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了陌连城一眼,却向方沁语出声,“小语,给我洗个苹果。”
方沁语应命进了洗手间,他这才用下巴点点桌上,“拿着这个,好好干。”
陌连城大步走过去,将桌上的资料拿起,在看清里头的内容时,一张脸变得十分难看。紧接着就哇哇叫了起来,“不会吧,景佑寒,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还需要我更绝情点吗?”他冰冰地问。
陌连城缩了缩肩膀,放低了音量,“你忘了吗?你们进展这么快,多亏我下的猛药,你这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啊。”
“这也得看你是不是驴,有没有做桥的资本!”竟然敢误导自己,给他这点小教训已经算轻了!他不客气地回应。
陌连城差点没哭出来,“老景,佑寒,祖宗,非洲那儿真的不是人呆的啊。”
“等你变成了人,我自然会让人把你接回来。”
“这……”
“再废话,直接送你去做部落女婿!”看到方沁语出来,他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谈话。
陌连城张着嘴巴却再也不敢吐一个字出来。景佑寒好说话,但仅限于不得罪他的前提下。要怪就怪自己没事找事做,想着拿他取乐,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陌连城老脸一捂,抱着文件出了门。
“陌先生怎么了?”方沁语看着陌连城的背影,不解地问。她知道他们是朋友,却不知道景佑寒还是他的上司兼老板。
“没什么。”景佑寒淡淡地回应,避开了这个问题,“我饿了。”
他一个大壮汉,早上却只吃了粥,此刻真是饿了。方沁语听他这么说,这才急急道:“我去给你买。”
“我不想吃买的。”他躺回床上,嘴上带着些孩子般的执拗,“我想吃你做的。”
“我做的?”对于自己的手艺,她没有太大的信心,但长期吃外面买的的确不好。
“那得回去做。”这样的话,会花很长时间。
“不用,里头有厨房。”
景佑寒指了指里间,方沁语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小小的厨房。她走过去,打开里头的冰箱,里头放了不少东西。
她选了几样比较简单的食材,开始忙碌起来。
厨房是开放式的,她的背影轻易落入景佑寒的眼里,他的心头突然涌起一种满足感。
老婆孩子热炕头,男人想要的,不就是这些吗?
手机响了起来,他敛起唇上的微笑,变得严肃,接下了电话。那头,传来了说话声,“正如您猜测的那样,昨晚的事情是专门冲您而来的,而主谋正是江榆灏。”
景佑寒的唇角用力绷了起来,“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急不可耐了?”
“这个,我们暂时还没有查到。”
“不用查了。”他和江榆灏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查不查都没有多大意义。挂断电话,他恢复了惯常的冷漠,没有让人看出任何不妥来。
江家。
“怎么样?景佑寒那混蛋有没有被打死?”
屋里,程恩思快步走到江榆灏的房间,急不可耐地问。江榆灏脸色不太好看,“没有任何消息,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子弹打中了他的伤口。”
“这次,他一定得死!”程恩思扭曲了一张脸,脸上满满的仇恨和怨怒。她捏紧了那双保养极好的手,“你父亲真是可恨,竟然会在遗嘱上留下他的名字!他是什么,一个人渣,有什么资格得到江家的财富!如果不是方律师跟我有些关系,这事儿就这么被他瞒过去了!”
江榆灏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本以为将他毁成这样,父亲一定不会再把他当儿子的,可他竟然还要把财产分给他一半!这算什么!他不过是江家的一个野种,凭什么要跟我分享财产!”
“是啊,他和他妈是我一辈子的耻辱,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从江家带走一丁点儿财产!”程恩思的脸庞始终不正回复正常,心里的怨恨极深。自从知道自己的丈夫竟然深爱着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还生了一个儿子之后,她始终不能平静,只想狠狠惩罚他们母子俩,好发泄心底的怒气!
“这耻辱,一背就是十几年,我恨!”
她咬牙切齿,恨不能把景佑寒拉过来,撕成碎片。只是,景佑寒再也不是多年前那个单纯的家伙,已经不能由着他们捏圆揉扁了。
越是这样,她越恨。
“早知道,就该让他跟他那个可恶的妈一起去死!”
此刻,她脸上呈现的,又是极致的邪恶!
