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鲜血顺着匕首的柄流出来。
慕容仙月顾不得其他,飞快地给石头止血。万幸,他并没有捅伤脾脏,血流的也不多,慕容纤月三脚猫的医术也将他救了回来。石头倒是把自己吓得不轻,脸色惨白昏了过去。
那妇人也并没有什么经验,见儿子昏了过去,只当他死了,忽然又变得六神无主,喃喃道:“我只是想救我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那妇人忽然面露凶光:“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死了他!”说着便张牙舞爪的朝慕容纤月扑过来。
纳兰倦夜不动声色制住了她,慕容纤月走上前去,狠狠抽了夫人一巴掌:“逼死他的是你!”
妇人想要反驳,忽听得一阵颇为熟悉的嬉闹声,她婆娑着眼泪看过去,之间几个小厮模样的汉子,一人一个,将她剩下的孩子都抱了回来。妇人忽然震惊而又感激地看着慕容纤月。
慕容纤月冷笑,她从来不觉得有人可以让她舍了命去慈悲,但是不代表几个小孩子的脖颈上面悬了把刀她便会冷眼旁观。昨日听了绥靖的描述,她早就行动起来,搜遍了浚江,将这几个孩子的救了出来。本想从这妇人嘴里听一听究竟是何人作祟,不曾想竟发生的这种闹剧。
慕容纤月将几个孩子交到那忘恩负义的妇人手里,小心翼翼将昏迷的石头抱起来,进入驿站。一群侍卫大约也猜到了什么,只将带回来的绑匪一并带回驿站,然后紧紧封住大门。任由那妇人在门外敲了又敲,不住地喊着:“把儿子还给我。”
慕容纤月将石头交给末易,叮嘱他仔细照料着。然后铁青着一张脸,去看纳兰倦夜审问那几个贼人。
纳兰倦夜大约也是气得狠了,竟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一手极为残忍的刑讯手段。
上手并不问什么,只是拿了从石头身上拔出来的匕首,将那几个人的手指一个关节一个关节的往下切。
慕容纤月趁着他们惨叫,将药丸丢进他们嘴里。这种药的名字就叫“慈悲”,并不伤人性命,只可以将人的性命吊着,若是不伤及心脉足足吊一个月。就算是伤了心脉,也可以撑两三个时辰,在这时间,他们想昏迷都不成,什么痛楚都得生生受着,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终于有人忍受不住了,鬼哭狼嚎地说要招。
纳兰倦夜眼中露出暴戾的神色,依旧是面不改色地又切下去。
那些人顾不得疼痛,直接一五一十交代了是太子得知了宁王在浚江的功绩,心中嫉妒,生怕再有一个皇子冒出来分他的权利,所以派了他们前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了宁王夫妇的性命。
纳兰倦夜默不作声地听完,又一次割下一人的手指头:“我只当有什么趣事呢?原是这等子鸡毛蒜皮的小事。是太子要杀我还是鄅王要杀我有什么分别么?他们终究都是要死在我手里的。只是你们,惹得我不开心,便要付出代价!”
几个人惊恐地看着纳兰倦夜,哪里有半点当初唯唯诺诺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慕容纤月从来没有见过纳兰倦夜动怒的模样,这一观才惊觉,纳兰倦夜一旦动了怒,连心肝都是黑透了的,从头到脚都是近乎残忍的果决。
慕容纤月想要劝慰,却最终咽了回去:这几个人,都是抱着摘了他们的脑袋的目的来的,只是出师未捷,被他们占了先机而已。对于要杀自己的人,慕容纤月实在想不出心慈手软的理由。
纳兰倦夜直接拿匕首划开了他们的脖子,让鲜血流出来。有慕容纤月的药撑着,他们大约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流尽最后一滴血,才会丧命。
慕容纤月注意到纳兰倦夜的神色不对,踮起脚尖捂住他的眼睛:“不要看了,咱们走吧。”
纳兰倦夜点点头,拽了慕蓉仙月的手,一通从这简易的刑讯室里离开。
这时间,石头总算清醒过来。但是无论谁同他说话他都一言不发,知道看着慕容纤月进来。
“我看见你,最终救了他们......”石头说。
慕容纤月将药倒进瓷碗里面,因为太烫并没有立时喂给他。
“替你救的。”慕容纤月说:“就当还了她的生养恩。以后你便跟着我们去,我师父正想收一个关门弟子,以后咱们大约可以做师兄弟的。”
慕容纤月并没有温声细语的哄他,只是平静地说出了对他的安排。
石头也颇为平静的点点头,表示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这件事情也算是解决了。
大约过了三五日,追查印章的人一无所获,让人心里无端憋着一股子火气。
慕容纤月收到了一只来自京中的机关鸟,是曼影传过来的。
慕容玉罗无意间听到了太子想要再度对宁王夫妇下手的消息,偷偷听了个来龙去脉,只觉得遍体生寒。心里想着到时候她毒杀了太子,做的利落还好,做不利落,少不得要让慕容纤月来善后,她当然不能然慕容纤月被人将死在浚江。于是找到了慕容素玮,将太子的诡计告知于他。
慕容素玮心知此事非同小可,连夜便然曼影联系的慕容纤月。
慕容纤月看了书信中的来龙去脉,沉默良久,最终说了一句:“慕容玉罗,到没有完全糊了心智。”
太子这又生的一计甚是狠毒,打算在浚江的水井里面下毒。并不是为了毒杀她和宁王,却是要毒杀无辜百姓。等到有一部分人死了,他便派人来煽风点火,只说这是纳兰倦夜的阴谋,接着修筑堤坝消耗大家的劳动力,然后再在食物里面下毒,将他们一网打尽。
如此一来,纳兰倦夜所做的所有努力便全部功亏一篑,民众听了煽动闹起来,他们二人怕是首当其冲死在暴乱里。到时候太子再派了伏兵来,清缴“暴民”,怕是要落个不世功勋。果真是一等一狠毒的计划。
慕容纤月将信件交给纳兰倦夜看,纳兰倦夜当下便要派人把守所有的井口,严防下毒之人。
慕容纤月拦住他:“你如今暴露的已经够多了,若是再暴露一部分兵力,京城那边怕是兜不住了。到时候太子一口咬死你一个王爷,囤积这么多人手是为了谋权篡位,你连申辩的机会都留不下。”
纳兰倦夜叹了一口气:“那也顾不得这许多,总不能让这许多的人没了性命。”
慕容纤月沉思一番:“不如将消息放出去,敲山震虎。”
于是第二日,有人要投毒加害浚江百姓借此污蔑宁王的消息便穿了出去。
浚江百姓瞬间就像炸开了锅,不过倒是没有骚乱几时便安静下来。
只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浚江民众便自发的划分出了巡逻小组,三五个人一队,盯着一口井,并表示不吃河水,只取了河里的水来熬制米浆。浚江百姓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性命,一方面也不愿拯救浚江的宁王便如此遭了陷害,这个自发的组织居然比派士兵来还盯得周全。
言小幼更是在曼山那里拨了几个会辨毒的下属,日日盯着百姓的吃食,防止太子的人因为水井无从下手转投了别的门路。
原本惊天的阴谋,竟被人盯了个密不透风。心怀叵测之人总也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只得铩羽而归。
这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就这般雷声大雨点小的掩饰过去。
太子再京中气得咬碎了牙,也找不出哪里出了纰漏。
后来他又连续派了许多杀手,不仅没有得手,连一个活着回来的都没有。
无法,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浚江的水坝越修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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