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的路上,周润科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该不该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皇上?
可见了皇上,不等他开口,皇上问的竟是:“秦姑娘如何?”
周润科一愣,失礼地看了一眼皇上,立马将头埋下,“多亏善德门侍卫们营救及时,秦子衿并未受伤,只是杜家公子因此丧命了。”
口中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周润科在脑袋里快速地将所有的事情都过了一遍,瞬间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皇上十分担心秦子衿!
再又想想皇上封赐“善德”名号和向驸马索要亦明公子诗集的事情,周润科更加断定,皇上早就认识了秦子衿,二人之间甚至还比较熟悉。
可皇上居于宫内,是如何这么快就得知了此事呢?
这宫外的消息传得再快,也不能这么快就传到皇上耳中,能有如此速度,只能说皇上安排了人留意着秦子衿的动向。
周润科的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秦子衿参加院试时那笃定的语气,她似乎丝毫就没有担心过身份暴露的后果!
该不会……周润科悄悄抬眸,看向神情严肃的皇上,叫秦子衿去参加院试的人是皇上吧?
听到周润科说秦子衿无事,皇上安心了一些,淡然地坐下来,看向周润科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可查到了?”
周润科此下已然知道皇上关心秦子衿,自然不敢再有隐瞒,连忙将已查到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从去年六月,秦子衿遇刺时说起,说的可谓是十分详尽。
“因此事只是微臣猜测,尚无证据,故此微臣未曾上奏,只是暗中调查此事,出现此次失误,微臣知罪,请皇上责罚!”周润科说着又跪拜了下去。
“你且起来吧,你该赏还是该罚,待这案子有了结果再说!”皇上出声道,“那些人为何会偏偏对秦子衿动手呢?就在京城外十里不到的地方,光天化日刺杀官员家眷!”
周润科早就思索过这个问题,他伸手从自己的袖中摸出刻有图腾的玉珠,“当初子衿被这些人追杀,实则是因为这颗玉珠。”
“这玉珠之上,刻有与那些黑衣人肩头一样的图腾,当初那些黑衣人就是为了找这个,再京中伤了数条人命,却不想,这玉珠竟被子衿的猫误食,最终收在了子衿手中。”
“右相押送文宇君回京时,行刺他们的黑衣人身上也有这个图腾,子衿这才意识到玉珠的重要,将玉珠交给了微臣,故此,微臣斗胆推测,应该是因为这玉珠再次出现,所以引得这些人追杀子衿。”
总管太监在门外候着,此时殿内无人,皇上起身走下来,接了周润科手中的玉珠。
皇上将玉珠拿在手里看了看,这不过是颗平常的玉珠,只是刻了一个奇怪的图腾,“就这么小一颗玉珠,为何能叫那些死士不惜几番出手伤人呢?”
皇上说了这么一嘴,便陷入了沉思,随即走回高处,朝着外面喊:“来人!”
太监总管立马躬身走了进来,“奴才在。”
“传朕旨意,全城戒严,着禁卫军全城搜索肩上有如此图腾之人!”皇上厉声吩咐道。
周润科惊了一下,寻着了时机道:“皇上,此举只怕打草惊蛇。”
“朕就是要惊蛇!”皇上说,“周润科,朕帮你敲打敲打这草丛,搅得这蛇出洞,能不能捉住这条毒蛇,便看你的本事了!”
周润科一顿,立马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当即站直腰身,抱拳拱手一拜,“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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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京城四处城门严加把守,大街小巷都贴着虎狼图腾的图案,凡进出京城的男子,都要扯下衣领检查。
不仅如此,禁卫军日日带人四处巡查,皇上还下了旨,世家大夫府上若是查出有此图腾者,满门抄斩!
一时间,人心惶惶,平民百姓担心惹事,闭户不敢出门,世家大夫担心祸及家门,连夜彻查府中男丁。
数万禁卫军,日夜在京中巡逻,不过三日,当真抓了几个,只是这些人都是死士,被抓时要么拼死抵抗,要么直接自尽,竟是一个活口都没有。
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进展。
“这三日,公主府不见了三个家丁,成王府不见了两个家丁,陈府不见了一个,刘府一个。”周润科说着将手中一本小册子递给祁承翎。
“皇上此举敲山震虎,这些快速排查了府中人员的官员应该是畏惧朝廷的。”祁承翎接过册子细看了一下,皱眉问:“册子上所记,基本都是三品以上大员?”
周润科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祁承翎,“敌人的意图已经很明了了。”
“按照我们先前的猜测,这些死士潜入朝廷大员府中,要么是意图不轨,要么便是企图策反。”祁承翎直白地将敌人的意图说了出来,目光又看向手中的册子,忽然问:“禁卫军连夜搜查,可有查出哪位官员府中有死士?”
周润科摇了摇头。
“这便是很奇怪的。”祁承翎挑眉,“皇上既然已经下旨,士大夫府中若有查出死士的,满门抄斩,这些人若是打算挑拨君臣关系,大可暴露身份,毕竟,这些可都是死士,他们根本就不怕死。”
“为何要逃?”祁承翎问。
周润科怔住,意识到祁承翎的问题是十分关键的点,他低声呢喃道:“如今全城戒严,这些人无处可逃,为何不直接鱼死网破呢?”
“因为不敢!”祁承翎笃定地说,“这些死士宁可自投罗网,也不敢将事情闹大,极有可能是想隐藏什么。”
“一年前,那些人行刺的时候还只有三人,可最近几次行刺人数都非常多,可见这一年来,有不少死士混入了京中。”祁承翎继续说,“但此番禁卫军也不过只抓到了几个零散的死士,可见,这些人应该还有庇护所。”
“断尾求生。”周润科低声说着,又看向了桌上的册子,低声问:“你觉得庇护所会在哪里?”
祁承翎也看向了桌上的册子,“敌人很聪明,只怕早已想到我们会如此推测,这名册之中只怕也有想蒙混过关的。”
周润科看着他,扬起了嘴角,这少年真的是太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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