江榆灏走过来,抱住她,“妈,别生气,您的仇,我迟早会帮您报的。当年没让他死,现在让他死也不迟。”
“嗯,还是我的儿子好。”程恩思满意地回抱着自己的儿子。对于江榆灏,她除了满意没有别的。江榆灏从小到大,都表现得非常优秀,给她争足了面子。
要不是景佑寒母子出现,她会是这座城市里最幸福的女人。
“现在第一要务,是要尽快探出来,景佑寒死了没有!”程恩思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心里信奉的是斩草要除根,这些年里,景佑寒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外头说他是渣,至于是不是渣,你我心里都清楚。他这个人,是万万不能给机会的,但凡有一点点机会就会把我们扳倒!要在他羽翼未满还成不了事的时候把他干掉!”
“知道了。”江榆灏点头。虽然程恩思对景佑寒的评价让他不舒服,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没错。在监狱里,他用了那么多残忍的手法,竟然还让景佑寒逃过了,可恨!
“我的人正在探查,不过鸿信夜总会似乎捂得很严,得不到任何消息。我想,得从别的地方入手。”他突然想起了方沁语。或许,真能从她那里得到些什么。
……
饭菜很快做好,她的手艺只能用勉强来形容,但景佑寒还是吃了两碗。看着他味口大开,方沁语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成就感,吃完饭后便欢欢喜喜去洗碗去了。
景佑寒把她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唇角不由得扬了起来。虽然两人“结婚”已久,但真正在一起生活还是他受伤后,他很享受这样的日子。
“我去买点东西。”从厨房出来,方沁语的神色古怪,别扭地开口。
“买什么?”景佑寒问,有些不放心她到处乱跑,“我让人给你买回来。”
“不用。”她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透着些红。
“那么,让人陪着你去吧。”他退一步道。
“真的不用了,一会儿就回来。”方沁语连连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身后,“那个……来了。”
景佑寒愣了一下方才明白她的意思,面色有些尴尬,最后只道:“小心点,快去快回。”
方沁语也窘得不行,迅速点头,火烧屁股般跑了出去。
外头就有超市,她买了东西特意在超市里换上才往回走。在过道里,她再一次碰到了雪莉。
“你叫方沁语?”她问,虽然对她还有敌意,但已经没有那么明显。
方沁语点头,“对。”
“这就对了,刚刚有个人说要找你,还说跟你熟。”
“找我?”方沁语指指自己的鼻子,她到这里来,连凌若寒都不知道,到底谁,要找她?
“快去吧,人家正等着呢。”雪莉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方沁语索性跟着她走,倒要看看,找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雪莉把她带到一间包厢前,扬了扬下巴,“自己进去吧。”
方沁语半信半疑地推开门,在里头,果然看到了人。那人微垂了头,一张脸隐在阴影里,那副金边眼镜却是怎么都无法忽视的。
“江榆灏?”
她不由得叫出他的名字来。
江榆灏抬头,朝着她微微勾了勾唇,“不知道你的工作名,试着报你的真名,没想到,还真把你给找到了。”他用下巴点了点放在桌上的钱夹子,“看来,钱的作用还是蛮大的。”
“找我什么事吗?”方沁语冷下了脸,无心跟他绕弯子。
江榆灏的唇勾得越发邪肆,“好歹我们也好过一阵子,就不能谈谈心吗?”
“我跟你,有心可谈吗?”
她找他的时候,他百般刁难,处处猜忌,她早已将他划出了自己的世界。
“沁语,到底谁给了你这样的底气,让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记得,不久之前,你对我还是挺客气的。”江榆灏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却并没有放过方沁语面上细小的表情,“不会是景佑寒吧。”
“是他又如何,不是他又如何?”她反问。已经对他彻底寒心,便没有必要客气。
江榆灏勾高了唇角,“如果是他更好,我父亲最近一直在找他,麻烦你跟他打声招呼,转告一下。”
江泰会找景佑寒?方沁语有些惊讶,却记得,景佑寒似乎并不待见这位父亲。
“如果看到,我会帮你转告的。”她淡淡地道,并没有透露自己跟景佑寒在一起。
“他不该是和你在一起的吗?”江榆灏猛然抬了头,突然道。方沁语心头狠狠震了一下,她和江榆灏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据她所知,他对景佑寒是十分不屑的,平时轻易不聊到他,就算偶尔提及,也是以十分不想谈的口气。
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他的去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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