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笑了笑,然后觉得脸上有点火辣辣的,尴尬。
我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莫名其妙地对你好,而且,会对你好三年,安排好你的所有事,给你的未来铺路,连你的孩子都能照顾的那么好。
而且,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出现,无怨无悔地照顾了我三年。
这个人是陈鹤峰,一个风趣幽默又温柔的大度的男人。
我生命中的恩人。
我们在席间坐下来,来自对面的那双灼热的眸子依然在我身上游移着。
难道他不记得当年是怎么对我的吗?
不过是一场利用。一场利用!
那么,现在的我还有利用价值吗?
我不喜欢他这样的眼神,不喜欢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接受他这种眼神的考量。
或者,他关心的不过是林瑞阳是不是他的孩子。
婚礼热闹地进行着,而我始终都不愿去多看那对男女一眼。是的,我今天的出现是个错误,因为我将见证最恶心的一对男女成为夫妻。
即使我再不愿,那对新人还是走了过来,不偏不倚,偏偏站在我的旁边。
“林溪,真是我的幸运,竟然在我的婚礼上,可以见到你!”安然微笑着对我说,那种神情,好像因为我的到来而异常的感动。
是的,感动的都快要流出眼泪来了。
我没有起身,只是抬起头,淡淡地扫了这对新人一眼。
霍展青,和煦的笑容,多么绅士;安然,已经换上了红色的晚礼服,温婉的东方女人的气韵。
他们对我笑,我便也学着他们微微地对他们笑。
“你不穿礼服的样子,更加的随和亲切!”她说着也看了看其他人,“展颜这件礼服一定是沫白亲自为你订的,非常符合你的气质。”
我淡淡地看了眼霍展颜的礼服,多合身啊。坐在李沫白的身边,真般配。而我呢?穿着一件简单的连衣裙出现在这个场合,显得格格不入。
“是我自己订的。”霍展颜尴尬地说。
这分明是在打安然的脸,可是她倒是一点也无所谓,眼神从全桌扫了一遍。
“展颜的眼光依然这么好!”她说着还是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林溪,我带了两套礼服过来,要不要送你一套?”
她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人在这里,她就是想要羞辱我连礼服都穿不起是吗?还是觉得我不穿礼服给她丢人了?
“我一直以为,安总和霍总结婚的话,至少应该包下一座岛屿,或者是一个国外的庄园才是,想不到你们的婚礼这么低调简单。”我说着站了起来看着她,“既然这么低调,为什么我不可以穿的简单朴实一点来呢?况且,如你所言,我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形象气质,比你差多少!”
她看着我,眼神闪烁了几下,想不到我会站起来让她难堪是吗?我为什么要让着她,或者是忍着她?她爱要挟谁要挟谁,跟我都没有关系。三年前我就是个独立的人,不用再忍受她的任何语言攻击。
“几年不见,林溪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霍展青忙站出来帮她救场,同时递给她一杯酒,“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你们能来参加,是我的荣幸!”
是吗?我瞪了他一眼。
霍展青,你最后选择的人,和你真是般配呢!
大家一起起身,陪他们喝完这杯酒。
我准备坐下去,安然却叫住了我。
“林溪,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要向我们介绍一下?”
她真是不要脸!刚刚我都怒怼她了,竟然还能装成若无其事地问我问题。我和她很熟吗?熟到前一秒翻脸后一秒就言和了吗?
“陈鹤峰,我未婚夫!”我不假思索地说,“难道你丈夫没有告诉你吗?他可是你丈夫的好朋友!”
她只是笑笑,然后回头看了看身后伴娘打扮的女人。
“林溪,我知道我们之间有些恩怨,但那都是误会!毕竟已经三年过去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所以,我想在这里,和你杯酒泯恩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原谅我?”
她说着拿起我的杯子,然后接过伴娘手上的红酒瓶给我倒酒。
陈鹤峰也站了,因为安然往我的杯子里倒的酒很满很满。
“这杯酒我来喝!”陈鹤峰伸手准备去拿酒杯。
安然却将酒杯拿了过去,不让他接触到酒杯。
“陈先生,你心疼林溪我可以理解,可是这是我和林溪之间的误会,我希望这杯酒可以由她自己喝。”
她给我倒这么满的酒,是想让我出洋相?
不过她可就要失算了,因为这几年我什么其他本事不敢说,这喝酒的能耐可是涨了不少!
毕竟做了两年的公关,喝酒,还是红酒,对我而言,满满的一杯根本就不是问题。
“那你呢?是不是也要陪我喝一杯?”我说着看着她,想灌我酒看我出丑,那我也想看她怎么出丑的。
她笑了笑,伴娘将她的酒杯端过来。
我将酒杯抢了过来,也给她倒酒。
陈鹤峰拦了我一下,我瞪了他一眼。
她能给我倒这么满,我为什么不给她倒满点?公平嘛!
