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印子匆匆躬身入内,向萧景珩报道:
“启禀皇上,今日险事,问题大抵出在庭院里的那些蝴蝶身上。随行的太医查验过,有少数蝴蝶的翅膀上沾上了五毒散。此物毒性颇强,一旦误将其吸入体内,不消须臾便会毒发身亡!”
这法子,一听就是有人使了阴毒手段要加害旁人。
三年间,后宫本已不见这些阴鸷事,
萧景珩本以为这摊浑水已经在他的治理下渐渐清澈,水面之下的暗流旋波也得以制止,
未曾想短暂的沉寂过后,却是更为汹涌的狂潮袭来!
他脸色一寸寸阴沉下去,惠妃更是哭喊道:
“皇上!是有人蓄意要害死臣妾的承璟!”
宋昭也掩面悲戚道:“承璟还不到三岁,这般可爱稚子,何人忍心下此毒手?”
身为人母的她颇能共情惠妃的伤心,
她揽着惠妃的肩膀,泫然欲泣道:
“妹妹别担心,承璟是有大福气的孩子,定会逢凶化吉。说来此事也是妹妹聪颖,事发后第一时间就能想到是蝴蝶有问题,强忍着并未立刻冲出去救下承璟。否则妹妹若是一时冲动,此刻怕是也难逃一劫了......”
闻听宋昭所言,萧景珩目光一瞬落定在惠妃身上,疑光微烁着。
又听小福子后怕道:
“幸好今日宸贵妃接走了若馨公主,不然方才本该是娘娘陪着公主在庭院玩耍的时候,那出事的,就该是您了。”
宋昭醍醐灌顶,足下一软跌坐在暖座上,目光惊怯又茫然地看着萧景珩,
“萧郎......是、是有人要害我?”
她破碎的眸光看得萧景珩心都要碎了,
他忙阔步上前,牵起宋昭的手宽慰道:“你安心,有朕在,朕倒要看看谁敢伤着你!”
宋昭泪自决堤,却是不为自身处境唏嘘,反倒扬绢拭泪,半探着身子望着内寝紧闭的房门,
“臣妾出事也便罢了,可承璟他还那么小,他一定不能有事......否则承璟在臣妾宫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便是臣妾余生都弥补不了的过错了......”
话虽如此说,可实打实深究下去,是宋昭又有什么错呢?
是萧景珩非要惠妃带着承璟来长乐宫的,宋昭可从头到尾一句都没提过此事,
要心下不安,要日夜自责的人,也该是萧景珩才对。
萧景珩岂能容许在他卧榻之侧生出这般恶毒事来?
故而旋即下旨,命小印子带着御前的人彻查东西六宫。
约莫半个时辰后,郭院判由内寝而出,向众人汇报了承璟的状况,
“启禀皇上,微臣已经尽量清除了三皇子体内的余毒,虽未能完全拔出,但眼下已经不会殃及性命。”
“承璟!”惠妃念子心切,没等郭院判说完,就跑入了内寝去看望承璟。
萧景珩本欲随之,可见郭院判面露难色,心下隐觉不妥,便沉声发问,
“既然已经无恙,为何你却这般神情?可是有隐瞒?”
郭院判大骇,猛地双膝砸地,大恸道:
“微臣不敢隐瞒。三皇子性命虽保,但毒血逆转,伤着三皇子的腰髓,只怕来日......想要再站立起身,怕是难了......”
郭院判这话已经说得十分内敛了,
此生再无法站立起身,扯白话说,便是日后就要成了个瘫子,终日缠绵病榻间,吃喝拉撒一并都要在那三寸天地解决了去。
萧景珩心下伤然,长久不语,
宋昭也是哭得更伤心了。
她抵在萧景珩的肩头,悲绝地啜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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