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被擦得亮锃锃的。
这是聂母的必备功课,擦完自行车擦缝纫机,擦完缝纫机擦收音机,每天不知道擦多少遍。
前几天聂红霞还戏称,东西没等用烂,就被聂母擦烂了。
可过了今晚。
想擦也没得擦了。
她有一种预感,她和邵海光的婚事八成是没戏了。
邵海光虽然喜欢她,但这份喜欢是在她刻意营造出来的美好形象下才有的,一旦她的形象损坏,在邵海光心里的位置也就会一落千丈。
聂红霞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她丝毫睡意都没有,她不想睡,更不敢睡。
不敢面对明天难堪的场面。
聂母擦完三大件,将抹布一扔,见聂红霞不去洗漱,反而是坐在椅子上发呆,疑惑地扬起歪歪扭扭的眉毛。
“红霞,咋还不去睡觉?”
话落,她踱步到聂红霞身边,盯着她手腕子上的上海牌手表,露出垂涎的神色。
“红霞啊,这表你戴几天新鲜一下就行了,可千万不敢弄坏了,这表可是要给你大弟娶媳妇用的。”
聂母盘算的很好。
女婿给的六百六十块彩礼一个儿子分三百三,娶个媳妇也够了。
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这些大件的东西她不敢明目张胆的扣下,等结婚的时候给聂红霞带走。
手表这样的小件。
到时候随便扯个谎,就说是弄丢了。
邵海光财大气粗,估计也不会在意,说不定还会掏钱再给买一块。
真是没想到。
她闺女还是棵摇钱树。
竟然有这么大的造化能找个有钱有权的女婿,以前她不待见聂红霞这个闺女,现在她恨不得把聂红霞捧上天。
聂母见聂红霞嘴唇干涩,只当她是渴了,殷勤地倒了杯水递到她手里,脸上堆满了笑容:“喝了就去睡觉,明天是订婚的好日子,睡得饱饱的,打扮的漂亮点。”
聂红霞把水杯放下。
心里七上八,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妈,如果说了的话,以她妈的性格肯定没她的好果子吃。
可是不说的话
根本瞒不下去。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和盘托出。
聂红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结结巴巴地将楼道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边说边战战兢兢地打量着她妈的表情。
只见聂母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由青变白,最后变得铁青,砰地一声拍了下桌子,指着聂红霞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蠢材,老天爷喂饭吃,你都吃不饱!”
“明天就要订婚了!”
“你把事情搞砸了,明天怎么收场,邵海光肯定不会要你这种有污点的女人,好端端的婚事就要飞了!”
临门一脚出了这种事。
聂母就跟坐在火山口一样,急得想要蹿天。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一屁股坐在聂红霞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我让你和邵海光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你们到底有没有成事?”
聂红霞的脸瞬间爆红。
她到底还是个大姑娘,大喇喇地谈论这种事多少有点羞涩,犹豫了一下,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还没有……”
聂母气得直拍大腿,伸手狠狠戳了聂红霞额头一下,很铁不成钢道:“蠢材!”
如果发生了关系就不怕邵海光反悔。
也就不像现在这么被动,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聂母疼得五脏六腑都在滴血。
她眼睛转了一下,想到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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