两杯酒都是满的,全桌的人,包括霍展青都没有说话,好像都在等着我们怎么收场。
“一杯泯恩仇!”我说着将她手中我的酒杯端了过来,仰起脸开始喝酒。
这杯酒虽然和我平时喝的味道不一样,甚至和我刚刚喝的那个味道不一样,但是,不都是红酒吗?对我而言,都不再是什么大问题。
一杯酒轻松下肚,我将酒杯反过来,一滴都没有剩下。
“新婚快乐!”我笑着看着她。
她笑了笑,然后端起酒杯,却只是淡淡地抿了一口。
我笑着看着她,她不喝完,我就不坐下去。
她也笑了笑,然后仰起脸将剩下的酒都喝完了。
而此刻站在她身边的霍展青,只是看着我,脸上似乎是一种玩味的笑容。
他也不心疼安然吗?那是他的新婚妻子呢。
呵呵,他们两个结婚,谁知道中间有什么样的阴谋!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安然将酒喝完,也学着我的样子,将酒杯朝下,一滴不剩。
我没有说话,坐了下去。
一杯酒而已,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可是刚刚坐下去,就发现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还在看着我。我抬起头便触及到他的眼神,和他脸上那冷峻的表情。
意外吗?曾经那个柔弱不堪的小女人,今天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
“头晕吗?”坐在我旁边的陈鹤峰关切地问我。
我看了看已经离开的安然和霍展青,然后小声地告诉他,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她安然想用一杯酒让我出洋相?那是她打错了算盘,我早就不是那个不胜酒力的林溪了。
婚宴的活动很多,人也很多。可是慢慢的,我的身上就开始燥热起来。
大厅的空调开的温度很适宜,而且我坐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觉得不适,可是怎么突然间燥热了起来?
是燥热,一种很原始的热量在身体里乱窜,那种感觉让我的意识慢慢地开始混乱。
是混乱,不是模糊,我可以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清晰地知道我在哪里,但是却慢慢地意识想要脱离自己的控制。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陈鹤峰关切地问我。
他属于男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的心突然间跳动的很快,我看着他,有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好像他特别的温柔,特别的好。
“我想先回去了!阳阳在家里等我!”我突然间想到了林瑞阳,然后意识变得清晰起来。
是的,林瑞阳在周秀娜那里,我这么久不回来,他一定会着急的!
“好,我送你回去!”他说着便起身。
是的,我要离开这里,这里的音乐像是靡靡之音搅扰了我的意识。
我没有跟大家告别,只在他的陪伴之下,仓皇里离开。
我的脸很烫,身上也很热,好像有一团火在体内燃烧着。
“刚刚是不是喝多了?有没有很难受?”他在路上一直关心地问我。
“我没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是的,一杯红酒而已,我以前工作的时候经常喝,而且史密斯爷爷经常送我一些红酒,所以我已经对红酒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而且现在我一点反胃的感觉都没有,只是觉得很燥热。
坐上车之后,那种燥热的感觉更加强烈,而且慢慢的,那种热量开始聚集在我的身体的某一个敏感的部位。
为什么突然间好像有一种强烈的欲#望将我包围了?
我看着副驾驶上的陈鹤峰,那种女人本能的渴求突然间占据了我的大脑。
男人。
我的脑海里回旋着这个名词。
我是需要男人的!
三年了,我从来没有过男人,我需要!
“怎么了?”他突然间刹车,似乎就觉察到我的异样。
“没事!”我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我想下车了!”
我不能这么放任自己!他是陈鹤峰!他是陈鹤峰!
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说。
“马上就要到了!”他不解地说。
“我就要下车!”我扯开安全带,火速地跑下车。
我不能在他面前,我不能看到他!
不然,我会犯错误的!我不能犯这个错误!
“林溪!”他跟着下车追上我,“你怎么了?”
“你不要跟着我!我想走回去!”我推开他,“前面就是了,我想走回去!”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
“我想走回去。”我知道如果我拒绝的太明显,他就越不会让我一个人回去。
可是现在我的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搅得我头疼,吹吹风之后,感觉安静了很多。
“我陪你一起!”他往前一步,我连忙后退。
“马上就要到了!我想一个人走回去!”我不敢让他靠近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没有再往前,可是好像依然不放心。
我不能让他跟着我,也许吹吹风我就好了!我一定是酒喝多了,加上,有所感触,所以才会不理智!
走回去就好了!
“你先回去吧!前面就到了!”我往前看了看,确实,过了马路就是小区了。
他也看了过去,然后没有办法,只能听我的。
看着他将车开走,我才放心地往前走。
有一种中了毒的感觉,那种燥热的感觉还在自己身上隐隐地不散去。
刚刚过路口,身边的车突然停了下来,难道是他没走吗?
我看了过去。
模糊的车窗里,我看见的,却是李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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