陈幽幽的说:“我的意思是,咱们以后,会有段时间见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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