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就是琯琯的声音,不断在介绍裴钊,介绍薄止褣,场面瞬间变得其乐融融起来。
而后,琯琯贴着裴钊,就这么靠在裴钊的身上,止不住脸上的得意,手就这么牵着裴钊的手,和琯琯的热情比起来,裴钊就显得越发的小心谨慎。
琯琯天真浪漫,可不代表裴钊天真浪漫。
冷不丁会出现在裴家别墅的薄止褣,裴钊也不会认为就是这么单纯的陪着琯琯出席,来看看琯琯未来的男朋友长什么样。
事情,在顺利的进行,却有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氛。
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我只能听见背后看起来还算其乐融融的声音,大部分是裴老太太和我婆婆的声音。
裴钊和薄止褣都几乎不曾说话。
夹在在这样讨好的声音里,偶尔出现的是琯琯的声音。
呵——
原来,琯琯是薄家人,是薄家那个常年在国外,不曾回来的小小姐。
而裴钊竟然能搭上薄琯琯这条路,当然会对我这个原配不屑一顾了,我能带来什么?什么也不能,而薄琯琯可以带来康庄大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裴钊还要我起诉薄止褣?
很多事情,看起来理所当然,但是却又变得完全无法解释了。
我被关在房间里,甚至不是我和裴钊的主卧室,只是一间几乎不怎么用的客房。而保镖就守在外面,我纵然有三头六臂,我也不可能从这里离开。
这样的环境,快把我彻底的逼疯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我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能这么被动的在房间内。
我像一只随时会被人踩死的蚂蚁,急促不安的来回走动着。
忽然——
原本被紧闭的大门,就这样被打开了,我来不及回过神,就已经看见薄止褣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而后,主卧室的大门再一次的被关上了。
我惊愕了。
这个时间点,甚至还是在裴家,薄止褣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我被禁闭的房间里,如果被裴的人看见了,指不定还能在我的身上泼什么脏水。
之前对我的那些指控,可能在下一秒就已经成了事实。
我就是那个恬不知耻,主动勾引裴钊不成,而后又转身勾引薄止褣的贱女人。
“怎么?”薄止褣挑眉,人已经走了进来,慢理斯条的朝着我的方向挪动,“你看见我这是不高兴?”
我脸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薄止褣已经站在我的面前,习惯性的掐着我的下颌骨,半强迫的让我看着他。
“怕什么?”薄止褣似笑非笑的问我。
和薄止褣的主动比起来,我就是一个再被动不过的人,我胆战心惊的看着薄止褣,就连呼吸都显得奢侈了起来。
“黎夏。”薄止褣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你为什么总是学不乖呢?”
我心头一颤。
我看着薄止褣那张英俊的脸,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是你,都是你——”我不敢相信的冲着薄止褣吼了起来。
薄止褣面不改色:“我做了什么?”
“你……”我又跟着语塞了,但很快,我挺起了脊梁骨,“你根本早就知道裴钊和琯琯的关系,但是你却从来都不说。”
“我为什么要说?”薄止褣反问。
我愣住了:“……”
是啊,薄止褣为什么要说。又何必和我这样一个主动送上门的女人说这些。我和薄止褣什么关系,能让薄止褣和我说这些事。
呵呵——
我真的是太高估自己在薄止褣心中的地位。
“我没让你和裴钊离婚吗?”薄止褣咄咄逼人的问着我,“你呢,你却拒绝了,你情深义重的要站在裴钊的边上。我难道没提醒过你吗?”
我:“……”
这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两回事。
薄止褣让我离婚,只不过是薄止褣的霸道和占有欲。和裴钊在外面是否有女人并没任何的关系。
而如今——
“黎夏。你这个脑子,是怎么坐到策划部总监的位置的?”薄止褣的话里,带了几分的讥讽,那眼神怜悯又可怜的看着我,“你和我说说,你觉得你能一辈子占着裴太太的位置的自信是哪里来的。”
我瞪着薄止褣,眼中有着防备:“和你没关系。”
“说来听听。”薄止褣的口气又变得戏谑,“是因为你和裴钊是青梅竹马,是因为你在裴家落魄的时候帮过裴家,还是因为你给裴家的兴起创建了汗马功劳?还是因为你觉得裴家的人对你是感恩的?”
