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飞道:“龙泉寺建于西汉,前身为龙王庙,因庙内有两眼山泉,酷似龙眼,所以叫它龙泉寺。”
罗含烟赞道:“真是清修的好地方。”好山好水,罗含烟只觉心胸开廊,外虑皆消,不知不觉露出了笑容。大眼睛熠熠生辉,明亮动人。
她娇艳的笑容,映在阳光下,闪耀了蓝飞的眼,不由得看怔了去。当年他的那个她也曾在阳光下畅怀欢笑,满树春花,及不上她一半的艳丽。当年,他是多么骄傲幸福的少年,只愿一生陪伴在她身边,永不分离。
可是如今,佳人何在?一缕忧愁爬上他幽深的黑眸,叹息声几不可闻。脑海中不可抑制地想像出她在那人面前轻歌曼舞,娇俏无双,蓝飞攥紧拳头,心疼得在抽搐。眸中的忧色,无助得惹人怜惜。
注意到他投来的异样目光,罗含烟有些不自在,垂下眼眸,轻咳一声,动身往山崖边走了几步。
忽然眼前一花,一片杏黄色的影子从山下寺旁一丛松柏林中闪出,掠至一块岩石下,似乎拿了什么东西,再快速隐入另一片竹林之中。
罗含烟定睛看去,“梁羽虹!”她脱口而出,声音紧绷。
蓝飞也已看出,他神情一凛,上前几步,走至边缘,双目紧盯着那片竹林,眉头拧起。
两人都有同一个心思:她上这里干什么来了?
蓝飞对这个人极其厌恶,避之唯恐不及,因此扭头道:“罗姑娘,龙泉寺是僧人修习之所,不便带姑娘参观,打扰僧侣静修。不如我们去登封看武皇封禅之所。”
他用意原要远离梁羽虹,速速离开此地。
罗含烟以现在的身手,虽不见得害怕梁羽虹,却也不愿跟她纠缠,因此点头答应。
武皇登嵩山,封中岳,建造登封、封祀、朝观三坛,罗含烟听说过,倒也希望瞻仰一番。
蓝飞一路介绍:“武皇六十七岁时登上皇位,即位后第六年,她打破封东不封西的惯例,登嵩山,封中岳、建造登封、封祀、朝观三坛。封禅之后,把嵩阳县改为登封县,把阳城县改为告成县,意在她登嵩山,封中岳,大功告成之壮举。”
“在告成县,她走到周公祠前,祭过周公祠后,看到有一椎形四方巨石,这便是有着“天心地胆”之说的中岳之中、中原之中、中国之中,因此有了“中国”这一国名。”
他们边聊边提气飞奔,虽然脚程极快,等到了登封市城西望阳岗上时,天已黄昏。
面前是个土堆,下面方型,托着上边的圆型土堆,密植松柏,清幽寂静。
蓝飞指点着前面对罗含烟道:“封祀坛上圆下方,象征天地,武皇曾命武三思撰写《大周封祀坛》,刻于碑上,其碑就在顶坛。”
罗含烟心想:武则天一心想做最伟大的女皇,一生为此极尽努力,平内乱,灭远敌,杀亲子,灭人伦,最后也免不了尘归尘,土归土,生前事迹,仅供人凭吊。她一生自己感觉幸福吗?有遗憾吗?她想知道什么才是人一生最重要的,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但头脑迷蒙,想不清楚。陆安阳俊逸的身影隐隐约约出现在脑际。
最后突然觉得索然无味,怅然仰头道:“蓝大侠,你请回吧,我想赶紧下山去了。”
蓝飞眉梢一提,很诧异:“你有急事?”
罗含烟望向天际飘渺的云,轻轻一笑:“如果不是被竹笛公子送到黄山,我原本是打算去寻个人的。”
蓝飞凝望了她一会儿,漆黑的眸中有一丝了然:“我想,你一定要找一个生命中很重要的人,那我就不再耽搁你了,你我就此一别,后会有期。”他一拱手,心中竟生出一丝难舍的情绪。
“好的,蓝大侠,希望再见时,我们不会是敌人。”罗含烟转身下山而去。望着渐渐融入夕阳中的背影,在一片倦鸟归林的聒噪声中,蓝飞怅然若失,最终抿了抿唇,向自己住处方向而去。
没有多久,天便黑了,山中无灯光,漆黑寂静,她倍感寂寞,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行走。
一阵隐隐约约的排萧声传来,在这寂静的月夜,幽远绵长,如闻仙乐。
罗含烟心中一动,莫非是……脑海中闪现出白天看到的那个杏黄影子。她不知不觉地就跟着音乐声走去。
朦胧的月光下,一片深幽的山谷,四处林木丛杂,越发幽暗。罗含烟脚步轻微,远远的在谷边就停了下来。
这里边的排萧声也渐渐停下了,罗含烟仔细辨别了一下,排萧声来自于一处浓密树丛。她轻轻跃了过去,躲在一株大树之后。
她的视线逐渐习惯黑暗,已经分辨出所谓浓密树丛其实是一个由树枝藤萝搭就的简易房屋,虽然简陋,却密不透光。
听到里边有柔媚的话语声,罗含烟停了一停,小心地摘去十几片叶子,在夜风吹拂树林的沙沙声中,万幸没弄出响动,她已经能看清内部情况了。
藤屋里用纱网罩着很多荧火虫,闪烁的荧光中,她看到里边有三个面貌俊秀的男人,依稀记得在黄山见到过,尤其是其中一个,是黄山派头目刘林山的儿子刘青云。
他们三人似乎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另一个人是个女子,正是梁羽虹。
地上一片厚厚的各色花瓣铺就的香艳花床延伸到三人脚边。
等到看清他们的情状,罗含烟脸刷地红透。
微弱明灭的荧光中,罗含烟只穿着艳红的肚兜,衬得白腻的肌肤如凝脂一般,令人血脉贲张的好身材,极具诱惑性。
她放下排萧,走到一个男人身边,伸出纤手,娇柔地抚上他的脸,媚眼如丝,樱唇微张,软绵绵地道:“想好了吗?你愿意与我同修功法了吗?”看到那男子通红的面庞,迷乱的眼波,她手顺势滑腻地从脸伸至他后背夹脊穴一按。
幽香扑鼻,美色当前,那人浑身麻软,当即颤声答道:“愿意!”一只大手就急不可耐地爬上了她雪白的臂膀。
梁羽虹娇笑着轻拂开他的手,竖起食指轻摇,唇畔溜出的一丝笑,飘忽而又耐人寻味:“别急嘛,你得听人家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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