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了匕首,而后咳嗽起来。
柳儿微微一怔,脱下蓑衣,放下被子,急忙扶着他道:“你是不是冻生病了?”
“不是,以前受过伤,一到变天老毛病就犯了。”
宁瑞咳嗽几声后,又问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今晚天气突变,我担心你冻着,就来给你送被子。”
宁瑞全身一震,看着她拿着被子的模样,突然又觉心酸。
很多很多年前,母妃和奶娘会在变天的时候,夜晚里给他加被子。
可自他们都死了后,便再没有人关心过他。
如今他再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滋味,竟然是一个陌生人给予。
想到那些曾经关心过他的人都已死去,他又不禁沉下心来,道:“试图关心我,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柳儿正帮他重新铺床,闻言,只不解的说了句,“关心人怎么会危险呢?宁公子说笑了。”
宁瑞紧抿着唇,心想着,她不会知道,所有关心他的人,都会死。
就连照顾他的仆人也不例外。
“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还送东西上山,很危险,你为什么不叫瑾儿送一下?”
柳儿没说薛崇瑾肯定不愿意,而是委婉的道:“他天不亮就得起床上学,我这会儿若是将他叫醒了,他就没得睡了。”
宁瑞笑了笑,“你很关心他?”
柳儿说:“这是当然,他是我的家人,我的弟弟,我做为长姐,关心弟弟们是应该的。”
宁瑞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你是一个好姐姐,做你的家人是一种幸运。”
柳儿惊讶的抬起头,可这黑暗之下,谁也看不清谁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她的脸色染上一层红晕,因为他的话。
“是吗?做我的家人,真的是幸运吗?”
“当然,瑾儿那小子总说你的好呢。”
柳儿脸色越发的红,局促的在一边站了一会儿,听着外边呼呼的风声道:“宁公子,我得走了,你注意保暖。”
她重新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很快就消失在雨夜里。
到了村里,听到徐家响起哭声。
不一会儿,就有人在门口放起了鞭炮。
那老太太去了。
柳儿不敢停留,急忙从家里的后门偷偷溜回家去。
刚放下斗笠,看到一个黑影。
“谁?”
“是我。”黑影出声。
柳儿松了口气,“崇瑾啊,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
“那姐姐呢,这么晚了,又去了哪里?”
“我……”柳儿小声的说:“我起夜啊。”
薛崇瑾抿着唇,堵在门口,“你骗人,我刚从茅房回来,根本没看到你。”
柳儿微怔,脱下蓑衣无奈的叹道:“你呀,这么机灵做什么?我就是去山里给宁公子送了被子。”
“果然。”薛崇瑾不满的低声说:“你关心他做什么?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冻死不成?”
“还说呢,他身有旧疾,我若是不给他送被子去,他就受罪了。”
柳儿无比庆幸给他送了被子过去。
正说着,两人听到了动静,急忙住口,躲在一边。
是听到徐家放鞭炮的孙氏起来床了,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找斗笠出门时,却发现该放斗笠的地方空空如也。
这是……谁拿走了斗笠?
“怪了,明明放在这里的。”
“咦?蓑衣也不见了。”
柳儿一脸紧张,手握着拳头。
薛崇瑾轻叹了口气,接过她刚脱下来的斗笠和蓑衣向孙氏走去。
“娘,你是不是在找斗笠和蓑衣啊?”
孙氏看到他手里的东西道:“原来在你这里,这么晚了不睡觉,你拿着斗笠蓑衣做什么去?”
“哦,我起床上茅房,看到雨下得大,就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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