薄止褣闭着眼睛都能说的出我认为的理由。
但是那样的戏谑在我听来,就显得格外的嘲讽,特别是再对上薄止褣的眼神,我真的觉得我要疯了。
我的一切,被人这样赤裸的放在明面上剖析,我根本接受不了。
那简直就好似魔音一样,绕着我的耳朵,一遍遍的折磨我。
“够了!”我疯了一样的冲着薄止褣吼着。
薄止褣已经松开了我,我猝不及防的踉跄了一下,就这样摔在了地上。
薄止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出的话,却越发的残忍:“黎夏,你要真的这么想,那么你就太天真了。”
我拼命的摇头。
“或者你和裴钊早些年还有那么些情分,这些情分,在裴家出事的时候,就已经戛然而止了。”
薄止褣的话就如同梦魇一样的缠着我:“你的钱帮了裴家,但对于裴钊而言,却是赤裸裸的羞辱。
说着,薄止褣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这是裴钊心里的一根刺,他觉得,海城商界的人,都会认为,裴家是靠女人的钱起来的。”
我错愕了。
我从来没想过,裴钊会这么想。
在我拿出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时,我只是单纯的想帮裴钊,帮我的男人,我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毕竟,对于那时候的我,只要裴钊不高兴,我也没办法开心起来。
我的一切,都是围绕着裴钊进行的。
我只要裴钊我,而且我相信裴钊,他一定会让裴家东山再起,在我心里,裴钊就是我的神仙,我不想让裴钊饱受任何的非议。
而我的好意,却在此刻成了最嘲讽的事实。
“这种刺要埋下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拔出了。”薄止褣双手抄袋,说的冷漠,“这对于男人而言,是一种羞辱,大概从那时候起,裴钊对你就已经不冷不热了。所以,你们结婚,没有婚礼,什么都没有,只领了结婚证。”
“……”
“你为什么不笃定,那时候裴钊就已经动了要换了你的念头呢?”薄止褣反问我。
我竟然被薄止褣的话弄的完全没任何反驳的余地。
除了惊愕,还是惊愕,我的脸上再没了其他的情绪。
因为,确确实实从我和裴钊结婚后开始,我满怀欣喜的当好裴太太,在家当一个孝顺的好媳妇,在裴钊面前当一个好老婆,在裴氏里,当一个尽职的黎经理。
是,那时候,我还只是策划部的经理。
策划部就只是一个空壳,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
结果呢——
裴钊和我就过的像一对正常夫妻,恩爱无比,但对外面的女人却永远比我温柔,比我好。
裴钊不会给我送任何东西,但是却会大手笔的给外面的女人送东西。
这些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无力乏天了,我除了沉默,守着我裴太太的位置,我拿裴钊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样的事实,被薄止褣无情的揭露出来,我真的认为我要疯。
“外面任何一个女人,都可能取代你,只是在于这个女人,对裴钊的帮助有多大而已。”薄止褣没理会我的狼狈,继续说了下去。
我死死的咬着我的下唇,看着薄止褣,我的下唇都已经被咬出血了。
口腔里,冲刺着浓烈的血腥味。
忽然——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薄止褣。
这人的大手瞬间掐着我的腰身,把我从地上捞了起来,薄唇吻上了我的唇瓣,舌尖就这么挑逗性的舔了一圈,把渗血的地方,舔的干干净净的。
我唇部的轮廓也被这人勾勒的完整。
我的鼻间尽是这人强烈的男性气息,原本充斥着血腥味的口腔,却已经闯入了薄止褣的味道。
唇齿间的纠缠,并不缠绵,甚至带着野蛮和霸道。
我应该拼了命的反抗,但是我发现,我却根本没办法阻挡薄止褣在我身上肆意的情动,我只会被动的随着薄止褣的反应,越跑越偏。
但是,最终,那理智还是回笼,我大口的喘着气,已经把薄止褣推开了,我的手就这么抵靠在薄止褣的胸口。
“怎么了?”薄止褣微眯起眼,很不满被我打断的动作。
“这里是裴家。”我摇着头,希望薄止褣可以给我留下最后一点尊严,“拜托,不要。”
我以为薄止褣会发怒,结果薄止褣就只是半笑不笑的看着我:“宝贝,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是裴家,我就可以随便怎么样?”
