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敌人万一没有上套,直接冒死冲出了山洞,那咱们该怎么办呢?”终究是小组的组长,这时候的陈正,突然脸色一变,似乎有些钻牛角尖似地追问道。
“就是啊!如果敌人没有上套,直接冲出山洞,追击咱们,那咱们该怎么办呢?”顺着组长陈正的话儿,孟浪随即也追问了一句。
“那有什么怎么办不怎么办的,如果那样的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抓紧时间,赶紧撤离呀?”匆匆忙碌的成冲,迅速从自己身上的战术马甲中取出数颗反步兵地雷,又从旁边收集了好些手雷,同时,如是回答道。
“可是——”仿佛发现了其中破绽的孟浪,没有注意此刻成冲的动作行为,而是依然有些不放心地追问道:“更要命的是,到时候,敌人已经开始追击咱们了,咱们自己却还不知道!还以为敌人乖乖地继续待在山洞里呢?从而,没有做任何的迎敌打算……”
“呵——”在黑暗中,匆匆忙碌的成冲,冷笑一声,继而无比自信地打断孟浪的疑惑道:“放心吧!咱们有报警器,只要敌人一冲出山洞,警报器就会立刻给咱们报警!”
“警报器?咱们哪里来的警报器呀?”看着在黑暗中匆匆忙碌的成冲,孟浪依旧有些不解地追问道。
“我明白了——”一旁灵感一动的组长陈正,随即眼前一亮,兴奋起来,立刻协助成冲布置,同时纷纷探知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兴奋地说道:“孤鹰,这大概就是你此刻布置诡雷和饵雷的主要原因了吧?”
听组长陈正这么一说,在周围飞快忙碌的成冲,依旧没有停下来丝毫,嘴里却有些俏皮地应声回道:“知我者,战鹰也!”
接着继续说道:“咱们给那群王八蛋留点意外的惊喜,就当是给他们留一顿免费的早餐了!只要这些地雷一爆炸,那么,即便是在一两公里以外,咱们也能轻易听见!这不就等于给咱们报警了吗?”
“哈!真有你的!”听眼前的两人这么一解释,孟浪顿时也兴奋了起来,同时,飞快地投入到布置诡雷及饵雷的行动当中,不过嘴巴却依旧还是没有停:“如果,敌人没有上当,不关心这边的具体情况,那咱们现在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不会的!花鹰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成冲还来不及回话,组长陈正却兴奋地率先回道:“到时候,不管敌人是出于什么目的,无论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好奇,他们多半都会从这边经过。当他们发现阻挡他们吓唬他们的居然是几具自己同伴的尸首,他们一定会愤怒,或者说好奇,只要他们一愤怒,一好奇,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这些个地雷,绝对够他们饱饱地吃一顿了!”
“可是……”孟浪似乎依旧还有些担忧。
但是成冲极快地打断了他的话儿,急促地说道:“没有那么多的可是!情况紧急,时间紧迫,赶快干活儿吧!到时候,就算敌人非常小心,异常机警,可是,这是在他们的基地内,他们总该清理掩埋他们的同伴的尸首吧!即便是这样,到时候也够他们吃一顿的。还有,像这些个地雷什么的,我们可以在退却的道路上随意布置。这样一来,不但可以迟滞敌人此刻的追击,并且可以及时给咱们报信,更重要的是,即便是咱们全部从这里撤离了,可是,布置在这里的这些个地雷,却依旧还能给敌人带来巨大的威胁和一定的杀伤!”
“哈!孤鹰你小子也太鬼了……”听成冲如此一解释,孟浪随即无比地兴奋起来,若不是远处还有敌人的机枪在零星咆哮,他恐怕就要直接站起来欢呼几嗓子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应该说,孤鹰你小子也太神了吧!”同样无比兴奋的陈正,随即打断孟浪的话儿,匆忙间,作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如是说道。
这时候的陈正和孟浪两人,对成冲已经越发的佩服和信服了!
