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可笑。
她和裴修衍的爱恨情仇,从错爱开始,以错爱结束。
开始,是她错爱了裴修衍,付出了一切。
后来,是裴修衍错爱上她,也付出了一切。
现在,不管大丰的皇位由谁来坐,只要能护住大丰百姓平安,这对大丰子民来说,就是好事。
那晟凝眉沉思片刻,翘起唇角笑了起来。
“朕曾说过,要让你忘记所恨之人,看来,朕成功了。”
“现在,你满脑子只有如何从朕身边逃走的念头。如此看来,你此刻的心中,装的全部都是朕。”
叶楚颜对那晟这种强词夺理的本领,已经见怪不怪了。
“如果驯服了我,你会像杀了那匹马一样杀了我吗?”
那晟反问道:
“阿瑾,你是朕的皇后,也是朕的深爱之人,朕为何要杀你?”
叶楚颜夹枪带棒道:“皇上的深爱我可受不起。”
“爱到整日逼我杀人。还强行为我移魂,以孕妇之命逼我活着。”
她那日想明白了那晟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没参透移魂之事。
那晟只是冷血无情,并不蠢。
移魂术是多少帝王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他为何不留着自己老了再用,而是浪费在一个要征服的猎物身上?
那晟往前倾了一下身子,盯着叶楚颜的双眸看了片刻,脸上若有所思。
“原来阿瑾是不相信朕的真心?”
“朕带你去看样东西,你就明白了。”
一个冷血邪魔要证明自己有心?
这事光想想就觉得惊悚诡异。
叶楚颜带着满肚子疑惑,跟在那晟身后,一路来到了豹尾殿。
那晟驱散了殿内所有太监宫女,当着叶楚颜的面,拧动了豹尾殿墙上的一颗夜明珠,殿内的东墙缓缓从中间打开。
露出一条幽深漆黑的密道。
叶楚颜虽有心里准备,还是有些悲跄。
上一次,那晟带着自己进密道,是烧了自己的躯体。
这一次,不知道他又要带自己干什么。
那晟捕捉到了叶楚颜眸底的那抹悲伤。
他左手提起一盏宫灯,右手牵起叶楚颜的手,“不用担心,朕今日不让你杀人。”
穿过幽深逼仄的甬道,进入密室的正屋,叶楚颜瞳孔猛然一缩,不由微微张开了嘴巴。
眼前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画面。
密室的三面墙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她的画像!
中间最大的一副,是七岁的她躺在山洞的地面上,被脱掉了皂靴,光着脚躺在地上不能动。
双目怒视少年那晟,少年那晟手里正提着她脚上的铃铛。
这幅画上的她,右脚踝的红痣格外明显。
画得惟妙惟俏,两个人的表情姿势和当年一模一样。
另外一面墙上是她在蒹葭苑的画面,都是她独身一人站在院子中的情景。
看穿着,应该是那晟去京都那几日的时间。
蒹葭苑的几幅图旁边,挂着的是她在宫宴上舞剑的画,画中的她正在持剑凌空跃起。
还有一副,是她和裴修衍一起去祥云寺吃斋念佛的时候,她在屋里抄心经的情景。
剩下的,全部都是她来到北荣皇宫以后的事。
她看着自己被移魂,满面惊恐的情景;
她一刀捅死裴修衍,面无表情的情景;
她杀了乌沐后,颤抖着流泪的情景;
她看着活人被喂虎,哭到崩溃的情景。
还有她穿着一身大红色宫装,躺在那晟的怀里,坐在龙椅上的情景。
这幅画的画工极好,百官朝拜的气氛跃然纸上,看画就能想象到,坐在龙椅上,万人之上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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