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是知道张大人对慕轻幽的恭敬程度,故而一脚踢在丫鬟的膝盖窝上,迫使那丫鬟下跪在地。
丫鬟怒视衙役一眼,再怨恨地望向慕轻幽。
慕轻幽摸着芋圆的头,冷眼看着跪在地上一脸不忿的丫鬟,“本宫这人向来不难说话,可却不代表这本宫会任由一个小小的府尹夫人跟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丫鬟骑到我头上。”
“回去跟你家夫人说,要见本宫可以,但她得自己过来,这次本宫便不治她一个不敬之罪了。”
想想她也是够可怜的,此时除却太子妃这个兴头,身边竟连个有用,没用的人都没有,
什么都得自己动手。
丫鬟依旧不死心,“你得罪我家夫人,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特别是在这牢房里面,在这里,没人敢得罪她们夫人!
连一个京兆府尹夫人也这般嚣张!
慕轻幽脸色微冷,“那本宫便等着你家夫人。”
她就不信了,一个府尹夫人竟还敢对衙门内事务指手画脚。
若真是如此,那她还真是眼瞎,才会觉得张庆黎是个聪明的人。
抬眼扫向衙役,冷声道:“将这丫鬟给本宫撵走,若再有这般不知死活的丫鬟出现在本宫面前叫嚣,本宫就算不要这身份,也要将你们府尹大牢闹上一闹。”
都当她是好欺负的!
“是。”
衙役不敢耽搁,忙拽起丫鬟就往外走。
“我会如实将事情告知我家夫人的,定让我家夫人给我一个公道。”
听到这话衙役脸色一变,再不敢耽搁,手上的动作更大了几分。
慕轻幽冷笑。
公道?什么是公道?
对于有权势的人来说,权便是公道。
莫说是对着一个下人,就是对着一个普通百姓,甚至是地方官员,都必须为这权势而折腰,那张大人便是一个例子。
而她,只要太子妃的身份还在,那她正好就是这拥有权势中的其中一人。
“你不该将人给得罪了的。”女犯不是很赞同地看向慕轻幽。
慕轻幽听了微微诧异,“不就一下人,难不成这张庆黎还能任由他家夫人插手衙门中的事不成?”
要真是这样,那张庆黎这官也便到头了。
女犯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即便你不去也不该这么得罪人,省得以后在牢里的日子不好过。”
看样子她是过来人。
“你知道这张夫人是何人?”
若当时身份了得,怎么会下嫁给张庆黎?
女犯幽幽开口,“她是当今圣上的老师,老太师的孙女,只因老太师就这么一个孙女,故而对其甚是宠爱,待老太师过世之后,其父见她过于单纯了些,便不敢将其嫁入高门大户人家,因此选了现在的张庆黎,张庆黎虽因岳父的关系担任的京兆府府尹,但他为人谨慎,圆润,这府尹倒是做得安稳。”
这就是说张庆黎自己是有本事的,可却有个不谙世事的夫人。
人一旦不懂分析对错,那就很容易被人利用。
张夫人既然能安然无恙到现在,一种可能是因为迄今为止,她都没有得罪过一个她惹不得的人,这则就是张庆黎将其保护得很好,没人能轻易利用张夫人。
可这次张夫人竟能如此迅速地知道她的存在,让丫鬟造访,邀请她一叙,这点便值得深思了。
唯一能解释的便是,极有可能是因为有人跟张夫人说过什么。
那这个人是谁?
能知道她被关京兆府牢房,还能轻易见到张夫人的人会是谁?
慕轻幽脑中闪过红苕在朝夕殿鬼祟的模样,突然有些明白了。
她这是又要做什么妖呢?
“许是被利用的次数多了,张夫人也不大愿随意见陌生人,但这次竟要见你,想来也是有人不愿你再出去。”
慕轻幽冷笑,不愿她出去的人不就那么一个。
至于轩辕熠。
慕轻幽脸色淡漠,若非她是御赐太子妃,若非轩辕熠上头还有个不喜他的老子,那她这个太子妃恐怕已经到头了。
不多时,大牢里面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适才出现的丫鬟,走在她跟前的是个年轻的少妇,少妇的脸色不好,看向慕轻幽的眼眸中带着些许怒火。
“就是她?”
“是。”
少妇微微抬头看向慕轻幽,清傲地打量着慕轻幽,眼露惊艳。
面白青黛,发丝简易地盘绕,仅用一只银簪装固,火红色华服让人眼前一亮。
待牢房门打开,少妇立于门口,“你便是那被关在这里的太子妃?”
慕轻幽转头淡然一笑,“想来你便是那想见本宫的张夫人了?”
