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骂骂咧咧的。
王萍萍心里酸涩难当，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朝着老太婆吼了一句：“我不光没用，我还命不好，生不出儿子也嫁不到有本事的男人，呜呜……”
话落，她直接捂着脸崩溃大哭。
老婆子傻眼了。
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抬手就往王萍萍身上打。
“反了天了你，竟然敢跟老婆婆这么说话，你还敢嫌弃我儿子没本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又算哪碟子菜。”
王萍萍任她打。
眼泪从指缝里汹涌而出，她哭着嚷道：“你别痴心妄想了，隔壁那家人咱们根本就惹不起，
那是顾承安；
和平大队的书记，人家的儿子凭什么换给咱们，人家又凭什么替咱们养孩子，咱们配吗？！”
“你说啥？”
老太婆差点石化。
和平大队的顾承安她知道，这人头脑聪明也有本事，听说还是公社书记面前的红人。
这样的人平头老百姓哪里得罪的起。
人家虽然不直接管他们星火大队的事，但人家和星火大队的书记随便提一句，他们家还有能有好果子吃吗？
老太婆很刁蛮。
却是个窝里横。
更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此刻肠子都快悔青了，只怕已经得罪了顾承安，会惹得人家背地里报复。
她本来还眼馋那俩大胖小子，想着换孩子不成就偷一个，现在这念头是想都不敢再想了。
偷孩子？
她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都不敢偷顾承安的孩子。
“都怪你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生不出儿子，我至于去惦记别人家的孩子吗，我们老黄家娶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天杀的扫把星，你活着还有什么用，还不如死了算了。”
怪来怪去又怪到了王萍萍头上。
老太婆口吐芬芳，骂儿媳妇的难听话层出不穷，王萍萍躺在病床上神情麻木，任由婆婆辱骂。
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
婆婆是个恶婆婆，男人是个窝囊废，她在夹缝里小心翼翼的求生存，原本以为生了儿子就能在公婆面前抬起头，可现在……日子只会比以前更艰辛。
两个孩子不停的哭。
王萍萍就像没听到一样，她知道孩子一定是饿了，可她没有奶水，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只喝过几口米汤。
她也一样。
肚子饿得咕咕叫，生完孩子只喝过一碗小米稀饭，还是水多米少的那种，当妈的都吃不饱，哪来的奶水喂孩子。
“大牛，我饿了。”
黄大牛蹲在墙角埋头沉默，听见王萍萍喊饿，慢吞吞站起身，还没开口说话就被自己娘狠狠剜了一眼。
老太婆尖着嗓子。
“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生不出来大孙子还有脸吃饭，饿死你得了，还有那两个赔钱货，一块饿死了才好。”
话落，她直接一扭屁股走了。
黄大牛又缓缓蹲下，嗫嚅了两下嘴唇，低语：“饿就多喝点水。”
王萍萍脸色不快。
到底也没说什么。
她知道自家男人气她肚皮不争气，埋怨她又生了两个女儿，可她有什么办法，气恼的翻了个身，默默流着眼泪。
死老太婆走的时候故意不关门。
冷风嗖嗖的往屋里灌，王萍萍挣扎着坐起来，抱着肚子去关门，正好看到顾承安提着保温桶从门前经过。
饭菜的香味飘过。
她用力吞了下口水，眼神里流露出羡慕，直到隔壁病房的关门声传来，她才失魂落魄的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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