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沈景晏想也没想就说的坚决。
听到这句话,沈娇娇心里提起的大石头慢慢放下,想想也是,哥哥怎会喜欢蒋家的姑娘,除了老派勋贵的名声好听了点,其实真正的身份还不如他们沈府。
松了口气,沈娇娇的声音都变得轻松起来。
她自认为自己与哥哥的感情比自己与母亲的感情要好。
母亲有父亲有哥哥还有她自己,常有私心,可哥哥对她都是真心实意的,两人一点大的时候,哥哥就护着她,后来沈千歌回府,她由正牌的沈府大小姐变成了假的,旁人对她的态度多多少少都有改变,惟独哥哥更加疼爱她了。
这会儿,沈娇娇倒是真心为了沈景晏考虑。
“哥哥,妹妹的婚事瞒不了多久,蒋贵妃盼着燕王赶紧成婚,你是家中长兄,妹妹订婚了,你的婚事也不会耽搁太久,母亲有时候糊涂,娇娇只是沈府内眷,帮不了哥哥多少,哥哥的大事,哥哥心里要有数才行。”
沈娇娇说的语重心长,沈景晏心中却并没有想象的感动,反而是愈加的烦闷和焦急。
他抬眼看向一心为了自己的沈娇娇,突然道:“那娇娇心中可有心仪的人选?”
沈娇娇哪里想到兄长会反过来问她。
实际上也是,论年纪,她也比沈千歌年长一点,沈千歌婚事定下,不但是沈景晏,连她的婚事也不会耽搁。
沈娇娇到底是对一起长大的哥哥没有设防,被哥哥这么一问,小脸情不自禁就红了起来。
她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顾宸煜那张俊美绝伦的脸。
她今日“救”了他,而且两人还做了亲密的事,这位周正的侯爷定然不会弃她不管不顾的吧!
虽然很相信顾宸煜的人品,但是事情还没有动静之前,沈娇娇还是忐忑的不行。
问完之后,沈景晏就死死盯着沈娇娇的脸庞,等沈娇娇脸上的娇羞之色显露时,沈景晏一颗心像是被打下了悬崖,一直不停地坠落。
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沈娇娇每日去上书房都是他接送,前些日子还没看出娇娇有任何喜欢男子的迹象,怎么突然就有了心上人!
这种感觉就像是精心照料一盆花十几年,某一天,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的花整个连盆都被人端走了一样。
沈娇娇并未注意到哥哥表情的变化,她低着头,搅着手帕,羞于启齿。
“娇娇,是谁?”几个字仿佛是从沈景晏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事情还没定下,沈娇娇自认为自己是个做事稳妥的人,还没发生的事,就算是哥哥她也不想透露。于是,她害羞的回道:“哥哥,我……我还没完全确定……”
可是沈景晏却理解错了沈娇娇的意思,以为沈娇娇这是还不确定她自己的心意。沈娇娇年纪还小,有时候根本分不清自己的感情,说不定她对她心里的那个男人不过是对长辈的儒慕,根本不是男女之情。
沈娇娇这句话就像是沈景晏的救命稻草一样,让他在绝望里有了一丝希望。
“娇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眼里,你是我最亲的人。女子嫁人犹如重生,你若是确定了心意,一定要先告诉哥哥,哥哥帮你谋划。”沈景晏话说的无比的诚恳。
沈娇娇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要瞒着哥哥,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离开沈娇娇院子的时候,沈景晏心中已经有了谋划,一是打消母亲给他尽快定亲的念头,二是查出娇娇喜欢的人是谁,先下手为强!
