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的好!”祁旭源第一个叫出声来,他高举双手,连连鼓掌,脸上的喜悦之情毫不遮掩。
在祁旭源之后,众人纷纷鼓掌欢呼,三位少年互相看了看,摇摇头,灰头土脸地退回人群中。
长公主一眼便瞧出南召王神色不太好,也跟着拍手道:“精彩,精彩!几位今日可真叫我见识了什么是才子,如此精彩的策辩,当真只有在范夫子府上可以见到了!”
此话既宽慰了南召王,又给了范夫子面子。
范思成此时心中也正乐呵,见长公主给台阶,立马起身道:“谢众位抬爱,此番不过是个娱乐,待我喝了弟子的拜师茶,便请众位去吃筵席。”
众人纷纷道好。
端茶的丫鬟又换了一杯热茶上来,秦子衿重新上前跪下敬茶,这一次,没人再出来说什么了,拜师礼顺顺利利地完成。
拜师礼结束,范思成拿起了秦子衿的寿礼,在众人的注目中打开,取出,是一幅一尺宽的小画轴。
范思成展开,这是一幅《八仙拜寿图》,范思成看至落款处,便亮了眼。
“这可是真迹?”范思成忙问。
秦子衿点头,“弟子献给夫子的,自然不会是假的。只是这画刚得来时残缺的厉害,弟子修补了三个月,方成,虽仍有欠缺,却也勉强能看。”
“好啊,好啊!”范思成兴奋地赞叹道,拿着手里的画轴爱不释手。
一直低调没有出声的闫沐山听秦子衿说费了三个月的功夫修补,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忙起了身,靠过来,只侧头瞥了一眼,便立马道:“这可是东汉元恒大师的《八仙拜寿图》?”
先前周遭宾客尚且不知范夫子看得是什么,经闫沐山这般一提问,一些人便愕然出声了。
东汉元恒大师虽是出家人,但书画极好,尤其擅长佛像画、仙人画,只是他这人既已出家,便一切度之身外,大多画作并未传世,多存于寺庙之中,只可惜朝代更替,各处寺庙几经风雨,后来便也不常见到这位大师的画作了。
若范思成手中的是真的《八仙拜寿图》,那可就是价值连城了!
“给!”范思成知晓闫沐山看中的不是这画,是秦子衿修补这画的技术。
闫沐山立马接过画仔细端详了一番,这画修已经十分精细,但仍可见接口,可见这画在修补之前定是破损的十分严重,也难为秦子衿能将这么小一幅画,一点点地修补出来。
“果真是元恒大师的真迹?”有人高声问。
闫沐山又细细看了落款,点头道:“定是错不了。”
一时间,一些年长的人都有意靠上来,范思成连忙手快地将闫沐山手里的画收了,笑着道:“各位老友见谅,这画且容我先看几日,再与打大家共享!”
“哼,瞧你那小气劲!”有一老学者轻骂道,气得嘴边的白胡子直飞。
范思成却一点不恼,一边笑着,一边连忙将画小心翼翼收好,放入木盒子中,也不交给管家,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揣进了怀里。
闫沐山白了他一眼,怒声道:“真是叫你走了大运!”
闫沐山说话间瞥了一眼秦子衿,心想,若是自己先一步收她为徒,这样的大运就是自己的了!
范思成这会儿乐得不成样子,谁说他他都不气,藏好了画,将秦子衿叫至身旁,乐呵呵地招呼众人:“大家移步吃席吧?”
众人纷纷起身往宴客厅走,出尽风头的秦子衿紧紧地跟在范思成身旁,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就连安氏和祁旭源想要同秦子衿说上一句话都难。
秦子衿一路跟着范思成到了主厅。
范府摆了近三十桌宴席,分布在六个厅,宾客众多,许多人来送了礼,可能与范思成照面都没打,为了不失礼,应由其子代表他一桌桌敬酒,可范思成一向把徒弟看得比儿子还重,便只叫长子代表自己,带着温青、周润科、柳启元三位弟子去敬酒。
“你也跟着你几位师兄去敬酒吧。”范思成交代秦子衿,“喝酒就罢了,跟着去认认人。”
“是!”秦子衿温顺答应,赶紧朝正在一旁准备的几位师兄走去。
范思成的长子范贤已年过三十,天生面容严肃,又不常笑,但秦子衿接触过几次,便知是个十分随和的兄长。
因范贤年长,又早早地代替范思成打理家族事务,故此十分清楚敬酒的流程和忌讳,在他面前,太子太傅温青都成了矛头小子,只得垂手乖乖听安排。
秦子衿靠过去,范贤立马停了一下,随即又继续交代:“旁的没什么,不过是叙叙旧,感谢宾客,再者,便是莫贪杯。”
几人齐声答应。
下人们端来了酒壶,范贤指着其中一人对秦子衿道:“你只喝这一壶。”
秦子衿点点头,只以为这壶酒比较淡,所以在下人为她满上时她凑上去嗅了嗅,毫无酒味,秦子衿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竟是清茶!
秦子衿挑了一下眉,凑到周润科身边,低声道:“师兄杯里是酒吗?”
周润科诧异地瞥了一眼秦子衿,随即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朝她跟前送了送,还不及到鼻子前,秦子衿便闻到了清晰的酒味。
“好香啊。”秦子衿轻声道,想着夫子这样的身份,府上用来招待客人的酒必定不会太差。
“莫贪杯。”周润科说着将酒杯端开。
秦子衿憋憋嘴,心道喝都没喝,哪来的贪杯呢!
主厅里摆了四桌,主桌除了范思成夫妇和闫沐山,其他几人秦子衿都是范思成的至亲和尊长,秦子衿跟着师兄们一一敬酒问好,到了闫沐山着,闫沐山却不着急喝酒,悠悠地说:“我的寿辰也不远了。”
众人一惊,当场愣住,这还首次见高傲的闫沐山主动跟人要礼物的。
“你今年又不是整寿,好意思收孩子这大礼么?”范思成连忙呛声,还不忘抬手摸了摸自己怀里的画。
闫沐山白了他一眼,不做声,却也不端酒杯。
秦子衿连忙哄着道:“师伯怎么说弟子便怎么做!”
闫沐山瞥了她一眼,伸手端了面前的酒杯,众人齐齐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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