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还是不肯放开她，也不会回答。
阮清清也不急着催他，就那么温柔地看着他，向江衍传达着她的坚定。
终于，过了很久，江衍紧抿的薄唇轻启：“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当然。”阮清清回答得很干脆：“我妈妈也不会逼我的，你放心。”
江衍一瞬不瞬地望着女孩，好像要把她融入骨子里才安心。
他不想抓太紧，怕给女孩太大压力，就像他的妈妈一样。
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与思想。
他害怕，很害怕女孩会因此离开他，就像过去所有的玩伴。
放弃他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
似乎在和自己做斗争，江衍握着她的手好久，才缓慢松开，松开时，他的手在颤抖。
少年声音沙哑极了，眼底的期许是那么明显：“你要回来。”
阮清清笑弯了眼，没有马上离开，温柔地握住他颤抖的手，仰着头温声说：“不用明天，我今晚就来找你，你在家乖乖等我。”
*
把江衍的情绪安抚好，已经过去一小时了。
也就是说，沈丽和阮强在车里等了她一个小时。
阮清清很抱歉，上车第一件事，就是给父母道歉。
“爸爸妈妈，让你们等久了，对不起。”
“开车。”沈丽没回答她，冷声吩咐阮强开车。
阮清清不知道，她离开后，少年没在烧烤摊继续卖东西，来到她离开的位置，一直站在那里，望着她的车远去。
*
到家后，沈丽把包扔在沙发上：“跪下。”
阮清清“噗通”一声，跪得特别麻利，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
把阮成渝和阮强心疼坏了，沈丽也很心疼，奈何绷着脸不好改变。
死丫头，跪那么重干嘛？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不就是苦肉计吗。
“老婆……”
“妈……”
阮强和阮成渝齐声开口，沈丽冷眼扫过：“都给我滚到二楼去。”
“好勒。”
父子二人异口同声，很快离开作案现场。
沈丽坐沙发上，翘着腿，冷声询问：“我之前怎么警告你的？”
阮清清记得，她太了解她妈了，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硬心软。
也不跟她死刚，水灵灵的大眼睛蓄满泪花，一眨眼，泪水滑落。
顶着湿漉漉的眼眶，阮清清一边落泪一边认错：“知道，不准早恋。”
“那你又是怎么做的？”沈丽问。
阮清清抹了把眼泪，奶糯的嗓音带着哭腔：“妈妈，我没有早恋，我只是喜欢江衍……”
这还不叫早恋？
不过她清楚女儿，都被抓包了还这么说，多半是革命尚未成功。
阮清清懂先发制人的道理，不等沈丽继续发问，立刻跪着跑到她脚边，抱着她的腿哭。
“妈妈，清儿知道错了，但是妈妈，清儿真的没有早恋，喜欢一个人又不是能控制的，清儿总不能忍着不喜欢，但是清儿知道清儿做错了，没听妈妈的话，妈妈，你打清儿吧。”
然后哭着爬起来，去把沈丽经常教训阮成渝的棍子拿过来，主动递给沈丽。
沈丽看着那婴儿手臂粗的棍子，眼皮跳了跳。
打阮成渝那个皮糙肉厚的娃，她都不带眨眼犹豫，对这么个娇滴滴的闺女，她哪里舍得。
看女儿一直掉眼泪，沈丽早就心软了，语气比刚刚温和许多：“知道错就好，棍子放下，等会儿再收拾你。”
阮清清知道，这个等会儿将遥遥无期。
妈妈舍不得打她。
“哦。”阮清清乖乖地把棍子放下。
沈丽与其说生气，更不如说担心，但她也是这个年龄过来的，当初还不是刚上高中就被阮强那瘪犊子弄得心乱如麻。
对于早恋这种事情，沈丽清楚，一味打压，不如善意引导。
“跟妈妈说说，你跟这孩子什么情况？”
这次阮清清不敢隐瞒。
把跟江衍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沈丽。
并且表明，是她喜欢江衍，她在暗戳戳接近他，江衍都还不懂情爱。
就怕出现她妈去找江衍谈话的情况。
毕竟电视剧看多了。
她家怎么说也算顶级豪门。
听完江衍的遭遇与身世，沈丽难免生出恻隐之心，不过她没鼓励女儿，只是跟她推心置腹的聊了一些。
告诉她，什么年龄段该做什么事情，自己要有分寸。
沈丽对孩子从来不会强行干预，基本上都是引导居多，大多数时间让她们自己思考。
除了阮成渝爱打架这件事被她管控严格，其他事情她基本不怎么插手。
过了沈丽这关，阮清清松了口气。
回到房间，看见躺在她床上打游戏的阮成渝。
“阮成渝，你这个叛徒。”刚刚跑那么快，都不知道继续求两句情。
阮成渝一改平时嬉皮笑脸的表情，放下手机，曲腿坐起来：“阮清清，你过来。”
他突然严肃，阮清清还有些不适应：“怎么了？”
“你了解江衍这个人吗？”阮成渝问。
想到之前江衍看他的眼神，阮成渝还是不太放心。
加上阮清清说过他的遭遇，阮成渝担心江衍的思想行为会病态。
阮清清看他表情凝重，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刚刚江衍的情绪，确实很不对劲。
“哥哥，江衍他永远都不会伤害我的。”
前世他爱她那么深，能为她死，但从没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今生也一样。
她爱着的少年，眼里只有她，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呢？
但她也理解家人的担心。
毕竟客观来说，江衍他确实与正常人不太一样。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伤害你？”阮成渝觉得她是恋爱脑：“阮清清，有时候，不要太过想当然，不是你以为的都是正确的。”
“哥哥，这句话也送给你。”
阮清清抱住他的胳膊：“不是你以为的，都是正确的，江衍他不会像你以为的那样。”
阮成渝拿她没办法：“真那么喜欢？”
“非他不可。”阮清清笑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阮成渝再牙酸也不能说什么阻止的话，拍了拍她的脑瓜：“以后被欺负别哭鼻子。”
话这样说，但阮成渝知道，要是谁让她哭鼻子，他得跟那人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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