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地方,我脑子里被灌满的,全是猜测与愤怒。
这个人到底是谁?是阴阳门的人吗?是刚才那个房间里的人吗?还是说别的什么人?难不成是邝芙蓉他们走漏了消息,结果遭到雪域人连带的灭口?之类等等一系列甚至原本联系不到一起的事件全被我扯到一起,试图为我寻找一个失败的借口。
但我好像从未想过今日之下场,完全不过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的问题。如果我能平日多习剑法,那会给人骑到头上撒野的时候!
我深陷绝望之中不得自拔。我仿佛已经看到了头上这家伙的手肘,已经对准了我的命门穴。我相信,只要半个呼吸,他就可以轻易地带走我的小命。
但就在我能感觉到他手肘沉下来的气压的那一刹那,笑歌忽然自远处大喊了一声,“着!”这一瞬间,虽然我看不到笑歌的面容,但从他拿已几近嘶哑的声音听来,他现在已经是那种极度的愤怒了。
随着这一声而到来的还有银针破空而来的声音。再者叮当一声响,在我头上这人放弃了进攻,消失在我身旁。
生的喜悦来不及感慨,心想这应是一个好时机,双手着地大力一拍,将身子撑起来后,还来不及转身看那人,迎面而来的笑歌伸出的大手就将我按了下去。之后扯着我后跳了几步,才将手放开。
等我起身的时候,发现在笑歌的嘴上正叼着一根光亮的银针。没想到那人竟然能将笑歌突袭而去的银针给打了回来!若是我刚就那么抬头,想必这根针已穿了我的喉咙。再转过头去看,发现那人已是立定好整以暇在远处看着我们。
笑歌吐掉嘴里的银针,向我低语道,“你小心点,这人怕是比那刑天还要难缠几分。”
他说的不错,刑天那日也不过与笑歌战了个平手,但现在这男子竟然能同时对我二人下手还不落下风,显然非那等闲之辈。刚才前后各一声,分别吸引开我们的注意力,然后从中间杀出,先是将笑歌踢出了视线,然后在反过来对付我。两招内将我拿下,然后再反过来对付笑歌。多么冷静的判断。
只是他令他没想到的是,虽然笑歌被他一刹那就踢了出去,但却在反手之间扔出了银针来反击。而我这条小命能保下来,完全多亏了这根至关重要的银针了。
我们看着对面的同时,对面也在打量着我们。
“你觉得他可能是那阴阳门的吗?”我出声问笑歌道。
“有可能,但不一定。”笑歌双眼紧紧盯着对面那家伙,防止对面再出什么其他招术。又出声问道,“阁下伸手如此矫捷,不知从哪儿来?可否...”
谁成想那人下来一句话就让我给愣住了。
“什么时候阴阳门的人也学会废话了?”
“完了。”我听到来人这句话,对一旁也愣住的笑歌道,“这家伙是错把我们当阴阳门的人了。”
“真是个傻子。”笑歌咬了嘴牙,大声朝着那边喊道,“你听谁说我们是阴阳门的人了?”
照理说对面的人听到这句话后,就应当先把话问清楚,然后道个歉就完了。但他感觉是脑袋缺根弦一样,竟然说出什么从阴阳门里出来的,就算不是里面的人,那也是跟他们有关的。只要是跟阴阳门挂钩的人,那就杀的没错。
“得了。”笑歌此刻也是怒极反笑,“这个人摆明来找茬的。就算你再怎么说,他也不会听了,与其这样...”话还没说完,笑歌眼睛怒张,“小心!”
对面那人说完他的话后,身子就消失在半空。说实话这等身法,你要说不是阴阳门的人,我觉得就是瞎扯犊子。这人故意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说,还故意说我们是阴阳门的人。我估计八成是刚才那家伙见财起意,所以背后跟来。只叹是没想到这群阴阳门的人竟然干的是这等勾当!
当下看这人消失于原地,甚至我还没生出什么意识,直接就一拳向身后砸去。这群人除了背后偷袭,还能想到什么办法?
“天上!”
