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其实她(他)们狙击小组所担任的主要任务是警戒。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当整个特战编队的特战队员们因为长时间的无聊而开始斗嘴辩论之时,一向沉默冷峻的闵婕,并没有任何参与其中的兴趣。
她反而悄无声息地将手中的狙击步枪,悄悄地指向了那四名鬼子精锐所隐蔽的那个孤零零的山头。当其中的一名鬼子精锐按耐不住内心的躁动,给她提供了一次稍纵即逝的狙杀机会之时,她便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中弹的那名鬼子精锐倒地毙命之后,现场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只有那时有时无的晨风,轻轻地拂过丛林的顶端,发出似有似无的沙沙之声。
这队集体缄口沉默的特战队员们,对自己队伍里有闵婕这么一个从来都不受外界干扰的狙击高手,打心眼里感到佩服,感到骄傲,感到自豪。
这时候的所有人,虽然都缄口不语,但是在心里,所有人都为闵婕竖起了大拇指,真心地称赞她。同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再一次高度集中,目光再一次汇聚到那最后三名鬼子精锐所隐伏的那个山头之上,全神贯注严阵以待。
因为,所有人都预感到,这最后的三名鬼子精锐,此刻都已经按耐不住了。
果然,该名鬼子精锐被闵婕精准地狙杀,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时候,站在这最后的三名鬼子精锐的立场上,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远离国土客场作战,孤军深入却被数倍于己的敌人牢牢围困在一个孤独的山头上,并且还与上级彻底地失去了联系。突围无望,援兵全无,更要命的是,还受到了山头之下敌人顶尖狙击手的强烈威胁。
只要稍微有一个不慎,就会立刻被山头之下的狙击步枪一枪爆头,当场毙命。
这时候,如果说他们只是案板上的鱼肉,或者说是三头待宰的羔羊,都一点儿都不算夸张。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没有直接崩溃,没有人出现神经分裂,就已经算是很不容易,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们这个倭国军人的身份了。
愤怒,恐惧,无奈,以及深深的绝望顿时充满了他们的心头,强烈地刺激着他们的大脑中枢。他们虽然是军人,虽然是倭国军中的绝对精锐,但是说到底,他们终究还是娘生爹养,血肉铸就的人,是活生生的人,而非什么异种怪物。
但凡是人,就一定有其脆弱的一面,但凡是人,无论在何种情况之下,都有求生求存的欲望,都会对威胁和死亡产生不可回避的恐惧。因为这是一切人类,乃至一切有自我意识的生物的最为原始的本能,并且这一原始本能,并不会以个人的意志而转移。
当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这名战友被山头之下的狙击手一枪爆头,当场毙命的血腥画面之时,原本就已经深陷绝望,并且躁动不已的内心,顿时就再也按耐不住了。在濒临崩溃之前,一向骄傲并且无比自大的他们,终于爆发了。
但见一名愤怒不已暴躁不已的鬼子军官,咆哮着,腾地从隐伏地站了起来。愤怒地拔出了随身所佩戴的倭刀,冲着山头之下一顿叽叽哇哇地怒吼,神情激动,语气更是无比的激愤。
几乎就在同时,山下所隐伏的这队华夏特种兵精锐们,便极快地将枪口瞄准了他。这时候如果所有特战队员一起开火,该名鬼子军官,当场就会被打成筛子,毫无悬疑。
但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为整个特战编队队长的成冲却当即下令,阻止了队员们立即开火。并且极快地转过头去,通过耳麦,对着不远处的王荣问道:“这个狗日的鬼子军官叽叽歪歪说些什么呢?”
“鬼知道这狗日的在说些什么呢?先开枪干掉这狗日的再说。”说话间,王荣的右手食指便快速地搭在了扳机之上,正准备立即开火射杀。
“慢着——”成冲当即阻止了王荣的冲动,接着问道:“你这个懂七八门外语的军中高材生,居然会听不懂那个狗日的在说些什么?少蒙我,快翻译。”
“我为什么要懂那个狗日的在说些什么呢?鬼知道他在号什么丧呢?反正他迟早都要死,先让我干掉他再说。”愤怒的王荣,再一次拒绝了成冲。
并且,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再一次准备开枪射杀那名鬼子军官。这个深恨鬼子的军中高材生,一见鬼子就双眼冒火,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给即将要死的鬼子军官做什么狗屁翻译呀?
