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问：“您的意思是，如果他现在收手，又没有任何把柄落在咱们手里，那他之前犯的罪，就一笔勾销了是吗？”
老程点头说：嗯！但你不要太乐观，董天河很聪明，他知道这件事，省里不会善罢甘休，毕竟追了这么多年，怎么说也要有个交代！不然省里领导的面子，根本没处放。所以……
“所以什么？”通过老程的表情，我意识到了不好的事。
“所以在你成为天河制造的法人之后，董天河利用你法人的头衔，又干了几笔买卖，而且故意留下了一些把柄，落到了省领导的手里！”老程说完，深深吸了口烟。
我手里的烟一抖，脊背发凉地颤着嘴问：董天河想栽赃我，给省里一个交代，想把我当成领导的出气筒，对吗？
老程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说：省里领导一再给白市长施压，如果董天河的事情，再没有什么进展，那就只能拿你开刀！因为必须要有人为这件事负责，不然，那就是打省里领导的脸，显得他们无能。所以…你能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但真的特别委屈，想我王俊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凭什么他们要拿我当牺牲品？！我真的很冤枉，但我知道这种冤枉，在维护法律尊严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但你也不要太悲观，至少白市长还是愿意帮你的！”老程拍着我肩膀安慰道。
“怎么帮？他知道我是清白的，他愿意还我清白？”我仰着头问。
“那不太可能，如果这件事，没有任何人出来承担责任，就这么不了了之，白市长的乌纱帽估计都难保！”老程顿了一下，看着我说：他的意思是，咱们把兴华收购过来，继续跟天河竞争；董天河收手的原因，无非就是他的企业稳定了，钱也赚够了，人也上岁数了；他自觉兴华一倒，天河在整个厦城电子器械领域，就没有任何竞争对手了；所以咱们要给他制造对手，让他出现资金上的困难，这样他肯定还会重操旧业！毕竟走私原料，可比做企业来钱快得多。
我摇头说：董天河不缺钱，先不说天河集团之前赚了多少钱，单单是他走私稀土，就应该积累了不少财富吧？！
老程弹着烟灰，点点头，又摇着头说：这个你放心，早在多年以前，董天河就在往国外转移财产，而且都是不合法的转移。
“这个怎么说？”我问。
“他为了避税，就把天河赚来的钱，购买盗矿团伙手里的原料；然后这些原料，再以出口加工的方式，运到日本；也就是之前，白市长说的，原料到国外以后，90%都不翼而飞了，加工成品后的原料，再回到国内，不足十分之一！而那90%，都在国外高价消化了。”
“那要这么说的话，他的海外资产，岂不是更多？”我疑惑地问。
“多是多，可他不敢挪用；他老婆的家世，在国外只能算中产，我们这边掌握的一清二楚！如果有大量资金，从他老婆或者别人手里，大量涌入天河的话，我们肯定会追查资金来源；甚至会通过外交部，让日本政府协助调查。真查下去，董天河所有的事情，就全都露馅了；因为他根本解释不了，这么多钱的来源！”
讲到这里，老程顿了一下又说：别看天河此刻如日中天，但实际的流动资金，却少得可怜；董天河这个老狐狸，就怕哪天东窗事发，所以把钱都转移走了，方便日后跑路。
我说：那如果咱们接手了兴华，真把天河逼得走投无路，董天河直接放弃公司，宣布天河破产怎么办？他那么有钱，对比与自身的安全，如果他放弃天河，不再涉险走私，咱们不照样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程摇头说：他不敢，天河家大业大，可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再说了，天河给走私团伙，当了这么多年壳子，内部肯定有很多涉密的东西；所以即便他想放弃，也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他得把整个天河，洗地干干净净才行！没个一两年，他轻易走不了。
老程这话说得在理，资料什么的，他可以销毁；但天河内部知情的人，尤其参与那些事的人，可不是一下子就能处理好的；是杀是放，还是送出国门藏起来，这都需要董天河一步步进行。如果他直接跑路离开，剩下的人难保不会惶恐，甚至出乱子。
讲到这里，老程拍了拍我肩膀说：所以咱们要把兴华，攥在自己手里，这样的话，才能不惜一切代价与天河血拼，让董天河为了资金重操旧业！只要他行动，就会露出破绽，而你在他身边，总会有机会拿到证据的！
我点点头，长长舒了口气说：程叔，您告诉白市长，帮蒋玲拿到兴华，她会做得比我更好！我相信那个女人，她会无比疯狂地跟天河血拼，而且她有那个能力！
“王俊，就以你现在，跟玲玲的关系，她真的会那样做？”老程狐疑地看着我。
“会的，让白市长信我一次！论经商，咱们都不如她！论对天河的愤怒，咱们依旧不如她。”掐灭烟头，我信心十足地说。
公司管理上，有蒋玲、沈梅，或许还有刁曼加入；我不知道刁曼这些年，到底长进多少，但她是个努力又聪明的丫头；这些年跟着她爸爸，又在大公司历练，想来肯定不会差。
而技术上，有我们俊枫科技，我师父、陈枫，还有师父的那些同学、至交好友，这是一股很强大的科研力量。
公司规模更不用说，一旦拿下兴华，这样蒋姐手里，就握有兴华集团、石川科技、俊枫科技；甚至还有我从吕伯生那里，赌过来的吕氏科技！这四家公司一合并，规模绝对空前，完全可以和天河比肩！
最重要的，她的背后还有白市长支持，甚至省里支持；所以当这股力量形成以后，董天河肯定会心惊肉跳、猝不及防！
我似乎有种预感，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和蒋姐重逢了！那些利用我、陷害我的人，也终将会遭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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