还真是年轻,完全想象不到。
“本宫?”张夫人嘲讽地轻笑出声,“你不过就是东宫不受宠的女人,说好听点是御赐的太子妃,说难听点,你什么都不是。竟敢在我面前以本宫自称,也不怕笑掉我大牙。”
“看样子张夫人是来找本宫麻烦的。”
慕轻幽扫视这眼前的少妇,不懂她由内散发出来的怒火到底是为何?
“我何止是来找你麻烦的?我是来打人的!”
张夫人看着慕轻幽这般淡然的模样心里一团火,面上更是怒气冲冲的。
这不知所谓的怒气让慕轻幽轻蹙眉头。
“张夫人来这里张大人不知道吧?本宫认为张夫人最好还是去跟张大人请示一下再来。”
傅若寒跟她说过什么了?竟让她这般愤怒。
“你竟还敢跟我提我家老爷!今日我本没想多为难与你,只想跟你见个面让你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曾想你竟这般卑劣,拿我身边的丫鬟作伐,我若是就这边算了,往后如何让身边丫鬟踏实为我做事?”
“来人,将她给我带去刑房里面,本夫人要亲自拷打审问。”
居然想拷打她?
谁给她的胆子?
慕轻幽冷冽地望着眼前的少妇,“你就不怕本宫问罪与你?”
张夫人面露鄙夷,不屑地看着慕轻幽,“一个不受宠的太子殿下,一个不受宠的太子妃,你觉得谁会为你问罪与我?”
虽然这话很无情,可慕轻幽却知道这是事实,或许不管对轩辕熠来说,还是对当今圣上来说,她的死都可以是一个导火线。
“有恃无恐得具备相对应的实力,你觉得你有吗?”
慕轻幽冷冷地刮了一眼举步迟疑的衙役,她不信这些人敢对她动手。
张夫人望着跟前不敢上前的衙役,气愤地抬脚踹过去,“没用的东西,也不看看我是谁!”
“大人交代小的务必护着太子妃周全。”
衙役不敢躲,硬生生地挨了一脚,很是为难地看向张夫人,“大人说太子妃是无辜的。”
衙役以为张夫人前来是因为慕轻幽是杀人犯。
“一边去,没用的东西。”
张夫人恼怒地瞪向衙役,转头对慕轻幽讥讽道:“想不到你竟这般本事,连这衙役都为你说话,果然是一身骚。”
“你信不信我今日就让你离不开这大牢!”
慕轻幽冷眼看着,倒是丫鬟,上前拉住张夫人,道,“夫人,今日老爷出府有段时辰,待来日老爷再出府,咱们再出手不迟。”
“本夫人今日便放你一马,你最好祈祷在本夫人再找上门前就离开了这大牢。”
慕轻幽淡漠地望着无法将气焰压下去的张夫人,她觉得这张夫人也并不难对付,只不过待来日再来时,恐怕她跟在她身边的人就不会是个丫鬟了。
“那本宫就静候张夫人大驾了。”
“哼!”
张夫人恼怒地瞪了慕轻幽一眼,然后甩袖离去。
看着人离开,慕轻幽抬眼对站在门边的衙役道:“把门关上吧,张夫人一时半会是不会来的了。”
衙役惊鄂地抬头,有些呆滞地点头。
“是。”
待人都走了,隔壁的女犯人这才再次开口。
“看来你住在这里这段时间是没办法安静了。”
慕轻幽摇头,“也不见得,只要这张庆黎在府里,那这张夫人便没有这个机会找上门来。”
这样说起来,她也只要在饮食上注意一些便好。
女犯不赞同地摇头,可见慕轻幽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的样子,她也就没再开口。
而接下来的两天里,慕轻幽确实没有再见到张夫人,只不过她的饮食里面却出现了问题,一会被人下泻药,一会是在饭盒里面被下了痒痒粉之类,无伤大雅的毒药。
索性她决定来京兆府的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她便准备了各式的解药,故而对这些小儿科般的毒药直接就无视了的。
一连两天的相安无事让女犯觉得奇怪,她疑惑地看向慕轻幽,“难不成她这是转性了?你吃食里面竟无异样?”
慕轻幽听到此话轻笑了一声,看来这是张夫人的老手段了,可惜遇上了她。
就这么点手段,啧啧,难道傅若寒没告诉张夫人,在她慕轻幽面前玩毒,就如同关公耍大刀。
慕轻幽前后在京兆府内待了三天,她却不知此事京城内正因她被关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只不过这风头才刚起,便有人证实她是无辜的,至于为何至今未出牢房便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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