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的扯开领带扔到地上,又把衬衫扣子全部扯开。
扣子散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他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落在梳妆台上。
放下酒杯,交叠的修长的腿落地,走过去。
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两个首饰盒,分别打开,露出那枚镶嵌进太阳里的鱼骨戒指,还有他鬼使神差跑去买来的海螺项链。
现在,这两样代表他心意的东西摆在眼前,就像是对他的真心最深刻的讽刺。
我到底在干什么?
他勾唇自嘲一笑,端起酒杯,轻轻抿了口。
右手一扬,手中的两款红色首饰盒同时砸在墙壁上,叮叮当当又滚落到地上。
那枚闪耀着钻石光芒的钻戒被桔光晃出璀璨,海螺项链也发出轻脆声响。
男人靠进床头,一腿弯曲,将手肘搭在上面,晃晃酒杯,喝光杯里的酒。
楼下花园里,再次响起汽车引擎声,以及黑夜中亮起的车灯。
男人闻所未闻,视若无睹,继续喝酒。
阖目,靠在床头上,像是睡着了般。
几分钟以后,卧室的房门被推开。
杜箬儿修长的双腿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哒哒哒哒的声响,向他走来。
“对不起,我不放心你,所以问了聂新楼下的密码。”
她一身幽蓝色的裹裙将完美修长的身形勾勒的越发迷人。
靠近两步,弯腰,将他扔在地面上的领带捡起来。
弯腰时,长到腰际的时尚卷发向肩膀垂落,妩媚动人。
抹胸样式的裹裙随着她弯曲的弧度,露出沟渠,性感迷人的全部落进半眯着眸,正目不转睛盯着她的男人眸底。
“耀阳。”她将领带放到床上,叫他。
男人侧目,从床头柜上拿起酒瓶,又为自己倒满一杯,冷淡的问:“你来干什么?”
收回视线,盯着面前的酒,弯曲唇角道:“以后我没叫你,不要自作主张,嗯,箬儿。”
他漫不经心的抿着酒,目光再没望向她。
杜箬儿站在床边,纤长的手指抓紧身侧的布料。
高傲立体的五官变得幽冷,上前一步,抢下他手中的酒瓶。
“聂新说你几天没睡觉,也没吃饭,不能再喝了。”
龙耀阳冷下脸,冷锐的目光在桔光下更为阴沉。
大手一伸,警告道:“把酒给我,箬儿,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自作主张的女人。”
杜箬儿往后躲,将酒瓶藏在身后。
“是吗?可偏偏,你喜欢的女人都喜欢自作主张,耀阳,我的顺从换不来你的爱,既然如此,我也学学她们,可以吗?”
龙耀阳收回手,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转开视线,盯着窗外沉默不语,半响后。
“我告诉过你,我们只能是朋友。”
他幽冷的重复着,不带一丝感情。
杜箬儿早已被他的冷漠无情伤透,可偏偏,她也是犯贱的那一个,就是忘不了他。
将酒瓶放到门口的柜子上,她挪步回来,靠近他。
坐到床边,将手伸向他的脸。
他眼中的红血丝让她心疼,此刻的她没有清高,没有尊严,只想做一个心疼男人,最坦诚的自己。
“耀阳,为什么你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她抿着唇,艰难的转开脸:“是因为我被别人碰过,你嫌恶心吗?”
“箬儿。”他拧紧眉头。
杜箬儿低垂着视线,用力的闭眼。
再抬起头时,眼中像是有了某种坚定,她大胆的朝龙耀阳的嘴靠过去。
彼此的呼吸越来越近,龙耀阳睁着浅色的琉璃琥珀,一腿弯曲,手肘支在上面一动不动,深沉而漠然的视线望着她。
两人的嘴只隔了两厘米的距离,几乎贴在一起。
热气吹拂都能感受到。
杜箬儿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再向前靠,感受着他口中散发出来的醇香的烟草味道。
就在两唇即将贴上时,龙耀阳把头一转,她冰凉的唇在他的脸颊上擦过。
所有的感觉,难堪,尴尬全都写在脸上。
她怔在那里,闭目,想要把眼泪堵回去,却已经阻止不了的流了出来。
低沉落寞的转头,僵硬道:“好吧,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她攸的从床上站起来,垂目略过被扔在墙壁边缘的钻戒与项链。
收回狼狈的视线,正要离开。
身后,她的手腕突然被男人的大手抓住。
还不待她反应,那男人已经轻轻用力将她扯到床上。
居高临下:“箬儿,我的心已经支零破碎,你不后悔?”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说,有了开始,他们的关系会变得更复杂,也许有一天连最单纯的朋友都不是。
他不会爱上她,因为他已经没有心了,如果有,他们也只是肉*体的关系。
可杜箬儿不在乎,只要有他,只要有他就行。
女人顺从的躺在床上,面露微笑,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
“耀阳,我不介意你爱的女人是谁,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我是你的,我什么都不介意。”
龙耀阳看着她,眼前浮现的却是那双哭的红肿的眼睛。
他恨!
在她靠上来时,突然推开她的身体。
起身,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以及台灯全部挥到柔软的地毯上。
一向沉着冷静的他,不再沉着。
痛苦,纠结,矛盾,懊恼。
他站在床侧,伸出食指按动眉心,吐出一口气。
侧目,看向床上因为失望而流泪的女人。
“箬儿,对不起,我做不到。”
他迈步离开,拿起杜箬儿放在门口酒柜上的红酒,又随手抓起一把车钥匙走出卧室。
车库的大门打开,龙耀阳点开一款白色的法拉利跑车。
坐进去,一路飙车,躲开夜色里一辆又一辆的小车,大货车。
夜晚骤起的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短发,她额头的伤口不时的浮现在眼底。
海边,把车停下。
夜晚的沙滩上空无一人。
龙耀阳拿起那大半瓶红酒,没有酒杯,他直接仰头喝进去,看着这暗淡的夜色。
一连几夜都没睡,此刻竟不觉得困,反而越喝越清醒。
她的脸,像是梦呓般烙进他的眼里,心里,挥之不去。
宁婉鱼,你是不是真要她去坐牢,让她去死?
她为了你,要承认杀人罪,如果她主动承认,连律师都没有办法。
柳思聪的话一直在耳边重复,男人阖目,喝了大半瓶酒后,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播出。
手机屏幕上显示宫焰两个字,响了五声,接起。
“如果嫌疑人主动承认罪责,律师要怎么做才能替她开脱?”
“你指的人是宁婉鱼吗?”
电话那边传来沉稳男人清朗磁性的嗓音,以及他低低哑哑讳莫如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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