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言一回头,正看见苏万福满头大汗的站在不远处,面上虽神色如常,可眸色却有些躲闪。
苏锦言也是瞧着四下没人才公然调戏秦子衡的,如今被抓个正着,多多少少也有些尴尬。
忙撤了手,同秦子衡保持些许距离,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你怎么来了。”
秦子衡得了自由,看得一眼不自在的苏锦言,理了理衣袖也不说话。
苏万福还是一副呆木头样,开口道:“爹让我来寻你,有事儿。”
关于做饼的事儿,苏万福也不晓得苏锦言有没同秦子衡说过,便也说得含糊。
苏锦言一听就明白为了什么事儿,顿时眼珠子一亮,当下也不管秦子衡同劳什子拐杖了。
几步上前拉着苏万福走到边角处,这才问:“有钱挣了?”
苏万福点头:“周婶子的一个亲戚,说是家里老太太要做大寿,觉得咱们家做的喜饼好吃,也想订些。”
苏锦言就晓得这条路行得通,做得好吃又好看的,自然让主人家脸面增光。
到得亲朋好友甚个的做事,少不得也有些攀比起来了。
生意来了,苏锦言心里眼里那都是钱。
刘家出手是阔绰,可到底没得自个脚踏实地挣来的舒坦。
便又问:“可说要定什么样的,定多少?”
苏锦言生于大数据时代,会做的有很多。
老人家做寿,多是寿桃或是蛋糕,还有些讲究的人家会特意定个子孙捧寿这样的面点。
苏万福道:“订一千个,跟周婶子家的喜饼一样,但得把上头的花给改了,说是拿来回礼的。”
乡下人家的,并没得什么创新精神,也是觉得周家老二成亲那会送的喜饼不错。
不仅做的好看,味道也不比镇上卖的那些差,价格也合适,这才也想着订一样的。
可苏锦言却觉得很失落:“就这样啊?”
也就是换个模子的事儿,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亏得她一肚子的东西,还没机会展现出来。
秦子衡隔得远了,也听不到这姐弟两个说什么,但见苏锦言一时又是高兴,一时又是失落的。
不由得抿了抿唇,垂了眼眸。
若是要做别个饼,苏家也不敢接,听是同周家一样的,这才应了下来,又着苏万福回半坡村同苏锦言说一回,到时候做饼也还得她去才行。
苏锦言虽然觉得没啥挑战性,可有钱挣不管做啥都一样,便问了苏万福何时交货一些具体的是由。
又交代他:“那你提前一天去把东西都买齐了,到时候我自个过去就是了。”
末了又问:“家里的银钱够用不?不够用的话我这儿还有。”
苏万福不知道苏锦言身上怎么有余钱,抬眸看得她一眼,想了想还是道:“何家的给了三百文的订钱。”
苏锦言眉头一蹙,上回做三百个饼都要六百文的成本,这回做一千个就得两千文的成本,三百文钱算得了什么。
她倒是想先贴点钱出去,可想一想这些个银钱是讨来给秦子衡的,便又打住了。
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苏万福同苏锦言约了五天后让她回梨花村去,便也不多留。
秦子衡本想先回秦家去的,可也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停在那儿没动,直到苏万福走了,这才挪着步子准备回去。
苏锦言见他要走,忙又上前扶了,心情极好的喊得两声:“相公……”
还又拉着他往村尾张木匠去,嘴里就道:“等过几天咱们回梨花村去住两天,到时候你走动也方便不少。”
苏锦言也没想过要对秦子衡瞒下苏家做饼的事儿,况且日子久了也瞒不住。
何家现下订一千个饼,依着苏家那样的进度,最快也得做两天。
反正秦子衡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带不如一块带过去帮忙得了,虽说脚上不方便,可手方便不是。
秦子衡却眉头一挑:“去做什么?”
他虽没听见苏锦言同苏万福姐弟两个说了什么,可隐隐觉得是有事的。
苏锦言一笑,神神秘秘的道:“到时候你去了就晓得了。”
于是乎,秦子衡再不情愿,也被苏锦言拉着去张木匠家订了副拐杖。
将近年尾了,各家嫁娶的也多起来,张木匠手里的活计多,可一听说是做拐杖,便也没耽搁,同苏锦言沟通好了要做甚个样式,跟着便道:“明儿就能来取了。”
拐杖这东西简单,不比得做家具讲究,放一放手里的事儿,很快就能做好。
苏锦言也没客气,给了订钱又谢得两句,这才跟秦子衡一道回家去。
秦家这会静悄悄,院子的大门只掩着,里头却一个人都没有。
苏锦言一进门就奔西屋去,四下打量一番,忍不住冷笑。
她走时特意看得一回,此时见屋里头的东西虽还是整齐的,可依旧有翻动过的痕迹。
她就晓得张氏跟秦子征不是什么好货,果然如此。
秦子衡尾随在后头进屋,一见苏锦言那神情便晓得生了什么事儿,眼眸一瞌也不说话。
苏锦言昨儿拿了刘家十两的银锭子,这张氏跟秦子征便都惦记上了,她自不会当真放在屋里头等着这母子两个来搜。
到得午时,出去外头玩耍的秦子德便回来了,一进门就嚷嚷着饿死了饿死了。
又往灶房,一掀锅盖见冷锅冷灶的就大发脾气:“懒货,都什么时候你还不煮饭。”
苏锦言正靠在屋檐下煎药,闻言头都不抬一下:“你娘都不在家,你能有什么吃的?”
秦子德一听,将锅盖摔得噼里啪啦响,跟着便托着手也坐到屋檐下,吸溜一下鼻涕:“你上回不能煮青菜吗?”
苏锦言这才转头看他,勾唇一笑:“想吃?”
秦子德点头。
苏锦言道:“那你叫我叫什么的?”
……
张氏跟秦子征母子两个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下朝了。
苏锦言正指挥着秦子德洒水扫院子,院门一响,抬起头来就见这母子两个一身狼狈。
“这是怎么了?”苏锦言好奇的问道。
这母子两个头发皆散乱,衣裳上都是泥土,也不晓得去哪儿打了个滚。
秦子征明显的走路也不太顺畅。
两人一听苏锦言的声音,都不抬头,还是秦子征道:“没什么,就是,就是摔了一跤。”
说着便一头钻进东屋。
张氏也没说话,几步上前冲冲忙忙的掏出锁匙,开了屋门便也进去躺着了。
苏锦言只觉这两人奇怪得很,依着这母子两个的性子,但凡丁点事儿不是都要吵翻天吗?
怎的今儿这么狼狈的回来,竟然还都一声不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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