“得了!你们俩就别扯淡,别拍马屁了。情况紧急,时间紧迫,咱们必须立刻从这里撤离——”快速将诡雷和饵雷布置完成的成冲,没有闲心思听眼前的这两名战友的闲扯,紧绷着脸蛋,急促地说道。
“花鹰,你看,你小子的马屁都拍到牛屁股上去了吧!”组长陈正俏皮地一笑,转而脸色一肃,加快语速地匆匆问道:“没错,咱们是得立刻撤离,可问题是,咱们现在该往那边撤,是先去接应神鹰和飞鹰两人,还是先去……”
成冲没有等他细细说完,丝毫没有犹豫,极为果断地说道:“先去与猎鹰A组的战友们汇合,无论猎鹰A组的战友们遭遇了什么,我们都必须立刻去找到他(她)们,立刻与他(她)们汇合,然后再去接应神鹰和飞鹰两人。”
这一次,成冲没有再细细解释其中的原因。
但是,眼前的陈正和孟浪两人,都很快就明白了成冲这么安排的真实意图。
因为,神鹰和飞鹰两人此刻还担任着炮火封锁敌人的任务,任务重要,一时还不能撤离。而猎鹰A组的战友们却是一直都没有出现,说不定已经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说不定他(她)们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
轻重缓急之下,他们此刻当然应该先去与猎鹰A组的战友们汇合。
将现场布置妥当之后,三人没有再说什么,趁着黎明前的浓浓夜幕,三人尽可能地压低各自的身子,丝毫也不暴露,极其隐蔽地从原来的潜伏区域,快速地往身后茂密的丛林撤离而去。
茂密的原始丛林,在黎明前无比浓密的夜幕当中,显得越发的黑暗,显得越发的诡异。露水开始在丛林中随意肆虐,此刻无论是树枝藤蔓上,还是草丛灌木中,亦或者是长满苔藓的地面上,都是一片让人很不舒服的潮湿,四处似乎都是湿漉漉的一大片。
没有一丝干净干爽些的地方。
然而,刚刚撤进茂密丛林的三人,心里却随之轻松了稍许,毕竟,暂时已经脱离了极为危险的前线,并且,暂时并没有被敌人发觉。
这多多少少都算得上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可是,三人的心里很快又随即变得异常的紧张和担忧起来,一种不那么好的预感,随即在三人的心中渐渐升起,并且飞快地占据了他们三人的整个身心。因为,刚刚撤进茂密的丛林不久,他们就听见从丛林的深处,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枪声,枪声断断续续,很不连贯。
这就说明,战斗还在继续,战斗还没有完成!
然而,在此时此刻的此地,还在跟敌人交战的,肯定是猎鹰A组的战友们了。
但是,传过来的枪声,为什么会如此的稀稀拉拉断断续续呢?
以猎鹰特种大队的一贯作战风格来看,每一个特战小组,除非遇到了特殊情况,否则,一般情况之下,都是相互配合集体作战,共同进退的。
如果此刻猎鹰A组的六名战友,同时作战的话,枪声绝对不会如此的断断续续,稀稀拉拉,他(她)们六人的火力,绝对不至于这么微弱,几乎似有似无一般。
何况这时候的他(她)们是在茂密的丛林当中,跟敌人拼单兵火力呢?
那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时候,为什么会出现如此诡异的现象呢?
此刻,三人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起来,各自的心情也随之变得凝重而复杂起来。
情况很有可能已经有些糟了!
不过,此刻唯一还值得欣慰的是,枪声还没有完全停下来,只要枪声不停,那就说明战斗还没有结束,那么,至少可以说明,猎鹰A组的战友们,还有活着的,还在继续战斗。
但是,此刻紧急的情况,紧迫的时间,是不言而喻的。
此刻的成冲带领着陈正和孟浪两人,没有耽搁丝毫,没有停顿片刻,便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枪声还在稀稀拉拉响起的方向,狂奔而去。
猎鹰A组的战友们,我们来了!你们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
三人几乎同时在各自的心中,激动而有些沉重地如是呐喊道。
此刻的三人,各自恨不能立刻长出翅膀来,那样,就可以立刻向枪声还在响起的地方,直接飞过去了。这时候的他们,真心感觉自己少长了两条腿,不能立刻奔赴危急的战场,不能立刻帮助猎鹰A组的战友们分担凶险。
三步并作两步的临时A组的三名特战队员,尽可能以各自最快的速度,仿佛在茂密丛林中疾奔扑食的猎豹一般,飞速向枪声还没有停息的方向飞奔而去。
然而,当他们向前狂奔出几百米之后,透过各自所佩戴的微光夜视仪,远远地就发现前面一棵大树上,此刻的正晃晃悠悠地挂着一个人。只是这个人恐怕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了,因为他一动也不动,没有丝毫的生机。
三人先是一惊,等他们逐渐看清这个人身上的着装,尤其是看清楚了他身上所穿的迷彩服花色之时。一种冲天而起的巨大愤怒,一种无法掩饰的悲戚情绪,一种欲将地敌人生生敲骨嚼髓的巨大仇恨,顿时,无比迅猛地占据了三人的全部身心。
这个被高高挂在大树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猎鹰A组其中的一名特战队员。
很显然,该名特战队员已经牺牲了!