我差点尖叫出声,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在薄止褣的理解里,我真的认为,我给了薄止褣这样的暗示。
我紧绷着情绪,看着这人,手指已经不自觉的把这人的衬衫给彻底的抓皱了。
我像小兽一样反抗的模样,惹的薄止褣轻笑出声,说不出是奖励还是别的情绪使然,他就这样重重的亲了我一下。
“我看起来这么禽兽的人?”薄止褣反问我,“再禽兽,我也不会对一个小月子的女人下手。”
说完,薄止褣就松开我。
我跟着松了口气。
然后,我的噩梦并没结束,薄止褣似乎又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漠:“裴钊让你指控我和你有不正当关系?”
听着薄止褣的话,我是彻彻底底傻眼了。
看见我的反应,薄止褣只是嗤笑一声,就这么重新捏住了我的下颌骨:“这点你还算乖,没蠢到听裴钊的话。”
我:“……”
在薄止褣的话里,我听出了一丝的端倪。
裴钊要我做的事,薄止褣好像从来都知道。甚至裴钊的一举一动,都在薄止褣的控制中,薄止褣本就是一个从来不会让事情超出他控制范围的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几乎颤抖了,就这么看着薄止褣。
薄止褣看了我很长的时间,反问我:“你知道裴钊为什么要你这么做吗?”
我哪里知道,我要知道的话,我还会在裴钊和我冷言冷语的时候,那么手足无措吗?
“因为,裴钊想让我同意他和琯琯的事情。”薄止褣残忍无情的揭开了事实的真相,“我在薄家说的任何话,不会有人反驳。琯琯想和裴钊在一起,正常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薄家绝对不会同意。”
“……”
“而我要同意了,就意味着薄家不会再反对琯琯和裴钊之间的事。”薄止褣说的直接,“所以,裴钊才想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来威胁我。用你和我的关系,想让我同意。”
“……”
“黎夏。”薄止褣顿了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我不是傻子,我看着薄止褣的眼神,早就已经猜到了事实。
但是,我却怎么都不想承认这样的事实,我下意识的在逃避,拼了命的摇着头。
而薄止褣却没打算放过我,一字一句继续说着:“如果你真的威胁了我,我也同意了裴钊和琯琯的事情,那么,裴钊只会顺水推舟把你送给我。而你和裴钊,最终的结果,仍然还是要离婚。”
这话被薄止褣说出口的时候,我的情绪真的崩溃了:“够了,薄止褣,够了,你不要说了。”
薄止褣漫不经心的扫了我一眼:“黎夏,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在裴家,从来都没有地位,从开始到现在,裴家人看你,不过就是一个合法生育的工具,裴钊看你,不过就是一个让他觉得耻辱的女人。”
“薄止褣!够了!我说够了!”我撕心裂肺的吼着。
这一刻,我恨死了薄止褣这张刻薄的嘴,我恨死了薄止褣给我带来的这些残忍的事实,我恨死了薄止褣把我玩弄在鼓掌里。
但是我更狠我自己,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的主动送上门。
或许,我和薄止褣的认识到现在,也都只是薄止褣有意的陷阱而已。
薄止褣仿佛也看出了我的想法,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收起你脑子里的念头,我和你开始,还真的是意外。只是你引起了我的兴趣,你的身体让我欲罢不能,我这才注意到了裴家。”
我:“……”
薄止褣那张英俊脸,此刻却充满了邪魅。
若说我的三观被裴家的人刷新了,那么薄止褣的话,是让我彻底的颠覆了我所有的想法。
偏偏,这人仍然还站在我面前。
从头到尾的看了我一场笑话。
我有些忍无可忍,吐口而出:“薄止褣,你根本不是人,你明明知道裴钊和我的关系,你却纵容了裴钊接近琯琯,最终和琯琯发展成这样的关系,你把所有人都在你的计划里算尽了,你根本就是一个魔鬼。”
“魔鬼?”薄止褣这才看了我一眼,“我的世界里,只有利益。对我有利的利益,其余的人,不过就是棋子。”
我不敢相信:“那些都是你的家人。”
“呵呵——”薄止褣笑,“那只是你天真无邪的想法,黎夏,所以你注定被裴家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面对薄止褣的坦荡荡,我却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这就是薄止褣,就算是做尽丧尽天良的事情,他却可以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站在你的面前,甚至说出口的话可以不带一丝的感情,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样。
