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了一声。
连双皮鞋都穿不起,还妄想娶她闺女?
做什么春秋大梦?!
聂母抱着双臂,嫌弃地看着刘景明。
索性就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开,省得刘景明再纠缠红霞,坏了他们家的好事。
“小刘啊,红霞明天就要订婚了,你以后不要来找她了,让她男人看见了对大家都不好。”
接着,她话锋一转,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讽。
“你现在跟乡下的泥腿子没什么区别,红霞可是正经的工人,你们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会般配?
还有,
我家红霞的彩礼可是六百六十六,她男人还给置办了三转一响,这些东西你恐怕见都没见过,更不要指望你能拿得出来,
所以,
婶子劝你一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癞蛤蟆别妄想吃天鹅肉!”
说着,她故意将门打开。
窄小的客厅里摆放着收音机、缝纫机和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衬得本就不大的客厅更加拥挤。
聂母笑得红光满面,得意地瞥了刘景明一眼。
“瞧见了没有,这都是红霞男人送来的,他还说要给红霞两个弟弟找工作,我们家能找到这样万里挑一的好女婿真是祖宗保佑。”
她左一个红霞男人,右一个红霞男人,仿佛聂红霞已经嫁为人妇。
刘景明听得心头起火。
他紧捏的拳头咯咯作响,一字一句道:“可聂红霞回城的名额是我让给她的,不然她现在还在乡下吃苦受罪,当着你嘴里的泥腿子!”
聂母微微眯了下眼睛,无所谓地摆摆手,语气不善:“我们逼着你让出名额了吗?是你自己傻,跟我们有什么相干?!”
刘景明猛得怔住。
紧咬的牙关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紧绷的手背青筋暴起,心里却涌上一股无力感,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聂母的话。
是!
他是傻!
傻得冒烟,傻到家了。
他以为自己和聂红霞早已心意相通,可他忘了,人都是会变的,人心最是难测。
是他活该,是他咎由自取。
刘景明失魂落魄地转身,下楼,离开。
他想不通,聂红霞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难不成在金钱面前,人真的会丧失本心?
那他们这么多年来的相扶相守算什么?!
也许,聂红霞本来就是见异思迁的人,只不过是他傻,一直被蒙在鼓里。
刘景明下了楼。
正好迎面碰上一男一女。
女人穿着时髦靓丽,男人高大体面,两人挨得极近,男人的手搭在女人肩膀上,亲密无间。
不是聂红霞还能有谁?
刘景明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聂红霞。
聂红霞没注意到刘景明,她全部心神都放在身旁的男人身上,娇声说笑着。
穿着高跟皮鞋,烫着卷发,涂脂抹粉。
整个人的形象和从前大不一样,简直判若两人。
“海光,今天咱们看的那个电影挺好看的,等下次带两个孩子出来看看,他们一定喜欢。”
邵海光点头应下。
他还挺喜欢聂红霞的,年轻,长得也挺好看,最重要的是心地善良,对他的两个孩子很好。
他不缺钱。
就缺一个知冷知热的娇妻来照顾他们爷仨的生活。
正好有媒人给他说媒,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和聂红霞相处了一段时间,越发被她的善良无私打动。
她是家里的老大,主动要求下乡。
不怕苦不怕累,扎根在艰苦的地方建设农村,一待就是七年,期间有回城的机会,也被她让给了身体不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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