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软帐,萧隋回来时小姑娘刚刚醒,秀眸惺忪地坐着,亵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一只手无意识地揉着肚子。
等萧隋走到床边时,唐瑶依旧是迷迷糊糊的,她起床一贯是这样,要发一段时间呆才会完全清醒,朦胧中她感觉眼前的是那个熟悉的人,便呆呆地朝他伸出一双玉臂。
萧隋一把将她抱起,带她去净室,拿着牙具仔细地替她净牙,接着给她清面,擦干脸后给她涂护脸美容的面膏,然后将人抱到放着妆奁的桌台前,这时唐瑶方才眼神清明;这一切他为她做了四年,已经无比熟练。
唐瑶没和萧隋住一起时,她是有自己的小院子的,院子里有专门服侍的丫鬟;而萧隋自小便不喜欢与他人接触,他院子里一向没有丫鬟小厮,在唐瑶住进来的第一个早晨,萧隋也没让她叫丫鬟来,唐瑶又是从小被人服侍着,除却洗漱,一切都是做得乱七八糟的,而萧隋在青楼生活过,女子梳妆他也是知道一二,唐瑶也是看准了他这点,便求他帮忙,接着他这一弄,就做了四年。
唐瑶对着铜镜敷着桃花粉,敷完后抬头示意萧隋替她画眉。
萧隋轻轻捏着她精巧的下巴令她微微抬起头,拿起眉笔替她画着。
小姑娘非常精致,可以说是继承了空幽公主的美貌,且还比她要美上几分;而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可以说是由他教养大的,这让他异常满足。
唐瑶看着他专注的眼神,好似不是在描眉,而是在做一件极其重要的大事,这让她胸口微微发热。
描完眉后,唐瑶给自己点了浅红色的梅香口脂,看着铜镜中萧隋拿着玉梳轻柔地替她梳头。
这个妆奁是萧隋送给她的,上等红木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萧隋给她买的,其中有些还有些是萧隋亲手制作的,就如她刚刚点的梅香口脂,就是萧隋为她制的。
“小安子还在吗?”
唐瑶抬着手,今日她穿的是件淡粉色的齐胸襦裙,萧隋正在替她系带子。
“早晨便离开了,还留了一封信给你,待会吃点东西再看。”
如今才巳时不到,吃午饭太早,吃早饭又太晚,他让丫鬟备了些点心,先让唐瑶垫着肚子,免得午膳吃不下。
唐瑶被萧隋带到书房,萧隋在书桌上处理事务,唐瑶则躺在专门为她搁置的贵妃塌上边吃着点心,变看着萧安元留下的信。
信上也就是说他知道温晴的事了,表示自己那时没在她身边很自责,等他回来一定会为她报仇的。
看完信,唐瑶擦了擦手将它装好,本想找一本小话本看,却见萧隋对她招手,唐瑶蹭进他的怀里。
萧隋用拇指轻刮着她嫩滑的小脸蛋,道:“糖糖,今晚圣上在太和殿设宴,你身子不便,不去如何?”
“我没事的,你就让我去嘛!”唐瑶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那么热闹,她当然要去,她也有好一段时间没见沈一珞和秦子奕两个了,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聚一聚。
萧隋妥协了,不过要求届时唐瑶不能乱吃东西,唐瑶爽快答应。
用过午膳后,萧隋有事离开了,唐瑶则回到房间里午睡。
“阿瑶,阿瑶……”
“沈小姐,姑娘在午睡呢。”
唐瑶迷蒙地睁开眼睛,缓了缓,听了一会才知道是沈一珞在外面鬼吼鬼叫,她无奈起身穿鞋走了出去。
“阿……”
见唐瑶出来,沈一珞出奇地静了下来。
“你,你是谁?阿瑶呢?”
沈一珞瞪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陌生的女子会从唐瑶的房间出来。
“你是不是出门没服药,傻了?”唐瑶笑道。
“阿,阿瑶?你怎么成这样了?”
听见声音沈一珞才确定她就是唐瑶,只是……
“我就是这样啊?卸了妆你就不认识了?”唐瑶看瞎子似地看着她。
“哪里是这样啊,区别大了!”
要知道,以前唐瑶的那张脸特别明艳,凌厉的眉,红艳艳的唇,加上一袭红裙就像是怒放的牡丹,而今日的唐瑶更像是一朵莲,乖巧,单纯,软乎极了。
“你这是中邪了?”
怎么一下子改变风格了,跟换了个人似的,怪吓人的。
“你才中邪了。”唐瑶白了她一眼。
唐瑶在家中穿的衣服全是萧隋置办的,与其说她改变了,倒不如说这就是原本的她,在萧隋离开前,唐瑶一直是这副样子,只是那个张扬的样子让沈一珞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她忘记了唐瑶原本的样子了。
“好了,你刚刚在鬼叫些什么,扰人清梦!”
唐瑶在园中的石桌边坐下,单手撑着脑袋打了哈欠。
“你还问我,”沈一珞想起来时的目的,瞬间着了,她狠狠地捏着一封信在唐瑶面前晃着,“小安子为什么会去军营?”
看见那封信,唐瑶便了然了,想必那也是萧安元留下的。
“去那里锻炼锻炼。”
“锻炼?”沈一珞厉声道:“你当我是傻子呢,那私生子凭什么这么做!”
萧安元是嫡子,凭什么要任那个庶子摆布!
“够了!”
此时的唐瑶不似先前那般慵懒,就算是如今看着没以前那么有攻击性,但脾气可没变;她不允许任何人辱骂萧隋,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我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见任何辱骂他的字眼!”
“你气什么,你以前不是这般说他的,你就不帮帮小安子!”
沈一珞一脸莫名其妙,在唐瑶入萧家之前,两人认识了,那时唐瑶是极其厌恶萧隋的,一口一个‘私生子’。
“你太奇怪了。”
唐瑶脸色有些难看,苍白无力,不是因为月事难受的,是因为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是了,她以前是无比讨厌萧隋的,她厌恶萧隋是私生子,恨萧隋的管教,可是,一切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大概是萧隋将她从山贼那边救出来的那一刻,她便决定依赖他的吧。
后来认识萧隋的人,都会以为萧隋右眼上的那道疤是在战场上留下的,而还有一些知道萧隋身世的人,则会以为那道疤是在斗兽场上的那段时光留下的;只有唐瑶知道,那道疤是为了她留下的,就连知道那件往事的那些人,也不清楚它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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