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若萧景琰当真是静贵太妃和宋世诚所育,那时日上差个一时半刻的,也是不妥。
所以这件事能瞒住这么些年,定是静贵太妃有孕的时间,与她侍寝先帝的时间相差极微,
可若如此,静贵太妃又如何能笃定,萧景琰是她与宋世诚的冤孽,而非是先帝的血脉?
到底是兄妹独处,或许也是心灵相通的,
萧景琰只看了宋昭一眼,就知她疑惑为何,也是没有隐瞒的和盘托出,
“那事之后的一个月,母妃便有了身孕。她并不知道那时在腹中的我,到底是先皇的,还是......总归日子糊涂过着,也没人会怀疑我的身份。直到两年后,护国公府添了你这个新丁。你生母可有跟你提及过,你出生时是如何的凶险?”
宋昭略略颔首,回忆道:“母亲与我说过,我生在五月,赶上那年京都晚春,桃花还未开败。护国公府原种植了许多桃花点缀,而我生来对桃花不服,故而一落地嗅了花粉,便犯了不服之症,因此险些夭折。”
萧景琰道:“此事传入宫中,先帝还特意派了太医出宫替你医治,这才救下了你一命。后来命妇朝见时,这件事宫里头的妃嫔便都知晓了。
母妃原只听个音,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母妃素来不爱摆弄花草,我又自幼养育在他膝下,宫中种植桃花树的地方不多,所以我幼时并未接触过桃花。
然而就在次年,母妃带我去裕太妃宫中去寻瑞王玩乐的时候路过了螽斯门。那地方有先帝为裕太妃亲手所植的桃花树,我只是路过,便呼吸急促,面上出疹,引出了不服之症来。”
宋昭心口倏地一跳,“你也对桃花不服?”
萧景琰闷声应下,“母妃那时慌了,也没传太医,将我关在宫中只用土方医治着,好在我身子素来健壮,没几日便得痊愈。后来母妃私底下托人去宫外询问了数位名医,这才知我的不服之症,亦是从宋世诚那儿带来的。”
“从他身上?”宋昭不由问道:“可我与他同吃同住这么些年,怎从不见他对桃花有所不服?”
萧景琰道:“这是父体里带来的弱症,他乃阴状,故而不会发作且与常人无异,可却会将病气过给他的后嗣。所以你有,我也有,但是宋玥没有。且医者也明说了,若是父母皆无此隐症,那生下的孩子,多半无虞。
再三求证,母妃这才于悲痛中确定了我的身世。所以自幼时,母妃便叮嘱我务必要隐瞒下我的不服之症,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听萧景琰说完,宋昭仍旧是没有缓过神来,
她看着萧景琰在短暂的怅然过后,很快又复了那一副玩世不恭的痞相,
从前她最是讨厌他如此,
但如今,人依如旧,宋昭却反倒觉得看他顺眼了不少,
“那你......静贵太妃按说不该将此事告诉你,怎么会......”
不容宋昭将话说完,萧景琰忽地抬手在她的眉心间轻轻一弹指,戏谑道:
“还不是因着你?”
玩笑过后,又渐渐脸色深沉,压低声音说:“母妃自得知你入宫后,便惶惶不可终日。她最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我常与她请安时,见她神思恍惚,便觉不妥。
又一日,她竟无端让我想法子除掉你。在我看来,母妃与护国公府向来从无交集,且自你入宫以来,母妃更深居简出,与你连面都没见过。她突行此举,我自疑心。逼问之下,才迫她说出了当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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