斗春园里,没多久,沈娇娇就收到了哥哥补贴的六百两银票,怕她不够用,甚至还补贴了一百两给她,另外还给她添置了两支金步摇首饰。
茯苓站在一边替主子高兴,“大小姐,少爷是真的疼您,这步摇真好看,与你也特别相配。”
沈娇娇朝着金步摇扫了一眼,眼里并未露出多少喜欢来。
若是没见过今日长公主和那些贵妇人给沈千歌的赏赐,许是她会真的很喜欢这两支新的金步摇,这世上,最怕的就是货比货,这金步摇与那些精致的独一无二的首饰一比,仿佛土到了泥里。她哪里还能喜欢的起来。
“收起来吧,还有今日哥哥给我银子和首饰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沈娇娇冷冷的吩咐。
茯苓发现大小姐心情并不多好,忙将东西收拾了,出了寝室。
靖勇侯府府门前,马车停下,门口守门的小厮连忙过来放了小凳子在马车边。
而后马车车帘被小丫鬟从里面掀开,不一会儿,就从马车里走出一位风韵犹存的贵妇人。
靖勇侯顾宸煜见母亲要下马车,忙跳下马匹,快步走到马车边,将手臂伸出来,让母亲扶住。
窦茵将手搭在儿子的手臂上,借着他的劲儿,踩着脚踏就下了马车。
可双脚刚落了地,她突然抬头看向儿子的脸,这么一看,窦茵骇了一跳,一张面容因为紧张害怕变得惨白。
“宸煜,跟娘来正院,娘有话与你说。”窦茵对儿子不容反驳的道。
顾宸煜抿着苍白的唇,朝着母亲看了一眼,而后只低低应了一声。
跟在母亲身后的时候,他低头苦笑,怕是自己母亲已经看出来了什么。
进了侯府府门,窦茵的步伐忍不住加快,若不是顾着她侯府夫人的身份,她恨不得现在跑到自己的院子。
平日里,身体强健、身高腿长的顾宸煜跟在母亲身后,走起路来却显得有些吃力,但他脸色冷着,并未在下人们面前表现出异样。
一进正院的花厅,窦茵就冷着脸将伺候的所有下人都遣了下去。
顾宸煜跟在母亲身后,什么话都没说。
花厅很快就剩他与母亲两人。
窦茵上下打量着儿子,他身上还穿着一身玄色锦袍,可仔细看的话,这身袍子明显不是早上出门穿的那身,衣摆的花纹都不一样。
她脸色一沉,平日里端庄高雅的模样瞬间消失,焦急地走到儿子面前,上下打量他,“宸煜!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哪里不舒服?”
都这个时候了,母亲也看出了端倪。他原本是不打算叫母亲知道,自己去看大夫,毕竟母亲身子一向不好,父亲过世后,好不容易病情控制住,好转了,他不想母亲再为了自己的事情担忧,万一,母亲为此又旧病复发,那就是他不孝了。
顾宸煜不再隐瞒,直接朝着母亲院子旁边的厢房走去,边走边对母亲坦诚,“娘,我受伤了,赶紧让人去请可靠的大夫。”
窦茵怎么也没想到儿子脸色不对是受伤!
不过是去长公主别院参加个宴会,怎么就会受伤呢!
她之前以为儿子可能是哪里不舒服,所以脸色难看,儿子是个要强的性子,怕在外面露怯,所以一直强撑着,哪里会想到是受伤!
窦茵瞬间脸色惨白,忙吩咐自己信任的嬷嬷去请大夫,而后跟着儿子进了厢房。
顾宸煜已经站在床边脱了大氅和外裳,外面虽是两层玄色衣衫,但是中衣却是白色。
这会儿,白色的中衣上印出一大块血迹,红色浸透白色,看起来扎眼无比!
看到这样的情景,窦茵顷刻心都要疼掉了,她快步走到儿子身边,帮他脱下白色的里衣,含着泪,声音都在颤抖,“宸煜,疼不疼?”
白色的里衣都粘在了伤口上,怎么可能不疼。
窦茵在给儿子处理的时候,他听到儿子咬着唇忍不住直吸凉气。
在窦茵发着火催了一遍嬷嬷后,大夫来的很快。
窦茵站在一旁焦虑的瞧着大夫给儿子处理伤口,直到等大夫包扎完毕,取了纸笔开药方,她才出口询问,“大夫,我儿的伤势如何?”
大夫是京里的名医,一把白胡子,身体却硬朗,医德也好。就算是京中高官贵胄也都请他来府上看病。
“夫人莫急,小侯爷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年轻人,身子壮实,只是失血多了些,看着恐怖了点,后面只要静养上一个月,保准能恢复如前。”
有老大夫这句话,窦茵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心终是放了下去。
“多谢大夫,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
老大夫边写方子边道:“也无甚需要,只有一两位药材名贵些,恐怕需要夫人去另外筹措。不过这次也是小侯爷事先有准备,受了伤后就及时处理,止了血,也处理包扎了伤口,否则那后果可当真不敢想。还是夫人有先见之明,未雨绸缪在小侯爷身边放了懂医术的人。”
一开始窦茵还没觉得什么,可老大夫越说她越不明白,眉头都跟着蹙了起来,老大夫说到一半,她看向儿子,与儿子的眼神一对上,窦茵就知道还有事情儿子还没来得及说。
她按下心中的好奇和害怕,接过老大夫递过来的药方,吩咐身边亲近的嬷嬷将老大夫送出府,并且付了丰厚的酬金,叫顾宸煜的常随去抓药熬药,做完紧急的这些事,窦茵才坐到了儿子的床边,给他掖了掖被角,严肃的问:“宸煜,今日在长公主别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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