你妈的,一拳砸出去带了大半个身子,却听到笑歌这么一句话。不过也不是没什么用,刚好转身将笑歌肩膀抓住,倒着一压,让他起身一脚朝天上踹去。
“蠢!”来人嘴里冷冷吐出这么一个字,却已是不知何时伏在我侧边,而且手里持着一双暗色不见反光的匕首,直直刺了过来。
这人身法之快,实在难以招架,见此我不得已,只得放开笑歌,退身而去。
笑歌在空中无所获,倒着从天上持针刺了下来。与这人贴身过了好几十招,两人却又互相奈何不了对方,错身跳开之后。这人又因笑歌相缠与他,脱不得身过来袭我。
他见一时半会拿不下笑歌,冷哼一声,匕首手内一转,黑色匕首在黑夜之中很好藏匿,凭空消失了一般。然后整个人又往笑歌那边扑去。
这二人交手开始的一刻,周遭真气就肆意横流,完全不是我能插手进去的。而且看笑歌与他战的如此酣畅淋漓,想必也不希望这么着急出手相助。
那人临进笑歌身体时,右手上扬,做了一个斜刺之状。这让我在外面看的是眉头紧皱。一般来说正式交战之中,根本就没人去考虑匕首这个东西。一是因为攻击距离太短,未等与人近身,被人牵制在外,就麻烦了。二又是因为匕首这个东西,杀伤力相比刀剑而言,还是差上不少。除非是专攻匕首之人,否则这东西还是在刺杀中比较好用。
但既然判断这人是专攻于匕之人,又怎么会特地拉长自己的攻击距离?本来笑歌手里的武器就是攥着的一把小银针,灌注真气偷袭起来还可以。但想要在正面交手之中,扼住匕首,简直是笑话。
所以对这人反其道行之的这招,我猜应是此刻身心俱乏,所以才做出这么一个看起来厉害,但实际没什么用处的举动。
笑歌在其中自然比我明白许多,他只是眼看着那人张开的右臂带着匕首上去,没有一点理会的意思。左手斜架,右手把这针就往那人怀中直刺而去。
对嘛!这才是短兵相接应有的样子。
就在我以为笑歌要十拿九稳的时候。我却看到了来人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小!”心字还未开口,那人忽然又从怀里变出刚刚藏入那把漆黑的匕首,而那上去的右手轻轻一转,又是一把奶白色的匕首从袖间飞出。这一手犹如一个大螃蟹张开了钳子一样,从上下夹击笑歌。
当然笑歌应对的手段也不是盖的,他见那人怀着的匕首突了出来,立刻就放弃了进攻的想法。针一挑,带起怀中匕首三分,脚下一动,直踹向那人的膝盖。想与下盘打开局势,牵制上身之局。
谁知那人笑容更盛,怀中被挑起的匕首势头不减,跟着右手持的白色匕首,速度又是一倏然增加。而笑歌此时的左臂,还保持着刚才斜架的姿势。若让这人得手,笑歌的左手就要被活生生地砍下来!
几乎是匕首到他臂上的一瞬间,笑歌左手炽焰大放,扬过那黑色的匕首,切在白色匕首之上。
金刚交错之音一过,笑歌就这么化解了局势。但关注太放在手上,脚下放不得那么多。那人一个灵活的二踢脚侧踹到笑歌腰间。直接将他踹了出去。
“药神谷的人,竟也与阴阳门有纠葛!是该死!”两只匕首空中飞舞,空中散乱的银针那人也没放过,被他打的一根根银针如炮弹一般向笑歌追击过去。
但是因为此刻笑歌身在半空,无处使力。虽有微调,但腿上还是被银针洞穿了好几道。带着鲜血的银针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线来。
那人说完话后,看是再也不想给笑歌喘息的机会,背后张着两匕首就追了上来。
见此我连忙向笑歌处奔去,一把接住他后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看着迎面而来的那家伙,对笑歌道,“这人起了杀心,若是有机会,你能跑先跑!”
背后的笑歌还想说话,但一口血先从他嘴里涌了出来,“小心那把白色的匕首!”
笑歌只是挨了几道银针,断然不可能成现在这个样子。看来也只可能是那匕首的问题了。他这句话,是全然打断了让我想上前夺去匕首的念头。
说话之间,那人已到了面前,但手中的匕首却又是不见。看来又想拿什么鬼点子来阴我。
但我知这家伙就近身的拳脚功夫而言,也不是我所能拦住的。万般无奈之下,身上袍子扯来,抓住一端猛然一转,另一端又是一接,稍当做长鞭来使。
衣袍化风过带着空气是猎猎作响,这人转腾几次都从中不得破绽而来。而我又不可能主动进攻,这倒是给了一小段时间来好好让笑歌恢复下。
但对面这人,也是明白了我是只拖不打。三五突破之下见还过不了我的防线,两把匕首又是现于掌中。
我本想着借着这股旋转的力道,扯直了最起码还有那么一点刚性。但谁知跟他的匕首一接触上去,立刻一声刺啦,袍子就断为两段。
我面门大开,而面前就是他那把黑色的匕首。情急之下,我两手一边一截断掉的破布。向中间一抽。缠住了他送过来的匕首。
但这样也不过是躲掉了匕首的攻击,那人绕着衣袍一转,下来一脚就将我连同我背后的笑歌都踢了出去。
衣袍在手间飞了出去,被他用匕首挑起,“难不成你就想用这东西拦我?”
匕尖向地一沉,衣袍还未滑落在地,那人已出现在我面前,直握着匕首刺向我的额头。
本来我想着临到这时,两手上去还能用血肉之躯再挡那么一下。我的背后忽然贴上一只手,笑歌虚弱的声音随之响了起来,“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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