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窗外是阴雨连绵的天气。
足足热了一个星期后,天空飘起细密的雨丝,伴随着昏暗的天空以及闪白的雷电,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此时的宁婉鱼正在房间里与叶英姿吃饭。
电话响起,她看到蓝修女的号码。
这么多天的等待终于有消息了,高兴的接起来,结果却是
“婉鱼,谭修女她出意外了”
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再之后,蓝姆姆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到,她只记得七个字,谭修女出意外了。
而另一个房间,龙耀阳、商言、萧凡、张震立同时坐在房间里等消息。
龙耀阳和张震立的电话同时响起。
“龙少,找到她的藏身之处了。”
“走。”
隐匿在郊区的森林深处,那栋老旧的院房里。
冷面男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胸口受了枪伤,本就冷冽的面色更加青白,额头全是冷汗,或是雨水。
“小小姐,快跑,他们找来了,我中了龙耀阳的埋伏。”
此刻,正坐在房间的床上戴着黑布的女人,凄厉的笑着,回头。
瞥见他胸口的血色时,墨黑的瞳孔中染了红,慢条斯理的戴上黑布,转身。
从抽屉里掏出手枪,缓慢的举起,对准他:“是你把他们引来的?”
“小姐,我没砰!”
白色的烟雾从枪口飘散,冷面男子睁眼倒地,额头的正中心位置绷出一个洞。
她耳边听着小院外的汽车引擎声,沉着冷静的走进厨房,搬起黑色的大锅,底下,便是一条通道。
逃出小院后不久,萧城的人来接应。
“万姐,萧哥让我们来接您。”
而这一侧,龙耀阳等人冲进屋内,只看到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冷面男子。
保镖们里里外外的把屋子搜了一遍,什么也没找到。
同一时间张震立的手机也响了。
“局长,萧城在耍我们,他根本没有交易,我们的人在他的船里只找到了面粉。”
电话里,还能听到萧城漫不经心的嗓音:“张局长,我们卖面粉不会也犯法吧?你要盯我也不是这么盯的,是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闭嘴!”
“喂,这位小警官,我是合法的纳税人,又不是你的犯人,这么对我,我会告你的。”
张震立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挂断手机,面向龙耀阳摇摇头。
轻按眉心,男人在指尖点了根烟。
睿智深邃的目光在室内扫视一圈后,阖上,吐出一口烟圈,嘴唇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他知道她会去找谭修女,设下埋伏,她也想到了,所以早做好了各种打算。
“万丽娜被他带走了,他这一招声东击西用的好。”龙耀阳在地上点了烟灰,淡定的给出结论。
萧凡侧身,让后面的警员把冷面男子的尸体抬走,才上前一步,疑惑道:“耀阳,你确定那个女人真是万丽娜?”
杀人?
萧凡是一个头两个大,看着地上的血迹,突然觉得毛骨悚然。
而商言的目光在看向墙上古老的时钟时,拉过龙耀阳,往上面一指。
所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时,都不自觉的吸口气,敛下目光,面露寒霜。
这女人!
她的人跑了,却故意留下这个监视器来讽刺他们。
自负,偏执,阴森,狠毒,又城府。
商言倒是第一次看到还有这样的女人。
粗犷的眉梢勾了勾,向上挑起淡淡的弧度,对那个从未露过面的女人,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他接过龙耀阳递来的香烟,点燃,吸了一口。
萧凡气急败坏,上前,将那枚精致的监视器拽了下来,砸在地上,用脚踩碎。
龙耀阳坐在床上,感受着上面还未消散的热度,一口一口吸着烟,眯眸。
晦涩的暗芒从他的眼中闪过,接起震动中的手机。
“龙少,太太不顾劝阻已经去医院了。”
“知道了。”
他起身,在床头上按灭手中的烟,勾起车钥匙转身。
“商总,张局,今天谢谢两位的帮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别客气,龙少。”
“一切小心。”
几人对视后点头,商言与张震立目送着他快步离去,萧凡也点点头随后跟上。
医院的icu病房门前,蓝修女看到急步跑来的宁婉鱼与叶英姿。
手握十字架,做了个祈祷的动作后,摇摇头,难过道:“长时间的窒息导致大脑缺氧,医生说就是醒来,也会什么都不记得的。”
宁婉鱼上前,双手按在icu病房的玻璃上,看着里面面容苍老,全身插满管子的谭修女,眼泪无声的流下来。
“是我害了她。”她的手轻抚玻璃,透过冷硬的玻璃好像能抚摸到谭修女的身体一样。
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不会回来,也不会出事,是我,是我害了她。”
“婉鱼!”
“婉鱼,你不要这样想,上帝会帮助谭修女的,她会好起来。”
宁婉鱼无声,半弯着身子靠在玻璃窗上,蓝修女的话有几分真实几分安慰她很清楚。
将头倚在玻璃窗上,垂头捂脸,弄乱了粘湿的刘海。
因为哭泣而抽噎的身体,一颤一颤。
她不止害了苏姆姆,现在又害了谭姆姆,她不该回来的,不该。
“婉鱼,你不要这样,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叶英姿被她的难过感染,心里也很憋闷。
轻搂着她的肩膀,安慰般的轻抚。
不远处的电梯门打开,两个身材笔挺高大的男人快步靠近。
蓝修女率先看到他们,礼貌点头,侧身离开了。
叶英姿抿着唇,搂着一直哭泣的宁婉鱼,她的手被萧凡拽住,摇摇头,下颚瞟向龙耀阳,两人对视几眼后,萧凡带她离开了。
这偌大的icu病房门前,仅剩下龙耀阳与身体轻颤的宁婉鱼。
她被心中无比巨大的自责感吞噬,不止是对谭修女的,还有对苏修女的。
龙耀阳迈动修长的脚步,走到她身后。
转身,后背贴靠在玻璃窗上,指尖习惯性的夹了根烟。
浅色的琥珀眼眸中映射出玻璃窗上“医院禁止吸烟”几个红字。
他将香烟夹在指尖,碾了碾,到底没有点燃。
吐气,吸气,仰起头,低沉沙哑的嗓音:“婉婉。”
她红着眼眶,侧眸看他,吸吸鼻子,哽咽的问:“你早知道他们会找上谭姆姆,所以那天故意在电话里提到谭姆姆,你想利用她引出那些害我之人,是吗?”
他打电话时,她趴在浴室的门上偷听,身后是哗哗的水声。
她打开小小的门缝,看到他从墙壁的画上摘下那枚精致的监视器。
双手抚摸着玻璃窗里昏迷不醒的谭姆姆,想着谭姆姆是被她所累,她突然凄厉的笑了笑。
“要杀我的人是谁?万瑶吗?还是万丽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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