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县级公路。
“到底还要多久?”
已经是第四天了,他们竟然还没有到一个可以中转的大的交通枢纽。
即使逃走也过着养尊处优生活的傅景寒哪儿有过连续四天都在车子里度过的经历,早在第二天就已经累到不行。
眼见还没有到地方,连日来的烦躁终于忍不住发作。
司机被他的态度弄得很不爽,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傅景寒,挑眉不客气的说道:“我这连续开车的人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坐车的人哪儿那么多意见。”
“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的雇主。”
“是是是,真是对不起。”
如果不是傅景寒是雇主,他恐怕早就把两人撂在半路自己开车走了,反正钱已经拿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他完全可以不要,就当喂狗了。
傅景寒阴沉着脸,愤怒的瞪了眼司机,想着等到了地方再跟他算账。
而旁边,顾心柠始终保持着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连续几天都在赶路让傅景寒心情阴郁,他竟然又一次忘了给顾心柠喂药。之后几次,她在吃饭的时候故意吃很少,还借着假装晕车吐了出来。
身体正在慢慢积攒着力气,等时机成熟,她会找机会逃走。
四天的行驶自然是早就出了宁城的范围,只不过司机很谨慎,他不会随便找个地方就中转。
这也是避免事情结束后他被连累,所以傅景寒也不得不听司机的安排。
这天,照例到了吃饭休息的时间。
这边是偏僻的县级公路,是一座不高不低的山,路是盘山公路。
旁边是茂密的丛林,看起来很落后的一个地方。
只要找到机会,她想逃的话应该也很简单吧?
毕竟这里的地形很适合隐藏。
顾心柠一边吃东西一边悄悄打量着。
通常他们会休息三个小时,等到天擦黑的时候会继续上路。
顾心柠像前几天那样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一副虚弱反胃难受的样子。傅景寒心情烦躁,竟然没有去管她,司机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
坐在地上,感受着体力一点点恢复,顾心柠的心跳忍不住加速。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
傅景寒也难受的够呛,上车之后就疲惫的靠着椅背休息。大概是认为有司机在,顾心柠又没有力气,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什么。
车子刚刚发动,左边是一个矮坡,还有一些树挡着。
是最好的地点。
顾心柠趁着司机不注意,突然扑过去跟他抢方向盘。
她只凭着一股劲儿握紧了方向盘让车子偏离公路,朝着旁边的矮坡滚过去。
“妈的,你干什么?”
傅景寒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醒,看到顾心柠在做什么,立刻去抓她的手臂。
求生的本能让顾心柠爆发出了她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力气。
车子失去平衡,朝着矮坡栽过去。
而顾心柠也第一时间缩回身体,做好了保护措施。
在车子翻滚,傅景寒毫无防备的时候,对他狠狠地踹了过去。
一阵天旋地转,车子撞到什么,以轮胎朝天的姿势停了下来。
顾心柠即使做好了保护措施,身上也难免有些伤痕。
司机跟傅景寒的情况很糟糕,两人身上都是血,正在昏迷中。
在休息了会儿,缓解了一下疲劳后顾心柠就挣扎着坐起来。顾不得地上的玻璃碎片,用尽力气把自己这一边的车门给打开。
她转过身,艰难的往外爬。
就在大半个身体爬到外面的时候,脚踝突然被用力拽住。
她回头,发现傅景寒竟然醒了。
他皱着眉,忍受着脑袋上的剧痛,眼神阴冷的盯着顾心柠。
“想逃?”
顾心柠咬紧牙关,用脚去踹傅景寒。
好不容易才把他给甩开,立刻加快速度爬出去。
刚才的一番挣扎用尽了她的力气,顾心柠往外跑了几步就跌倒在地上。伤口变得愈发严重,疼的她皱眉。
不行,不能就这样躺着。
好不容易才有了逃跑的机会,她不能就这么认输。
傅景寒被她踹晕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醒过来。她必须趁着现在赶紧离开,能跑多远跑多远。
顾心柠咬牙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周围很黑,月亮的光芒根本起不到作用。她踉踉跄跄的往前跑,双腿麻木而又机械。力气早用光了,她是凭着心底的执念来奔跑。
突然,顾心柠的脚下一个趔趄,撞到了什么。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沿着矮坡往下滚。
“啊!”
顾心柠惊呼出声,手忙脚乱的想要抓住什么延缓坠落的速度。
可是直到手掌磨破,手腕扭伤,她也没抓到任何东西减慢速度。无奈,她只能尽力抱住自己的头,以期待不要被撞到。
不知道滚了多久,在一阵眩晕中,她的手臂渐渐无力,而偏偏在这时前面出现了一块石头。
咚的一声闷响,顾心柠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心柠!”
傅池渊的声音充满了惊恐,他猛地睁开眼。
憔悴了许多的脸上遍布着冷汗,胸口也在剧烈的起伏着。
身侧的双手用力握紧,手臂上青筋暴露,像是极力在忍耐着什么。
想到自己梦到的场景,傅池渊的眼神变得阴冷,里面充斥着浓浓的戾气。
忽然,他意识到不对。
自己做噩梦发出声音,睡在旁边的傅依然不可能听不到。
他猛地扭头,这才发现傅依然这会儿正难受的皱着眉,滚烫的眼泪无意识的沿着眼角滚落。
“甜心。”
傅池渊刚摸到女儿就被她身上异乎寻常的高温给吓了一跳,他连忙抱起女儿,伸手拿过电话打给席州。
“到我家里来,要快!甜心发烧了,很严重。”
说完,不给席州反应时间就挂了电话。
低头看着怀里发出不舒服哼哼的女儿,傅池渊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跟她说话。
“甜心,能听到爸爸的声音吗?宝贝,回答爸爸一声好不好?”
傅池渊无论说什么,怀里的小家伙都没有反应。
她的小脸因为高烧而通红,嘴唇却是惨白的。
看的傅池渊十分心疼。
他一遍遍的叫着女儿的名字,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小家伙才终于有了回应:“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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