我看着薄止褣,下意识的咬唇。
结果,薄止褣却再一次掰开了我的唇瓣:“黎夏,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伤到自己,我不喜欢。”
这话,是警告。
但是,却彻彻底底的把我紧绷的神经给逼断了:“薄止褣,我做鬼我都不会放过你。”
这人的俊颜,在这一刻幻化成了魔鬼的模样,要把我彻底的拉入深渊,让我再也没办法反抗。
我想,我要是死了,我一定要拖着薄止褣一起下地狱,起码要让他尝到血腥的滋味,尝到我这样无尽的恐慌是一种什么感觉。
“嘶——”薄止褣闷哼一声。
他也有些意外的看着我扑了上来,狠命的咬着薄止褣肩膀,一直到我尝到了这人的血腥味,我都没松手。
这是最幼稚的做法,但是我还是做了,甚至不顾后果的做了。
偏偏,薄止褣就只是任我造次,除去最初的闷哼,再没了的声音,安安静静的站着,看和我挂在他的身上,一次次的咬破他的皮。
一直到我牙齿酸疼,薄止褣都没反抗。
我变得了无兴趣起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挂在这人的身上,错愕了一下,立刻挣扎的要下来。
薄止褣却一个转身,把我压在了门板边缘。
这下,我才注意到门并没完全关好,还微微的透了一丝的缝隙,外面的光亮顺着缝隙洒了进来。
“宝贝,这是你主动邀请我的意思?”薄止褣的话有着七分轻佻,三分暧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血痕。
我忍无可忍的开口:“我没薄总这么重口味。”
“我有。”薄止褣答的面不改色。
我被薄止褣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我的脸色变了又变。
我听见了门外传来裴钊和琯琯的声音。
“阿钊,你怎么上来了?”琯琯问着裴钊,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奇怪了,我大哥去哪里了?我一转身就找不到他了。”
裴钊似乎被琯琯抓了一个正着,有些难得的结巴:“我上来拿个东西。”
“我想去你房间看看,可以吗?”
……
我安静下来,没说话。
我被薄止褣抵靠在门板上,而门外却是裴钊和琯琯的声音,我说不出我现在的感觉,不仅仅是复杂,还有忐忑和惶恐。
“想什么?”薄止褣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但是却贴的我很近。
笔直的长腿已经挤到了我的双腿之间,膝盖顶了顶,这样的姿态,显得格外的暧昧,我大腿内侧的肌肤,被薄止褣摩擦的起了鸡皮疙瘩。
那是刺激,也是心猿意马的撩人。
薄止褣对我的影响力,我再清楚不过,在这种事里,我从来都不是薄止褣的对手。
我的腿虚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琯琯要去裴钊的房间,你说,裴钊会带琯琯去吗?”薄止褣恶意的问着我。
我知道薄止褣的意思。
在裴家,我终究是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人,就算再低调,再不引人注意,再没人知道我的存在,也不可能在裴钊的房间发现不了我存在的痕迹。
琯琯是个女人,只要是个女人,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房间里面有别的女人生活的痕迹,都要受不了了。
裴钊就势必要哄着琯琯。
而我对裴钊的了解,裴钊绝对不会把自己逼到这么狼狈的地步。
但我却显得嘴硬:“和我没关系。反正受刺激的又不是我。”
“嘴硬。”薄止褣笑了起来,“你这张嘴,就是欠咬,咬上了,就闭嘴了,发出的声音倒都是我喜欢的。”
我被薄止褣的荤话弄的脸色一阵阵的红。
薄止褣这么说,也真的这么做了,一点都不客气的咬上我的唇。
我也不是没爪子的人,我在反抗薄止褣,薄止褣低沉的声音,带着警告说着:“黎夏,你要再敢咬我,我就当你欠躁。嗯?”
我一个激灵,抖了一下。
“这样都能高嘲?”薄止褣的手也越发的恶劣,“黎夏,你真的是个荡妇。”
我被薄止褣弄的走投无路,在这样的情况里,我应该觉得羞耻的,但是我却被薄止褣弄的一阵阵的心猿意马。
越是什么都做不了,越是管不住内心那种躁动而奔放的情绪。
而裴钊和琯琯的话,却不断的透过门缝闯进我的耳朵。
……
“想去我房间做什么?”裴钊的声音很好听,在刻意低沉的时候,总是带了几分勾引的味道。
琯琯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声音脆生生的,听起来就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人家想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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