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约,朝政是个无底洞,以你的品行绝对无法参与其中,好在将来的朝堂还有文伟(费祎)和公琰(蒋琬)在,一时之间,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但还是希望丞相他老人家长命百岁吧。
只可惜,如今的柳隐,没有办法替他老人家分忧了。”柳隐说道。
而此刻破败不堪的陈仓城中,曹真看着跪在地上的费耀和郝昭,说道:
“伯道,此役不能怪你,诸葛贼人狡猾无比,居然来了一场明降的计谋,陈仓城虽破,但我军损失算不上大,只可惜了子全,还没来得及建立功业,居然战死沙场。
不过照费耀所说,王双也是和魏延经历了一场大战后方才自尽身亡,若死在名将魏延手中,王双当也了无遗憾了。”
“大司马,那个姜维入了蜀营后,先是在街亭救了马谡,这次又偷袭了我们的陈仓。
如此看来,对于姜维,不得不防啊。”费耀见曹真并无怪罪的意思,开口说道。
“那不知你有何见解?”曹真冷哼了一声,他本对费耀十分器重,但经历了两次失败,他也越来越看不起这个喜欢说大话的家伙了。
“姜母尚在天水,昔日徐庶之事,此时大将军或可效仿。”费耀抬起头,感觉自己提出了一个妙计。
“徐庶之事,让刘备天下归心,武帝虽得了徐庶,但终其一生,却并未从徐庶处获得一计,这种卑劣之事,你如今提起,难道此刻我大魏,要为了姜维一人,再失一次人心么?
费耀,你未免也太小瞧于我了!”曹真一拍桌子,居然动怒了。
“属下该死!”费耀连忙低头求饶,但是他却始终无法搞懂,一向随机应变,不拘小节的大将军,在当上了大司马后,为什么变得如此循规蹈矩了。
又或者,是因为什么事,让大司马忽然就生气了,难道,是那徐庶?
费耀苦思冥想,也无法得到答案。
而此刻的洛阳宫内,一位女子站在昔日甄宓住过的后宫内,这里曾是大魏最为富丽堂皇的所在,而如今,却破败不堪。
她摸着墙面上已经脱落的瓷砖,正要转身离去之时,忽然,一个女孩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白阿姨,你又来祭奠母亲了么?”
女子转过头,站在她身后,是和甄宓长的一模一样的东乡公主曹不悔。
“不悔,不要和你哥哥说我来过了,阿姨已经是方外之人,这尘世中的一切,已经与阿姨无关了。”女子说完,站在窗棂之上,轻轻的抬腿,居然化作一阵烟雾,消失不见了。
“白阿姨,你虽如此说,但你每年此时都会来母亲这里祭奠,你的心中,始终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啊。”曹不悔看着消失的女子,脑海中慢慢回想了起了当年的一切。
那已经是七年前了,还记得那是一个清冷的午后,母亲和往常一样,带着自己去太子宫中找哥哥,可是就在半路上,母亲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华服女子,她戴着面纱,但一双眼睛却灵动异常。
“白,白姐姐?你,你来这里,难道,子桓他……”母亲看着那个女子,不住的后退,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一样。
“白姐姐,即然如此,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白姐姐可否让我去看看叡儿,待我回到宫中,你在执行陛下的命令。
白姐姐,你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算是甄宓求求你了。”母亲摇了摇嘴唇,站起身,走到那女子的面前,拉着的她的手,轻声说道。
“甄宓妹妹,你不要怪我,当年曹操饶我一命,我就和他许下了生死誓言,要为曹家杀一百人,方可获得自由身。
只要曹家开口,不论是谁,我董白一律不得拒绝,否则就会承受五雷轰顶的罪责,而妹妹你,正是第一百人。
姐姐,生死无常,不过是兜转轮回,妹妹你,就请看开一些吧。”那女子揭下了面纱,竟也是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只是眉宇之间,有一股浓浓的杀气。
“不许你伤害我母亲!”年岁还小的曹不悔,往前冲了一步,挡在了董白和甄宓之间。
“不悔,白姐姐是来和母亲聊家常的,刚才不过都是玩笑,你先去找哥哥吧,母亲稍后就去。”甄宓满怀爱意的抱起了曹不悔,亲了亲她的小脸蛋,然后把她放在地上,说道。
“母亲……”曹不悔看着母亲,仍然不愿意离去。
“走吧,不悔,要不然母亲可生气了啊。”甄宓故意皱了皱眉头,曹不悔只好无奈的转身离去。
但她的步伐很慢,她仍可听见母亲和董白的对话。
“浦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果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
众品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
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
莫以贤豪故,捐弃素所爱。莫以鱼肉贱,捐弃葱与薤。
莫以麻枲贱,捐弃菅与蒯。出亦复愁苦,入亦更苦愁。
边地多悲风,树木何蓊蓊。从军致独乐,延年寿千秋。
白姐姐,人生在世,能如我一般,遇见子建,子桓,也算是精彩了,姐姐你如果真的要动手的话,那就动手吧”母亲吟诵了一首相和歌,那曲调是那么的优美,虽然词中哀怨无比,但此刻的母亲念来,却有一种解脱般的感觉。
“甄宓妹妹,在最后,你还有什么要我带给曹丕的话么?
这次过后,我和曹家也就算是解除了契约,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甚至可以替你杀了他!”董白的声音十分阴冷,冷的让人害怕。
甄宓笑了笑,说道:“不,白姐姐,我这一生中最爱的人,就是子桓,遇到他以前,我从来不知道我可以用情如此之身,但遇到他也以前,我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的恨一个人,恨入骨髓。
自始至终,他都在怀疑我对他的爱,他嫉妒自己的亲弟弟,嫉妒的让自己那么卑微。
其实,他有什么好嫉妒的呢,子建不过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诗人,而他,是这个天下的帝王,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帝王呢?
更何况,他是那么优秀,即使和他父亲比起来,也是毫不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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