“你急什么呀?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在劫难逃了,接下来都必死无疑,但是即便是死,也要让他们死个明白,死得心服口服呀。”成冲再一次阻止了王荣的贸然行动,语气坚定地继续问道:“你少蒙我,平时你连敌人多次加密的密电都能破译,估摸着连鬼子半夜里说的的梦话都能够听懂,怎么可能就听不懂鬼子的喊话呢?快点,这是正事儿。”
“我就想不明白了,孤鹰,咱们干吗要在乎他们临死之前要说些什么屁话呀?当年他们在血腥屠杀咱们同胞的时候,在乎咱们那些手无寸铁的同胞们想说些什么吗?对于该死的倭寇鬼子,咱们不能平常的手段去对待。”一脸不甘的王荣再一次拒绝道。
“所以他们才是狗日的鬼子,所以他们才是十恶不赦,没有人性到令人发指的倭寇鬼子。咱们跟他们不一样。疯狗咬了我们,我们总不能也像疯狗一样再咬回去吧?”成冲再一次反驳道。
“孤鹰,你跟鬼子废什么话,较什么真呀?一枪干掉不就完了吗?哪有那么多的事情呀?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鬼子,咱们管他在说什么,喊什么,号什么呀?捕食的野狼会在乎到嘴的食物想说些什么吗?干死他狗日的再说。”一旁暴躁不已,同样已经按耐不住的猛虎,当即插进了这么一句话儿。
“你闭嘴,没跟你说话呢?干干干,就知道干,一会儿有你干的时候。”成冲没好气地呵斥了猛虎一句,接着转过头去,继续对着王荣问道:“立刻翻译,这是命令。老子就是想知道,这几名狗日的鬼子精锐,在临死前,到底还有些什么遗言?”
深知编队队长成冲习性的王荣,只得暂时妥协了,他嘟囔了一句道:“那狗日的在向咱们叫阵…….”
“叫阵?还这么的嚣张?”听见王荣这么一翻译,整个特战编队的特战队员们,都大吃了一惊,同时所有人都变得异常激愤起来,士气空前高涨,战意尤为凛冽和强烈。
“干死他们,全歼他们,彻底的撕碎他们——”所有的特战队员们,纷纷吼道。
“我就说嘛!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对着咱们叫阵?语气竟然还如此的嚣张?是嫌他们死得太慢了吧?秃子的头上好不容易长出了一根头发,他居然还嫌多?急着下地狱,也不是这么个急法吧?”愤怒的成冲,冷笑了一声,接着问道:“那那个狗日的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那个狗日的说,为了军人的荣誉,也是为了什么狗屁的骄傲,他们三人愿意用手中的倭刀跟咱们一对一的进行决战,直到战死为止。”翻译完之后的王荣,接着叹了一句道:“这帮狗日的十分狡猾,他们这是欺负咱们没有带刀,所以才提出这么一个扯淡的要求,咱们管他那么多干什么?直接开枪干死他们就行了,哪有那份闲心跟他们拼刀法…….”
听到这里,王荣那看似无心的话语,却让成冲的身子猛然一震,快速反应过来的他,顿时便变得无比的兴奋起来,就差当场手舞足蹈了。他随即打断了王荣的话儿,大声回道:“谁说咱们没有带刀,老子不就携带了一柄造价不菲的横刀吗?”
成冲自己也万万没有想到,这柄被他视若珍宝,并且被他背了一路的大唐横刀,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派上了大用场。并且,一向爱刀如命,自小就刀不离身,并且对自己的刀法异常自信的他,岂能轻易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用刀杀敌机会呢?
