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荒丛深处,一个娇小的身影缩在满是恶臭的猪圈中,衣衫褴褛,浑身脏污,发丝紧紧粘连在一起,遮挡着面容的看不清模样。
耳边不断传来声声粗哑的讥笑,让凌子衿混沌的意清醒了些许,她艰难地睁眼,看见了面前的几个壮汉。
这几人她认识,是这里的屠夫。
“哥几个快看!这小娘们醒了!”
“醒了才好,玩起来有乐子,反正老大吩咐了,只要不伤她性命,随便要我们怎么折磨她!”
“嘿嘿嘿,实在看不出来,就她这副丑模样,以前还是个大小姐呢!”
凌子矜瞳孔紧缩,动了动干裂的唇瓣,从牙缝中磨出一个字眼。
“滚……”
她长期吃猪食,脆弱的喉咙早就粗糙不堪,只能发出沙哑的呼吸声。
“姐姐,我和太子哥哥来看你了。”
娇俏的声响起,不远处走来一对男女。
这两人,如今放在皇城种无一人不认识,正是当朝的太子与太子妃。
凌欣怡顶着一张精致妆容的小脸,扭着腰肢走近了几步。
猪圈中发出的恶臭,让两人强忍着恶心停下了脚步。
楚君晟满脸嫌弃,“欣怡别靠近。”
“没事的太子哥哥,我有许久未见姐姐了,想和她说几句话。”凌欣怡娇柔一笑,随后一手提着裙摆迈进了猪圈中。
转眸看着蜷缩在粪土里的凌子矜,在楚君晟看不见的角度,得意勾唇,“姐姐,从昔日大小姐沦落成每日和猪共食共寝,这种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凌子衿一怔,倏地笑了。
沙哑的嗓音像枯老的树皮,“我今日这样,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她斜睨了一眼凌欣怡,紧接着扫向远处的楚君晟。
“我是不是该恭喜五皇子……哦不,现在应当是太子殿下了……恭喜你成功踩着别人的鲜血,成功上位,入主东宫。”
她曾经钟情于他,只要他要求的,从未说过一个不字。
让舅伯助他登上太子之位,甚至还让弟弟也参与了这场皇子的夺嫡斗争中,替他征战沙场,害得他在了千军万马之下,死无全尸。
而她自己,还曾经为他,几次涉险,死里逃生。
硬是吊着一条命活了下来……
她曾天真的以为,迎接她的将会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
却独独没料到,他会反过来将她推进了深渊。
她真的好后悔……
“太子哥哥,我刚劝姐姐向你求情,虽然她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错事,但她如果真心悔过,你是可以放过她的……”
凌欣怡会到楚君晟身边,一脸为难,“可是……姐姐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还说……”
楚君晟皱眉,“说什么?”
凌欣怡抿抿唇,“姐姐说如果没有她助力,太子哥哥你就什么都不是。”
此话一出,楚君晟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眉眼蒙上了一层寒芒。
“凌子矜,是你自己不识好歹!本宫允诺给你侧妃之位,可你偏要和欣怡抢,像你这样的毒女,不配做太子妃。”
“原本本宫还想放你一条生路,但现在大可不必。”
说罢,看向对面的几个屠夫,扬声命令道,“你们几个可以动手了。”
凌子矜瞳孔骤然一缩,看了眼两人离开的背影,随即看着逼近的屠夫。
“你们别过来……”
“凌欣怡!楚君晟!我凌子衿今日以灵魂发誓,死后一定会化作厉鬼!纠缠你们永生永世,方才解恨!”
随着这道凄厉的高喊,凌子矜嘴角溢出鲜血,没了生息……
旁边的几个壮汉纷纷错愕地对视了一眼。
“这就死了?”
“这小娘们居然咬舌自尽了!”
阵阵响雷在天际作响,劈开的蜿蜒裂缝似要将人吞噬其中。
屋内,红烛摇曳,三足白瓷鼎上方袅袅青烟升腾。
屋外,雷雨与哭闹声交织。
凌子矜因伤心一夜未睡,临近卯时才微微入睡,此刻被外面的咒骂哭声吵醒,双眼泛着红晕。
贴身丫鬟春禾忿忿不平地道。
“小姐,他们也太过分了!昨日逼您让出正妃之位不说!今日一早还跑来您院中哭闹,这不是明摆着逼您呢么?”
她是真为自家小姐感到不公。
明明是正经的嫡出小姐,舅伯也是当朝大将军,战功赫赫。
本该高贵的身份却摊上了这么一个刻薄继母,还生出一个只会扮可怜的继妹,就连在府中唯一的亲人,家主也是弃之如敝履。
凌子矜无所谓一笑,“不急,你去帮我沏杯热茶来,他们愿意闹,那就让他们再闹一会好了。”
她又重新收拾好紊乱的思绪,眼神晦暗。
哪怕是她心理素质再强大,此刻也不得不承认,她重生了。
重回到了前世,她十六岁的这年。
大概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当初她年幼时,她母亲去世,皇宫的那位太后欣赏她母亲,便为她和五皇子,也就是楚君晟定下了婚约。
只不过表面温和谦卑的楚君晟,将所有人都蒙在了鼓里,实际早就与她的庶妹凌欣怡暗通款曲。
想到这,凌子矜红唇一勾。
“姐姐,我和殿下真的是真心相爱的。”门外,凌欣怡小脸苍白,纤腰盈盈一握,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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