但是,罪恶而变态的敌人,依旧没有放过他,在他牺牲以后,依旧将他的遗体,高高地挂在树上,以此来警示,以此来炫耀!以此来泄愤。
“王八蛋!老子要杀光你们,老子一定要杀光你们——”
“毒蝎佣兵团的杂碎们,老子一定会要干掉你们,全部干掉你们,一个不剩,一定!一定——”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我们一定要让你们付出最为惨重的代价,一定要让你们彻底记住这个,必须要用你们的鲜血才能彻底洗刷的滔天罪恶……”
见此状况,无比愤怒的三人,无比悲愤的三人,顿时人人的双眼都变得嗜血般的赤红,拳头紧握,钢牙紧咬,悲愤无比地仰天长啸了起来。
仿佛三头史前的洪荒猛兽一般。
三股无比猛烈的复仇焰火,顿时在三人的心中,腾腾升起!一股股复仇的冲天豪气,随即以压倒一切的架势,凶猛地在周围弥漫开来。
赤红着双眼,悲愤得难以自已的三人,来不及将战友的遗体立刻放下来,而丝毫也不耽搁,片刻也没有停留,紧紧地握着各自手中的九五式突击步枪,以一种几乎拼命的姿态,像三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似离铉的箭一般,向着枪声还在响起的方向,迅猛而去。
可是,当他们继续向前奔出还不足一百米远,更是触目惊心,更是令他们异常悲愤的一幕再次出现了。
但见在一棵大树之下,一个人正斜斜地紧靠着大树,一动不动地依偎在那里,明显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生机。
他被炮弹炸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可是,光凭他身上的着装,三人就能很快地发现,这又是猎鹰A组的一名战友,只是,此刻光线暗淡,再加上这名战友的面目被炮弹炸得面目全非,匆忙之间,一时竟无法辨认出他到底是谁。
然而,饶是如此,他的脖子上,却依旧还套着一根绳索,兴许是因为时间紧迫,情况危急,敌人一时还来不及将他挂到树上去。
所以,才出现了这个情形。
“王八蛋!杂碎,畜生……老子要杀了你们,老子一定要彻底地杀光你们……杀!杀!杀!”
见到这名战友的遗体之后,三人顿时愤怒得几乎咬穿各自的牙关,恨不能握碎各自的拳头。那三双血红的,并且突兀得简直就要直接蹦出来的眼珠子,似无比锋利的利刃一般,几乎以穿透世间一切的架势,朝枪声还在持续响起的方向,直射而去。
“杀!杀!杀!”无比愤怒的三人,咬牙切齿,冲天咆哮道。
这时候,夜色浓稠,夜风习习,沉睡的天地,几乎都在为之无声的默哀。
无比悲愤的三人,依旧没有耽搁丝毫,紧握各自手中的九五式突击步枪,以各自最快的速度,继续向前,狂冲而去。
恨不能立刻冲上前方正在交战的战场,以最粗暴,以最野蛮,以最血腥的方式,将在场的所有敌人,彻底的消灭殆尽,一个不留。
可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令他们触目惊心,深深触动他们心中最为伤痛最为脆弱的那根神经的一幕,居然还在继续出现。
紧接着,又有两名战友的遗体先后出现在他们三人的面前,阵亡的惨状自是不必说了。那群罪恶而且罪恶得几乎有些变态的毒蝎佣兵团的雇佣兵们,几乎穷尽了他们的一切最为邪恶的方法,来对这几名已经被他们杀死的华夏特种兵,进行惨绝人寰的报复。
战争是极为残酷,极为血腥的,它的残酷性和血腥性,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民甚至无法相信的。战争,完全可以使人将各自内心最为阴暗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展现得丝毫不剩。
战争是一场巨大的绞肉机,它不分敌我,只要敢于参战的任何敌对双方,只要敢于正面交火的人,都要面对这无比血腥的,并且赤裸裸的残酷场面。
都要承受得住这种惨绝人寰的,能带给人心灵深处无比震撼的终极考验。
相比起这些来,训练场上的任何残酷考验,顶多也只能算作是皮毛而已。
只有真正经历了战争洗礼的人,才能完全明白战场上的血腥和残酷,而这一切,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模拟和无法演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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