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呀,盼不到头了,
等到我儿子结婚,估计毛都不剩一根了,这日子还过个什么劲!”
说得口干,周香莲喝了口水润嗓子,继续说道:“我们大房就是家里的老黄牛,干得多,吃得少,如果爸妈能向着我们点,我也不至于闹着要分家,
我这是寒了心了啊,
我到这个家二十多年,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好歹还给顾家生了长孙,可妈是怎么对我的,我们二十年的婆媳关系还不敌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
妈和我不亲,看不上我,
反倒是对苏青禾八字没一撇的儿媳妇亲热的很,还有秦雪梅,她对秦雪梅也比对我好,宁肯收她做徒弟也不愿意教我做衣裳,不就是怕我赚钱吗?
这就是防着我们大房呢,
怕我们日子红火了将她剩下的儿子比下去,这种憋屈的日子我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周香莲一口气说完。
终于痛快了,她不信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承平还不愿意分家。
陈玉芹一直没说话,她的目光移到顾承平身上,轻声问道:“老大,你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枕头睡不出两样人。
既然周香莲能这么说,那肯定不是她一个人的想法。
顾承平蹲在那里直直地看着地面,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显见是赞同周香莲的说法的。
还有什么好问的。
看来大房两口子都委屈着呢。
陈玉芹心底剧痛,儿媳妇怎么说她都没关系,总归是隔着一层肚皮,可儿子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顾承平是她的头一个孩子。
她对他倾注的心血比后边三兄弟都要大,他刚出生的时候夜里睡不安稳,她成宿的抱在怀里哄。
白天出去干活舍不得扔在家里,就一直背在背上。
可以说顾承平就是在她怀里、背上长大的。
可长大了,心眼却小了。
懂得往当娘的心上捅刀子了。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陈玉芹以前觉得自己的儿子肯定不会这样,可此刻,她却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
虽然周香莲在颠倒黑白,但她现在一点点为自己辩驳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青禾担忧地看着陈玉芹。
陈玉芹的脸色很难看,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她和秦雪梅一边一个扶着陈玉芹坐下,又是倒水又是拍胸脯顺气,倒是比周香莲这个正经的儿媳妇更像儿媳妇。
周香莲翻了个大大白眼。
“马屁精!”
苏青禾听见了,狠狠地白了周香莲一眼。
刚才周香莲放的那些臭屁臭不可闻,就算她不了解内情,却也相信事实绝对不是周香莲说的那样。
陈玉芹和顾满仓不是那种偏心的老人。
当老人的希望看到一家子和和美美、团团圆圆的,可坏就坏在这个家里有根搅屎棍。
不如她的意,她就搅得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这样看来,还不如分家。
分了家,各过各的。
日子的酸甜苦辣自己去尝,也许就知道当家的难了。
不过苏青禾到底是外人,这个家分不分,如何分都得大家长顾满仓说了算。
*
正屋这边结束了饭局,帮忙的人纷纷散了。
顾满仓对大儿子两口子提出的分家并没有感到太意外。
树大要分叉,儿大要分家。
心散了,人就散了,强行拧在一起对谁都没好处,
他安抚地拍了拍老妻的肩膀,说道:“行了,万事莫强求,顺其自然,分了家儿子还是咱们的儿子,还能飞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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