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禾下楼的时候,站在楼梯上就听见客厅的方向有人在交谈。
虽然声音压低了比较小,但是喜禾还是敏锐的听出来是谁在说话。
她扶着楼梯的扶手,在原地停了下来。
有佣人走过来,喊了她一声,客厅里交谈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几秒钟之后管家从客厅那边走了过来,看见她,微微弯了腰,“大小姐,您怎么下来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喜禾的腿还有点软,所以她走路的速度很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原因,连说话都是慢吞吞的,“他没有走吗?”
即便她没有挑明是谁,管家心里也清楚,“陆先生说,想在这里照顾您。”
“那你答应了吗?”
“这……”
“喜禾,”陆呈川走过来,在距离她不远处的地方停了下来,“是我提的,你有什么话问我就行了。”
喜禾踩着柔软的拖鞋,从他身边走过去,“我没什么好问你的,因为我不会答应。”
她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由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
陆呈川表面上没有受她冷落的影响一般,面色自若的,“医生说你最近需要静养,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忙,有的地方难免会照顾不到你。”
“那我也不需要。”喜禾想也没想的回答,“我自己可以。”
两个人的气氛直叫在场的其他人觉得看不下去,管家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从这一段对话中已经猜的出来两个人肯定是闹矛盾了。
梁家现在没有人在,喜禾是大小姐,又是老爷子生前吩咐要好好照顾的,他作为这个家工作最久的人,肯定要上心。
经不住掺进他们的话里,“大小姐,先生也是为您好。您晕倒的那天如果不是先生赶过来处理好一切,让我们来肯定是有点费力。再说你们是夫妻,不管怎么样,您生病了先生照顾你是正常的。”
“都说好了是吧,”喜手下将茶杯磕在了茶几上,喜禾说出的话有些重,“我自己的事我连说一句的权利都没有了?”
“当然不是……”
陆呈川看着她冷漠的侧脸,没有一丝柔和的意味,眸色渐深,“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么?就这个样子还不需要别人管?”
“那你说说一开始是因为什么原因?”
喜禾的反问让陆呈川将所有的措辞都咽了回去。
他当然是知道的。
那天她掉进水池里,生病也是很正常的,再加上老爷子的事情,一下子病倒很容易理解。
归根结底,她只是想表达她一开始因为他生病,所以他没有资格去管她。
但是她拒绝,陆呈川也不能就这么任由她。
顶着她冷冰冰的语气,陆呈川说:“要么你跟我回去,要么我留下来,只有这两个选择。”
喜禾站起来,和他四目相对,“陆呈川,我说我不需要。”
“你要把身体养好,小小那边需要你亲自过去一趟。”
也不知道是真的因为这件事,还是他搬出来让她乖乖听话的借口,喜禾不得不承认,他真是捏到让她不能再拒绝的点上了。
点点头,喜禾扬着下巴,“好,你赢了。”
话是这么说,陆呈川的心情却没有一点因此松动。
他看着喜禾再次头也不抬的从他身边过去,这次他拉住了她的手。
在喜禾还没来得及说任何话之前他就先堵住她,“你该吃点东西。”
管家借此说好话缓和,“大小姐您都一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这身体肯定也受不了,先生之前煮了粥,您吃好了再去休息吧,不然对身体也不好。”
喜禾瞧着眼前犹如一唱一和的两个人,好笑的弯唇,“行啊,不然不是白费了你们的心思嘛。”
知道她的意思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但好在也是答应了,管家讪讪的笑了下,没有说话。
喜禾挣开陆呈川的手,自己转身朝餐厅走过去。
软软糯糯的白粥,着实让喜禾提不起胃口,但是陆呈川在对面坐着,桌边站着个管家,都在注视着她,她也不得不拿起勺子。
刚尝了一口就不太想吃,喜禾下意识的微微蹙起眉,对面的陆呈川就出了声,“我煮了鸡蛋,你觉得不想喝粥就吃两个。”
“有什么区别?”