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华夏神圣不可冒犯的国威军威。
因为,要打败一个国家的军队,一味地去消灭敌人的肉体,其实并算不上是什么上策。只有彻底地打败他们赖以凝聚和支撑军心民心的精神支柱,这才是上策中的上策。
因为只有从精神上彻底打败了敌人,这才算得上是一场完全的胜利,才能算得上是一场彻底的胜利。而对于一向骄狂的倭寇鬼子,这一点却显得尤为的重要。
在倭国的军中,最拿得出手的,大概就只有两件:一件是时常给他们洗脑的所谓的武士道精神,而另一件则是他们长期都引以为骄傲的倭刀。
实事求是地来说,所谓的武士道精神,其实只是从浩瀚华夏文化的某些细枝末叶中,经过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捣鼓,从而所衍生出来的变异产品。而他们世界闻名的倭刀,说到底,也是从大唐横刀的基础上,逐步演变出来的。如果从辈分上细论起来,恐怕连孙子辈都算不上。
心意已决的成冲,冷笑一声,当即从隐伏的地点站立了起来,冲身边的战友们大声道:“他们想跟咱们单打独斗,硬拼刀法,那咱们就慷慨点成全他们。让他们一个一个地惨死在老子的横刀之下,让他们死得心服口服。他们不是有那什么武士道精神吗?老子打的就是武士道,他们不是有那什么倭刀吗?老子手中的横刀也他妈的不是吃素的。”
这时候成冲的这番话儿,却让在场的所有特战队员都为之着实大吃了一惊。此刻所有的特战队员们虽然士气爆棚,激愤不已,但是军事素养极高的他(她)们绝对还没有失去理智。他(她)们都深刻地知道什么是谨慎,深刻地明白什么是慎重。
这个时候让整个特战编队的队长去跟那三名已经丧心病狂,困兽犹斗倭寇鬼子近距离硬拼刀法,你丫的是不是想多了,脑子没有出什么毛病吧?
而一心都在成冲身上的闵婕,第一个提出了坚决的反对意见:“不行!孤鹰,这时候不是展现个人英雄主义,也不是个人逞能的时候,你身为整个特战编队的队长,应该站在指挥的位置上,你不能亲自上阵去跟那几名已经发疯发狂的鬼子拼刀法,我不答应。”
一向沉默而且冷峻的闵婕,一旦开口,其说话的分量,当然是分外的重的。
然而,此刻心意已决的成冲,并没有为之所动,他坚决道:“利鹰,你的担心我心知肚明。但是不用怕,不就是三个小鬼子吗?老子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不是要跟咱们单打独斗拼刀法吗?老子奉陪到底,不全歼他们,老子手中的横刀,誓不入鞘。”
闵婕的心里一急,嘴唇一翘,怒道:“你——混蛋!没人会担心你。”
同样心系成冲安危的飞龙随即从一旁快速爬了过来,劝说道:“孤鹰,咱们是不是该慎重一点呢?那伙鬼子现在已经在劫难逃了,咱们又何必去冒那个凶险呢?无论他们怎么说,怎么提要求,咱们只管开枪干掉他们就是了,这样也最为保险的,是不是?再说了,鬼子精锐们的刀法是着实不赖的,咱们没有那个必要在这方面去跟他们死较真。”
“你这是什么话呀?他们确实死定了,但是也得让他们死得心服口服。再说了,不能让他们质疑咱们华夏军人的胆量和勇气,不能让那几个杂碎笑话咱们不敢跟他们拼刀法,被他们给小瞧喽。你没见他们刚才那种嚣张叫阵的模样儿吗?我说飞龙,你到底是在担心我的安危,还是在质疑我的刀法呀?”成冲语气坚定地反问一句道。
“当然是在担心你的安危了,至于你的刀法,我当然信任…….”
飞龙的话儿还没有完全说完,成冲便极快地打断了他的话儿说道:“既然你信得过我的刀法,那么我的安危问题就不再是个问题。”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咱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那几个死到临头的杂碎玩什么小花样小手段吗?他们既然选择了这种死法,那咱们就让他们死个明明白白。”心意已决的成冲再一次打断了飞龙的话儿,态度无比坚决地如此回道。
“孤鹰,要不这样,让我先去跟他们过过招,你来殿后怎么样?”一说到跟敌人近距离硬拼刀法便兴奋不已的猛虎,这时候突然插上了这么一句话,如此提议道。
这个时候的猛虎,摆出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架势,完全是一副嗜血如狂般的模样儿。
“一边去,让你先上,我来给你殿后?你自信你的刀法能够超过我吗?”成冲的一句话,顿时将兴致极高,战意充沛的猛虎,直接给堵了回去。
猛虎不甘的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什么了。
因为不光是猛虎,就连现场所有特战队员都心知肚明,在矛盾大队里,就连中队长石锐在刀法上,都未必能胜得过他,谁还有自信能够胜他一招半式呢?此刻站在成冲的立场上,说句自大自负点话儿,在大队里,单论刀法,如果他自称第二,还真没有人敢自称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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