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长长的一声唱报打破了宁静的清晨,如今雪已消融,暖洋洋的阳光照在人身上,带了一丝慵懒之意。
“将军,耶克尔大军来犯!距离越城不足五里。”
“报——”
“耶克尔五万大军已过了峰山。”
邸报一一传到军营中来。
“传令下去,势守越城。”
“将军料事如神,果然如将军所言,耶克尔军就在这几日发兵。”闻其岭迅捷的戴上盔帽,随着大将军羽奕去往城墙之上。
“落石车,弓箭手和预备的器材可都备好了。”
“将军放心,早早就安排了妥当。”楚将军也疾步跟在羽奕身后。
来到城墙之上,隐隐能感觉到大军压境之势。
“这次战役,只能胜,不能败。”
“是。”城墙上的士兵都精气十足,他们这么多年起早贪黑就是为了上阵杀敌,为国效力。
如今上了战场,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耶克尔大军越发靠近,隐约能听得大地的颤动。
羽奕立于城墙之上,北风裹着寒气吹的飒飒作响。
耶克尔军已然兵临城下。
为首的是旦斯提格,耶克尔族的勇士,他的手上,沾染着无数赤金男儿的鲜血。
他长得十分强壮,是典型的耶克尔巴达族民,此时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
他扯开喉咙高声喊道,“赤金的胆小鼠辈,就会藏在城墙之后,有本事的就下来与我一战,我旦斯提格奉陪到底。”
他的声音洪亮,仿佛一根利刃穿破云层,传入人耳。
城墙之下响起一片哄笑之声,耶克尔军大笑着辱骂他们是胆小鼠儿。
“将军,欺人太甚,让我前去会会他。”楚将军是个暴脾气的,听到旦斯提格这般言语羞辱,就想上前去与他一战。
羽奕抬起头,拦住了他,也接过了明昌递来的弓箭。
箭在弦上,弦已拉满,剪头对准了旦斯提格。
旦斯提格眯着眼睛,彷如天上的鹰雕,毫不畏惧的看着对准他的弓弦。
“咻——”
羽剑直直朝他射去,旦斯提格抬手间就用剑抵挡住了飞来的羽箭。
“胆小鼠辈,只敢在城墙之上放着羽箭吗!”他不屑地朝着城墙上大吼。
然而无论他怎么言语讥讽,羽奕都面不改色。
最后旦斯提格实在是气急,率令让耶克尔大军进攻。
无数的云梯搭起,又有无数人坠下。
硝烟弥漫,战火连天。
惨叫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滚石,箭羽飞下,耶克尔军死伤无数。
但一个人下去立马就有另一个人上来,耶克尔军的攻势太猛。
“将军,城门快守不住了!”士兵急急上来禀报。
“众将士听令,乙队守在城墙之上,甲队与我杀出城门。”
城门终是被撞开,无数的耶克尔军涌进城中。
“杀!”
“杀!”
两军交战,羽奕带领着赤金甲军势如破竹,将耶克尔军杀的节节败退,退出城门外。
又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厮杀,在战场上,根本容不得走神半刻,羽奕不记得杀了多少人,他的铠甲上,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全是斑驳的血迹。
有他的,也有耶克尔军的。
挡过一个耶克尔士兵的大刀,又在另一个人身上砍了一刀。
背后又有敌军袭来,他及时避开要害,手臂上还是被划了一刀。
好在伤的不深,他反手将身前向他袭来的大刀刺向身后。
……
这场战役从天亮一直持续到天黑,又经过了几个日夜。
以擒获旦斯提格的首级为终止。
耶克尔军虽来势汹汹,但赤金做了万全的准备,先是消耗了一波,再是厮杀。
这场仗,大获全胜。
“将军可谓是以一敌百。”有士兵见到羽奕在战场上的飒爽英姿,奋勇杀敌,都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众将士听令!”羽奕站在城墙之上,熊熊火光照亮着他。
“今夜都好好睡上一觉,明日卯时随我进攻,拿下梁城!”
“拿下梁城!”
“拿下梁城!”
士兵高举着火把,士气高昂。
“将军,楚将军他,阵亡了……”一行人前往营帐,一个士兵上前禀报道。
楚将军从军多年,立马战功无数。
气氛沉凝下来,他们朝停放尸体的营帐而去。
楚将军就静静躺在地上,他的腰腹处开了一大道口子,其他小的伤口满身都是。
“诶,老楚,你说说你,怎么就……”闻将军话说到一半已是哽咽万分,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羽奕静静地看着那个直爽豪率的楚将军,如今却成了一副冰冷的尸体。
“将楚将军送回召临吧。”
“是。”
回到了自己的营帐,羽奕坐在帐中片刻,然后,强迫着自己睡了一觉,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必须养好精神。
可他还是在五更天时醒了,他索性披衣起身出了营帐。
此时天空黑沉一片,夜空中只余寥寥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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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望着天上一轮圆月,本应是团圆之日,奈何又有多少离别。
今日虽然大获全胜,但是伤亡是避不可免的,那些战死的弟兄们,家中还有妻儿老小,这一辈子便再无相见之时。
明日一战,又有多少白发送了黑发。
羽奕呼出了一口气,在寒冷的夜中凝成一片雾气。
巡逻士兵见他出了营帐,跑过来问询有什么吩咐。
羽奕只摇了摇头,回了营帐坐在书案前。
磨了墨,提笔写了一封书信,随后却又将它扔进了火堆,烧的一干二净。
有些事,不可想。
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片刻,手上摩挲着那枚小小的平安符,它又脏了不少,好在没有沾染上血迹。
解下它,放在手中,拿了袖子轻轻擦拭,不过不能完全将它擦拭干净,变回原来的模样,将平安符小心翼翼的带回脖颈间。
将衣裳穿戴整齐,披上战甲,戴上盔帽,今日又将是生死一战。
卯时正,赤金军都已集结完毕,每个人肃穆敛容,精神焕发,整装待发。
“都准备好了吗?”羽奕站在城墙之上,一一扫过城下的众将士们。
“准备好了!”
“好!赤金军听令!”
“是!”
“随我夺回梁城,杀尽敌军!将耶克尔赶回草原!”
“夺回梁城!杀尽敌军!”浑厚的声音响彻整个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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