喜禾态度不怎么好的说。
生病了之后嘴巴里没什么味,更别提这一样比一样清淡的事物,又是被强硬的逼着过来吃的,喜禾没什么好气。
佣人已经将鸡蛋端了过来,陆呈川直接接了过来,“没区别,你都要吃。”
他说着将鸡蛋的壳碰碎,干净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将壳剥了去,边剥还要边看她吃饭。
管家觉得累的慌,主要是不太习惯喜禾今天的态度,总觉得对陆呈川太为难了。
“大小姐,您要是连这些都不吃那就只能饿肚子了,但是您生着病还是以健康为主。”
喜禾吞下嘴里的粥,陆呈川已经把剥了壳的鸡蛋递到了她眼前。
喜禾没有动,一点食欲也没有,只想着赶快喝两口粥应付过去算了。
但是陆呈川俨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凑到她嘴边,“我喂你?”
喜禾依旧皱着眉没动。
陆呈川也没跟她僵持,拿过她的碗把鸡蛋弄碎了拌在一起,又推回给她,“这样可以吃了。”
“陆呈川,你无不无聊?”
她没有接,只是冷淡的说。
陆呈川表现的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盛了一勺子就打算喂她,不过还没有碰到喜禾就拂开他的手。
没有料到她会有这个举动,陆呈川手里的勺子因为她的动作掉在桌子上。
清脆的一声响,气氛也随之变得凝固起来。
喜禾也没想到会这样,不过眼下她也不可能说什么,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只不过还没有等她有下一步动作就被陆呈川追上,直接抱了起来。
一瞬间的天翻地覆让喜禾的头有点晕,以至于没有阻止过来。
等陆呈川踏上了楼梯她才缓过劲来,扶着他的手臂,想要下来,“陆呈川,你放我下来!”
“既然我说什么你都无动于衷,那我只好自己来了。”
他手上的力气更重。
喜禾咬唇,“我不想而已,你快放我下来。”
陆呈川视若无睹,已经上了二楼,抱着她进了她的卧室,一句话没说就把她按在床上。
喜禾从床上起来,头发挡住了眼睛,她伸手抹了一把,才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陆呈川把被子给她盖的严严实实的,“你在房间里待着,等下我去厨房重新给你做,必须吃完。”
“是不是我连喝水睡觉你都要插手?”
“只要不耽误你养病。”
喜禾没有再看他,扭过了脸。
陆呈川余光看见她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下,抬手按她的脑袋,“别折腾了,我先下去。”
喜禾气呼呼的没有理会他。
人走了才看见手机进了一条信息。
是祁汝愿打过来的。
那天喜禾看到新闻问她,一直到现在她才回了信息。
三言两语说了一下,倒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喜禾给她拨了电话过去,祁汝愿的声音听起来很疲倦,“我拍戏的这地方没信号,下午出了山才看到新闻。”
喜禾虽然没有仔细的再去看那天新闻的后续,但是听她的语气好像的确没什么要紧的。
于是也松了一口气,“那你那边还需要多久?”
“一个星期是结束不了,”祁汝愿的嗓子有点哑,她轻咳了下,“所以我有点事要拜托你。”
“你说。”
“临走前我把欢欢送到我妈那边,不过我刚刚才知道江为止去家里把她接走了。我想你这两天要是有空方便的话去把欢欢带到你家里住几天。”
喜禾也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小姑娘了,她自顾不暇,现在生病倒是得了空。
“好啊,我有空。”
“嗯,这次结束之后我有一段长假,不用那么忙了。”
喜禾往被子里躺,“行,你去忙吧,欢欢你暂时就别担心了。”
和祁汝愿通完了电话,喜禾看了一遍日历。
她现在病还没好,把小姑娘接过来不小心传染了就糟了,只能等明天看看情况再说。
目光落在别的地方,喜禾忽然想到婚礼的事情。
距离当时订的时间已经没有多久了,她和陆呈川却成了这个情况,婚礼肯定是举办不了了。
喜禾不知道陆呈川是怎么和陆家的人解释的,她从陆家离开也有几天了,除了那天陆东河给她打过电话,其他什么动静也没有听到。
她正想着这些,房门就被推开了。
陆呈川端着个托盘,一手把灯开亮了些,才走过来。
他煮了面,虽然也是清清淡淡的,不过放了青菜和煎蛋,看起来要比刚刚那碗白粥要有食欲的多。
面还烫,陆呈川把托盘放下,拿湿巾给她擦手。
喜禾捏着纸巾,问他:“奶奶那边,你是怎么说的?”
陆呈川没什么反应,“昨天过来了一趟,没有问什么。”
喜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老人家大概是以为她是因为爷爷的事才回来的。
“那婚礼的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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