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保安一愣,不过还是礼貌地道:“不好意思,现在不是工作时间,非楼内工作人员不能入内,您还是……”
啪!
萧扬一拳砸在实木的台面上,微笑道:“麻烦你。”
那保安张口结舌地看着他拳下的凹陷和裂纹,半晌始回过神来,急忙拿起内部电话,对着电话簿拨出了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那头才接通。保安结结巴巴地道:“您好,这里是大……大厦前台,有……有位先生说……说要找贵公司的人,说……说是讨……讨债……咦?先生您不能进去!喂?那位先生已经进去了。喂喂?喂?”却是那头已经挂断了。
他发了一会儿呆,忽然一震。
那人怎么这么暴力!这砸坏的桌子谁赔啊!
萧扬这时已经上了电梯,直奔三十一楼而去。既然傅彦硕想他做诱饵,那他索性搞大点动静。这样突袭,不怕乌苗教的人不全都惊动,打草惊蛇也算惊得够大了吧?
叮!
电梯门开,萧扬走出电梯,立刻看到左前方的指示牌上清楚指出奇方药材的位置。顺着走道到了尽头,右转再多走十来米,他立刻看到了右边的金属镂字牌子,停了下来。
从规模来看,这公司应该不大,只是租用了整层楼中的一角。最外是透明的厚玻璃门,从内用锁锁着,进去后则是接待台。此时内里只亮着一盏灯,一个赤着上身的年轻人正狐疑地从里进走到接待台前,想看清来的是谁。
“你哪位?”那年轻人边走边问。
萧扬咧嘴一笑,将脸凑到了光线明亮处。
那年轻人脚步杀上,脸现惊容。显然他和苗魁一样,认得萧扬的模样。
蓬!
萧扬大脚猛踹,整扇门哗啦一下,碎成了好几大块,在地上摔得七七八八。
年轻人飞快后退,惊叫道:“是萧扬!”
这三字一出,萧扬再无怀疑,这地方确实是乌苗教的据点,立刻大步而入,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有了苗魁的经验,他已经意识到对付乌苗教的人绝对不能大意,否则搞不好会在阴沟里翻船。他堂堂一个连长老乌哈都收拾不了的“狠角色”,竟然差点被苗魁这种小虾米搞翻,足以证明乌苗教的实力如何。
随着那年轻人的大叫,里进登时杂响大作,好几人衣衫不整地从里面出来,其中居然还有女人。那年轻人见己方人多,胆气壮了点,站住喝道:“姓萧的,敢到我们地盘上来,你这是找死!”
换了是正常时候,有人找上门闹事,他的反应会是立刻报警,以避免泄露自己的身份。但是见到来者是萧扬,他已经吓破了胆,哪还记得该怎么应对?要知道萧扬虽是乌苗教必欲除掉的对象,但是另一方面,他也是乌苗教内人所共知的厉害人物,尤其是接连巫历和乌哈出手,都没能杀掉他,而另一位长老乌艳,更是因摩罗的设计,乌苗教的人都以为是萧扬所杀。萧扬带来的威慑力,差点就能和教尊并齐,他不过是个下层办事的教众,哪能不怕?
萧扬灿烂一笑,道:“我倒想看看你们怎么个让我死法。”
那年轻人一挥手,喝道:“上!”
他身后的人无不纷纷就近找武器,椅子水杯扫帚无一不拿,朝着萧扬扑了过去。
萧扬一时愕然。
习惯了对方的阴诡手段,这些人竟然用这么“寻常”的武器,登时让他大不习惯。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忽有所觉,他已察觉里进墙边阴影处有异,立刻不假思索地一个侧移。
叮!
一根细针在他左脸边飞过,钉在了他左后方的墙上,只留根针尾在外面。只看针上的黑色,就知道上面绝对抹了毒药。
萧扬不及多想,反手轻松地抓起旁边一把气垫椅,呼地扔了过去。
黑暗中那人被迫闪避,由暗转明,现身在萧扬视野中。
萧扬暗忖原来你们也会用诱饵这招,一闪一避,已从扑来的人面前穿过,绕到了他们身后,直扑放针那人。
那人大骇抬手,手里一个小巧的、像枪一样的小机器,扳下扳机,登时另一根钢针射出。
萧扬早有所备,侧头避开,随即一脚踢在了那人手腕上。
“啊!”
那人惨叫一声,手里的“针枪”飞上天空,人则捧腕而退,脸上神情痛苦难当,却是腕骨被踢碎了。
与此同时,萧扬身后一人突道:“妈的!射中我了!”却是射萧扬的后一针射中了后面一个乌苗教的人。他从左肩上拔下细针,脸色已然大变,狂叫道:“解药!快给我解药!”说着朝被萧扬踢断腕骨的那人扑去。
旁边其它人被变故所扰,不由停了下来。
萧扬也不拦着,好笑地看着那人揪射针那人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道:“行了,事情结束。”
萧扬扭头看去,只见傅彦硕正站在门口。他手边正抓着一人胳膊,把那人半担半拖,这时手一松,把后者扔在了地上。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双眼紧闭,似是昏迷过去。
有人惊叫:“硕哥!”
萧扬奇道:“这就是你的收获?”
“你惊动了他们,重要人物肯定会先逃。你坐电梯他就走楼梯,被我逮个正着。”傅彦硕理所当然地道,同时朝屋内走进,“这家伙叫苗硕,有了他,乌苗教很多幕后的东西都会露出来。”
这时最先见到萧扬的那年轻人试图奔出去救人,想从傅彦硕旁边过去时,后者大手一伸,已抓住了他的脖子。接待台上方的灯光映照下,傅彦硕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手套,他大手一紧,只听骨碎起起,那年轻人眼珠一鼓,登时了帐。
包括萧扬在内,所有人均瞬间僵住。
谁都没想到他竟然会一来就动手杀人!
傅彦硕边走边伸手,抓住了另一人脖子,轻松地一用力,这人步了那年轻人后尘,喉骨碎裂,瞬间生命结束。
萧扬皱眉道:“你做什么?”
傅彦硕随手把手里的尸体扔麻袋一般扔了出去,惊得其它人嘶叫着后退时,他才微笑道:“不给点有力的警告,巫宗会以为燕京已经是乌苗的天下了。”
萧扬心中一震。
他竟不能从傅彦硕眼中看出杀意!
换言之,至少此时的傅彦硕是那绝情之人,才能不受动手带来的恶果影响。人孰无情,换了就算是萧扬,在杀人时肯定也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杀机。
这家伙远远比表面上的和气藏得深。
只这片刻,傅彦硕已经再杀一人,仍是以捏碎喉咙的方式。有两人试图从他旁边冲出公司,却被他一手一个地捏住了喉咙,在对方反抗前瞬间捏碎其喉骨。
萧扬双拳一紧,差点要出手拦阻。这种极端不尊重生命的表现,触动了他某根神经。
傅彦硕仍像什么都没做般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查出这个点的存在吗?因为有人在护它,而且那个人你和我都认识。”
萧扬一惊,下意识地问道:“谁?”
傅彦硕一笑,却没有立刻回答。这时他已经走到萧扬身边,连杀两人后绕过后者,追进里进去。
萧扬一回身,只见那射针的男人已经死在了地上,但旁边那个之前中针的人却呆呆站着,虽然没有动作,却毫无疑问地仍活着。
萧扬多看了他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那人脱口道:“你……你不杀我?”
萧扬头也不回:“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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