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满脸不可置信。
一拍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你个不下蛋的母鸡啊，赔钱货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生，我的大孙子，你还我的大孙子……”
男人脸色也很难看。
他抱着两个孩子去扶老太婆，嗫嚅着嘴唇小声道：“娘，你先起来，地上凉，闺女也挺好，两个闺女总能抵得上半个儿。”
老太婆直接唾了他一脸。
“你放啥屁呢，没儿子咱们老王家就成绝户了啊，当初让你娶同村的丫蛋，你嫌弃人家长得丑，
可人家能生儿子；
人家丫蛋生了三个儿子，你看看你自己挑的媳妇，一个接一个的生丫头片子，倒霉到家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盼了好几个月的大孙子没了。
老太婆哭天抢地恨不得一头撞死。
男人也很为难，小声嘀咕道：“当初萍萍还不要彩礼呢，她到了咱们家当牛做马，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男人还算有良心。
替自己媳妇辩驳了两句，他不说还好，他一说话，老太婆更是气得眼睛都瞪成了牛眼，不甘心道：“娶媳妇回来就是当牛做马的，
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婆婆拿她当祖宗，我不管，生不出儿子就继续生，直到生出来为止！”
男人为难。
“家里都快断顿了，哪来的钱养孩子……”
老太婆才不管。
没钱就去卖血，反正她要大胖孙子。
顾家一众人算是开了眼了，陈玉芹真想一脚将那可恶的老太婆踹飞，真是丢贫下中农的脸。
儿媳妇就不是人了？
这种欺压儿媳妇当牛做马的人家，活该他断子绝孙。
“亲家，咱们先回病房，这楼道里风大，别把两个小家伙冻着。”
赵润萍对老泼妇撒泼没兴趣，同陈玉芹一块抱着孩子准备回病房，走的时候特意绕过老太婆，没想到老太婆突然伸手拽住她裤腿。
“不许走！”
老太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双三角眼高高竖起来，中气十足道：“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家儿媳妇先进的产房；
按理说先生出来孩子的也是她，这俩大胖小子才应该是我的家的吧？！”
医生觉得自己脑袋疼。
就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
她指着男人怀里的两个女婴，冷声道：“这俩孩子活脱脱和你儿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是眼神不好还是丧了良心认为报错了孩子，这里是医院，你要是再闹，我就叫人将你撵出去！”
“走就走！”
老太婆自知理亏，也很不服气。
她早就不想呆在医院这破地方了，喝口水都要花钱，要不是看在大孙子的份上，她来都不想来。
现在大孙子没了。
丫头片子的死活她才不管，还有产房里那个，是死是活都和她没关系，死了最好，她再给儿子娶个能生儿子的。
男人眼睁睁看着老娘走了，急了。
“娘，你倒是把钱留下啊。”
老太婆气结：“钱钱钱，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钱，死在医院好了。”
嘴里骂骂咧咧的，余光看见陈玉芹和赵润萍抱着孩子回了病房，两个大孙子啊，羡慕得她眼泪差点从嘴角流出来。
她转了转眼珠子，不走了。
*
顾承安没功夫看儿子，更没心情管别人家的事情，他一心一意守在产房门口，终于等到媳妇被推了出来。
他眼睛一下子潮湿。
苏青禾在产房里小憩了一会儿，感觉恢复了些体力，只是她现在的形象太狼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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