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楼梯时,便看见钟用手里正拿着文件,默默地读给正在吃早餐的司溟听。
正在舒展懒腰的许笙笙默默地绕过餐桌拿了块面包,想偷偷溜走。
“去哪里?”司溟用餐巾擦拭了下手指,站起身来。
许笙笙已经习惯了司溟的声音,不管什么话,从他嘴巴里吐出来,都透着一股冷意。
“去别墅外面。”
这话一落,司溟的眉眼间便泛起了戾气。
“去跑步减肥。”许笙笙马上解释,很是乖顺的模样,“我就围着别墅跑,不会跑远的。”
她说跑,也只能是比走快一丢丢的跑,她前两年心脏特别不好的时候,连走都被剥夺资格。
“我会小心的,慢慢的跑,真的很想透透气舒展一下嘛。”
眼看着大魔王的戾气渐渐平息,下一秒,他却说了句让许笙笙大跌眼镜的话。
“我跟你一起。”
许笙笙,“……“
而正合上文件,恭敬站在餐桌边的钟用,默默地闭上了眼。司少,时间不是拿来这样浪费的。
“司少,您的腿伤……”
许笙笙听了这话,才想起来。她落水的时候,司溟义无反顾直接跳下相救,上岸后却被她一阵拳打脚踢。
说来也是尴尬,浑身湿漉漉的她一个没站稳,直直倒地,为了护她,司溟才伤了腿。
负疚感攀上心头。
“要不你还是别去了,我很快就回来的。”
“没事。”不容置喙的语气。
司溟脱下他已经穿好的笔挺西装,露出里面的黑色针织毛衣,他下面穿着宽松的裤子,倒是正适合跑步。
走到她面前,司溟挑了挑眉,“还不走?”
“走……”见拦不住她,许笙笙只好无奈点头。
这栋别墅很大,占地面积极大,附近也没有其他住户。
这简直就是一种圈养,前世,许笙笙被司溟这么养了三年。
后来她一路坎坷,心里怀念的,却是她曾经厌恶极了的三年。至少,这三年的时间里,还有一个人会豁出一切,挡在她的面前。
走过花园,就是一段长长的鹅软石子路。
围着别墅跑一圈,大概800米。
许笙笙走出别墅,呼吸下新鲜的空气,舒展筋骨。她甩了甩腿,忽然,寂静的空气中听到嘎达一声响。她的眉色皱起,左腿抬着,却动不了了。
“怎么了?”身边的司溟冷着脸问,急忙上前的脚步却已经透露出了他的紧张。
“腿抽筋了。”许笙笙的眸子里几乎有泪花在闪动。
“别动。”司溟蹲下身,隔着一层布料,用灵活的手指给她的腿揉了一会儿。
“你手艺真好。”许笙笙最后发出满足的喟叹,甩了两下腿,不可置信地看着司溟,“真的好了诶。”
司溟这才直起身,仍是冷着脸应了声。
许笙笙笑着说,“那我开始跑了啊!”
她慢慢的跑,司溟却是像剑一样飞出去。
她走到半圈时,他已经第二圈了,她快走完一圈,他已经跑了三圈了。
看着他那矫健的身姿,瘦长的身影,再看看自己胖胖的身躯,许笙笙心里有种淡淡的悲哀感。
好吧!女人的体力真是不能跟男人比的。
不得不说,司溟的身材倒是真的好,宽肩窄腰,两条超出黄金比例的大长腿,跑起步来都仿佛在发光。
心里正赞叹着,一心二用的许笙笙突然踢到了一块石头。
“哎哟!”
听见动静的司溟回眸,只见女人以一种极其难看的姿态栽倒在地上。
“小心点,你心脏不好运动方面必须格外注意。”快步到她身旁,宝贝似的检查她的脸色和呼吸。
许笙笙艰难地抬头看他。
棱角分明的脸上一滴汗水都没有,整个人透着干净。好像他刚刚不是以高速度跑了三圈,而是闲庭散步散了三圈。
而她却汗流浃背……还沾了一身灰。
司溟俯身就要抱她。
许笙笙下意识地躲闪,“还是,不要了吧?扶我起来就行,我能走。”
司溟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点冷。
“我身上脏……”许笙笙弱弱道。
不等话落,她便被抱了起来。
男人的每一步都踏得很稳,给人一种十分踏实的感觉,至少,比他冷冷的脸色要来得让人踏实得多。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清冽。
走近别墅,钟用还等在门口,见到这一幕,心里暗叹一句,妖女惑主啊!
从这天起,她的晨跑计划被迫告终。
虽然只是擦破了点皮,却还是被司溟摁在床上静养了两天。
自然,引诱计划也迟迟没机会施行。
这天,许笙笙一大早又接到了班主任打过来的催促电话。
学校那边,确实刻不容缓了。
楼下,司溟正在慢条斯理地吃早餐。
她在楼梯上站着看了会儿,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下楼梯。
许笙笙,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餐桌很长,司溟在这边,她的位置在另一端,桌子上整齐地摆着光洁无暇的盘子和一块白色的丝帛,玻璃杯里已装好了牛奶。
佣人恭敬地站在一边,见了许笙笙,低着眸子喊了句,“许小姐。”
这女孩看起来十分恭敬礼貌的模样,许笙笙觉得顺眼,便开了口,“你以后到我房里去照顾吧!”
那女孩低着眸子笑了笑,随后看向正慢条斯理擦拭嘴角的司溟。
“可以。”他声线冷清,警告地看了眼许笙笙,“只要你别惹麻烦,这些小事你都可以自己决定。”
“哦!”许笙笙笑着拉开椅子,见他就要起身走,匆忙阻止,“等等。”
司溟回身看她一眼,“怎么?”
“那个……”许笙笙手里正用小刀切着吐司面包,在心里深吸一口气,“我明天能不能去学校上学?我今年高三了,要高考,要上大学。”
司溟仍是毫不犹豫,“不行。”
许笙笙手里的刀更是用力,好像刀下正是某人。
“我们谈谈好不好嘛。”她笑容灿烂。
对于这个男人,只能用软的。
果然,正在穿外套的司溟动作顿了顿,“行。”
二楼的书房里,古色古香的书架上,有轻轻的檀香味飘来,每本书按类别摆放地整整齐齐。
淡淡的光晕从西方台灯里传来,照在司溟冷硬的脸上,他坐在欧式沙发上,双腿交叠,眸色不明。
许笙笙站在他面前,绞着手指,一脸恳切。
“司溟,小孩子不交朋友会被当做心理有问题,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却不去学校,大家只会认为监护人没有尽到责任。这是我接受教育的权利,你不能这样圈养我,我还是个花骨朵儿,我需要社会主义的浇灌,而不是封建专制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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