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他都干了什么?他把救了自己,深爱自己的女人变成了如今的死囚。
他把谋害自己救命恩人的恶毒女人当成了心上人。
他杀了自己的孩子。
他毁了自己,也毁了叶楚颜。
他弄丢了唾手可得的幸福。
他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
裴修衍忽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侧躺在地上,蜷曲在一起,用一种胎儿在母体里的姿势抱住自己,仿佛这样就可以不再受任何伤害。
他疯狂摇头,不敢置信,不停的低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叶楚颜见裴修衍狼狈如丧家犬,勾唇一笑,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裴修衍,声音如冰。
“裴修衍,你听清楚了。”
“我,叶楚颜,此生对你恨之入骨。若有来世,我宁为猪狗,也不愿再遇到你。我要生生世世,和你永不相见。”
这句话彻底压垮了裴修衍。
他颤抖着身子,努力抬头望向叶楚颜。
她站在那里,仿佛高高在上的神佛,用一种悲悯表情望着自己。
她的眸底糅杂了各种情绪,可笑、厌恶、唾弃、鄙夷、不屑、憎恨、坚决、复仇的快意……什么都有,唯独没有丝毫的爱意。
这才是她对自己的真实感情。
裴修衍的呼吸里像是藏了针,每喘息一下,就疼的难受,疼到五脏六腑如被碾碎,这些疼慢慢浸入血液,流过全身。
到最后,他甚至无法分辨出,这些疼到底是从哪里开始蔓延出来的。
※
后来,裴修衍是怎么被拖走的叶楚颜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时鹿带人进来的时候,看到裴修衍如死一般侧躺在地上,大惊失色,以为自己杀了裴修衍。
她对着时鹿展颜一笑,“放心,我们见面聊得很好。他不舍得伤我,我也不舍得伤他。”
我还没亲眼看他被凌迟,怎么舍得让他死。
京都,乌家别院,祠堂。
乌沐已经在这里跪了两天一夜了。
乌月霖站在祠堂院子门口,怔怔看着里面跪着的乌沐,看了许久,最后幽幽感叹了一句,“笨蛋!”
说完,转身走了。
不一会的时间,乌云邰进来了,他还是满脸威严的样子。
他走到乌沐身边,冷声道:“孽子,你想明白了吗?”
乌沐目不斜视地看着高案上的祖宗灵牌,声音异常冷静。
“阿爹,不是我想不明白,是你没看清楚。”
乌云邰颤着手指着乌沐:“你……你……”
他指了半天,气得说不出话,最后狠狠跺了跺脚,对着外面高喊一声,“孽障,进来!别以为我没看到你。”
躲在院墙外的乌月霖只好放下手里端着的餐食,徐徐现身,她讪讪咳了一下,漫步进来了。
一进屋,她对着乌云邰恭敬道:“阿爹。”
乌云邰厉声道:“跪下!”
乌月霖丝毫没有惊诧,默默的跪在了乌沐的身边。
乌云邰围着乌月霖转了一圈,眼神凌厉,“说!是不是你给乌沐出的主意?”
乌月霖敛眸看着地砖,喘息明显,正要反驳,乌沐出声道:“不是阿姐,是我自己的主意。”
“乌沐,我没问你!”
乌月霖眼圈有点红,咬了咬唇。
“阿爹,你就如此不信任我吗?乌沐是我阿弟,我何时谋算过他?”
乌云邰哽了一下。
乌沐一字一句道:
“阿爹,我知道,你怀疑是阿姐怂恿我这么做的,因为这样的话,阿姐以后就是乌家掌门人。”
“你以为我是感情用事,不把乌家放在心上,才愿意听从阿姐的怂恿提出这个要求。你这么想,何尝不是质疑我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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