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齐萧对云玥已完全放下戒心,喜上眉梢,道:
“你既不叫喜儿,可有其他名字?”
“小月,公子不如唤奴婢小月。”
“准了,你若跟了我,将来成了大事,日后自是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以公子的胆识才干,定比那世子强上百倍!”
李齐萧一听,喜行于色,交代了几句便让云玥下去。
二弟啊二弟,你同父王瞒我在先,可别我这个做哥哥的心狠手辣了。
云玥被带到了另一个住处,比先前的屋子稍好一些,屋里还燃着香炉,驱走墙角边上散发着的潮湿味。
这几日她实在太累,编织一个谎言,便会有无数个谎言等着她,但凡一句话说得不对,轻则性命不保,重则满盘皆输,甚至还会连累哥哥。
好不容易争得这半个月的时间,她得想个法子混进襄王的院子,可那院落守卫重重,连只虫子都爬不进去,她又该如何呢?就这般想着,云玥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云玥醒了,她仍平平躺在床上苦思着如何才能潜进襄王的院子。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云玥一惊,坐直了身子,警惕地盯着门窗上印着的人影,只听那人敲了敲门,喊道:
“小月姑娘!小月姑娘!”
“何人在外面?”云玥应道。
“小月姑娘,大公子有请!”
“稍等!”云玥心思一沉,那李齐萧唤她去定是为了墨玉,心生一计,拿出自己的贴身手帕,咬破手指,在手帕上写了几个字,收进袖口中,这才打开房门,跟着来人去见李齐萧。
云玥一进门瞧见墨玉还在一旁装疯,心下只觉一酸,真是难为他了,她定要让墨玉全身而退。
李齐萧正在堂里来回踱步,见云玥来了,迫不及待迎上来问道:
“这个疯子可如何是好?这般叫唤下去,迟早把人都招来!不如杀了扔出去图个干净?”
云玥心下一慌,却仍是面不改色道:“他还不能死!”
“为何不能?”李齐萧狐疑地望着云玥,犀利地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
“公子想想看,世子得了失心疯,若是被人查出来,第一个被怀疑的人肯定是您。”
“怀疑又怎样?世子疯了,父王便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难不成还会杀了我不成?”
“王爷怀不怀疑您不打紧,若是太后那边追查起来,残害亲兄弟不说,这扰乱了太后生辰,可是死罪,就连王爷也保不了公子!”
“这法子是你出的!现如今又说这不行!那不行的!你这是在拿本公子当猴耍?”李齐萧有些恼羞成怒,一股杀气由心而生。
“奴婢怎敢诓骗公子?不如由他这疯病发作,就此将他送回世子身边,若是日后太后追问起世子患失心疯的缘头,不正好是这墨玉传染?与公子又有何干系?”
李齐萧一听,这才恍然大悟,连连夸道:“还是小月姑娘思虑周到!”又转头吩咐道:“你们速速将这疯子扔回去!可千万别暴露了身份!”
“且慢!为确保万一,奴婢还需得为他再把一把脉。”
“小月姑娘果然心细!”
墨玉此刻被人按倒在地上,云玥背对着李齐萧俯身蹲下,小手抚上墨玉的手腕,装作为墨玉把脉。
云玥借机递了个眼神给墨玉,主仆二人配合默契,墨玉暗中使力,挣脱了束缚,朝着云玥身上一扑,作势要去咬她,场面一度慌乱,云玥慌忙推开墨玉,顺手将那手帕一同塞进他的袖口,这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叫人看不出任何端异。
“狗奴才!拖下去!快把他拖下去!”李齐萧见状,大声骂咧着。
兜兜转转,墨玉又被人扔回到世子院落的围墙外,待人走开,他才从袖口里掏出玥小姐塞给他的手帕,打开一瞧,这字竟是用血写上去的。
墨玉忙不迭起身,见了世子,将那手帕递给世子。
霁琰一脸困惑,接过手帕一瞧,只见那帕子上血迹分明,歪歪扭扭写着:送信襄王,故漏马脚。
“这是何物?”
扑通一下,墨玉跪在地上,道:“还请世子救救玥小姐!”
“这是玥玥给你的?”
“是她,玥小姐定是有什么难处,才会用这血作书!”
“你先起来,我自会救她。”
霁琰将墨玉从地上扶了起来,拿着那手帕瞧了又瞧,问道:“她还说了些什么?”
听霁琰这么一问,墨玉倒是想起了什么,急道:“大公子好像要在太后生辰宴上给您下毒!我便是被他们抓过去试毒的。”
“是什么毒?”
“失心丸,那药丸是玥小姐制的,只是我服下去之后并没有疯。”
忽然,霁琰抬头,一本正紧问道:“装疯有什么技巧么?”
墨玉一懵,世子怎的突然提起装疯的技巧?
“世子你……”
“再过半个月的确是太后生辰,想来玥玥是要我也假装作中毒,你昨晚在那边不是装了一晚上么?”
墨玉闻言,俊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我也没什么技巧,我都是照着枫少爷先前中毒发作的样子学的。”
霁琰莞尔一笑,轻轻拍了拍墨玉的肩,道:“你也不必担忧,李齐萧暂时不会对玥玥怎么样。”
“可这……”墨玉指了指霁琰手里的手帕。
“莫急,此事容我再想想,阿竹!”霁琰唤来了晏竹,吩咐道:“你带墨玉下去处理一下伤口。”
墨玉这才发觉自己身上满是绳子绑过的勒痕,有些地方早被磨破了皮,好不狼狈。
待墨玉走后,霁琰静坐在案几前沉思,这送信襄王,莫非是让他写信给襄王?而故漏马脚,则是故意让李齐萧瞧见么?这玥玥的心思,他是愈发猜不出了。
晏竹将墨玉带到了偏殿,轻柔细致地为墨玉的伤口涂着药膏,只是墨玉哪好意思让人姑娘为他上药,红着脸推脱了几番,皆被晏竹按住了。
见他害羞,晏竹为了让他放松,便扯了扯闲话道:
“公子这里别的没有,金疮药却是管够。”
“多……多谢晏姑娘。”墨玉耳根子红了个透。
晏竹见状,忍俊不禁道:“你以后也别叫我晏姑娘,叫我阿竹吧。”
“阿……阿竹。”墨玉轻轻唤了一声,飞快地低下了头。
晏竹笑得更开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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