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难以置信地回头，乔晨曦诧异地望着纪云宸。
她的第一反应是，纪云宸知道了她和沈凉然见面的事情。
可是，她们两个见面，似乎并不碍纪云宸什么事，除非纪云宸本身很在意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乔晨曦紧盯着对方，她就站在两盏路灯的中间。
虽然路灯的光圈交叉着没有任何死角，但回头的乔晨曦背着光，离着一段距离的纪云宸看不清她阴影下的表情。
“下午不让我送你回来，是因为晚上要见的那个人吧？那个人是谁？”纪云宸沉眸。
他不想看到乔晨曦与别的男人走在一起，光是对方的性别就是个问题，更别说，可能对乔晨曦来说是潜在的威胁。
沈凉然拍的那些照片有点技巧，传递出的信息只有一个，一个黄头发的男人与乔晨曦走进了挂着七夕特惠牌子的餐厅，但黄发的脸却始终没有拍到。
从背影来查人，具有相当的难度，所以纪云宸一时间也无法找出这个男人是谁。
被纪云宸突然质问，乔晨曦本就心生不爽。
但在听到纪云宸问她所见的人是谁时，乔晨曦又很疑惑。
她转过身来，面对着纪云宸。
思考了足足一分钟才意识到，纪云宸说的不是沈凉然。
然而，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导火索。
怒气冲冲地走回纪云宸面前，乔晨曦无畏地迎上他的目光，柳眉倒竖，“你又派人跟踪我？”
纪云宸敛眸，他以前确实派人跟踪过乔晨曦，但自从乔晨曦强烈抗议后，他就再没有那么做，而是转而将乔晨曦放在他目之所及的地方。
这次乔晨曦与厉北住在一起，纪云宸仍旧没有派出手下暗中保护，说到底，是纪云宸一直存有将乔晨曦劝回纪家居住的念头。
但面对乔晨曦的质问，纪云宸却缄默了。
“不回答就是默认，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我的话，又何必来找我？到底是谁心里有鬼？”
乔晨曦的情绪很激动，眼白不知是因为刚才哭过还是因为突然升高的颅压而变红。
吼完，乔晨曦却又倏然平静。
她低下头，如果此时纪云宸能看到乔晨曦心痛的表情，也许他们之间就不会产生那么大的误会。
对乔晨曦的执着，让纪云宸的情商一瞬间变得没有那么高。
他沉声回应，“有没有人跟踪你是其次，你有没有和不应该接触的人接触，没有分寸吗？”
“呵！”乔晨曦讥讽地笑了笑，“果然像你这种大老板，永远只看重结果吧。”
“那就，只看结果。”
旋即，乔晨曦接了一句，“等那个项目拿下来，请你和我的上司先谈好，再让人通知我开工。”
说到这，乔晨曦微微喘了口气，“私下的时间里，请纪总不要再来找我，这样你也眼不见心不烦！”
乔晨曦单方面发泄完，这次真的不愿意再同纪云宸说话。
可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纪云宸蓦然出手抓住她的胳膊。
没等乔晨曦挣扎，纪云宸强硬地将对方拥入怀中。
紧紧箍住，不给任何机会逃脱。
乔晨曦却反常地没有反应，也许她已经厌倦了这种戏码。
面对过于安静的乔晨曦，纪云宸却莫名不安。
这段时间以来，乔晨曦的性情一变再变，谁也说不准她下一秒会是什么样子。
所以纪云宸对待乔晨曦才会越来越小心翼翼，尽管他本来就足够小心翼翼。
可是男人的欲、望有的时候是难以抑制的，虽然纪云宸本不想用强硬的手段。
“你凭什么认为，一直以来的自由是自己争取的？嗯，乔晨曦？”语气不善地说着，纪云宸却抱得更谨慎了一些。
乔晨曦没说话，她的心跳很快，一被纪云宸接触，她的心脏便仿佛不是自己的。
这种现象，从上个月的某个时点开始到现在，不仅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
乔晨曦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只能默默咬牙吞下所有苦楚。
爱如果是可以轻易表达出来，并被轻易接受的东西，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凄美的爱情故事。
也许正应了那句老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的自由与否，也和你没关系。”
终于憋出一句，乔晨曦的尾调微抖。
当纪云宸喊出全名时，乔晨曦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总会记起那个沈凉然给她讲的故事。
虽然她已经决定不再自我迷茫，却控制不住。
纪云宸，究竟喊的是谁？
“有没有关系，以后我会让你知道。但是现在，你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收紧双臂，纪云宸已经说得十分委婉。
他自己估计也诧异，有生之年他居然对一个女人每次都是盛怒而起却又怜惜而终。
唯一不想伤害的人，却又在无意识间伤害得更深，也许就是最无奈的事情。
可乔晨曦不知道纪云宸这种心理，也不明白纪云宸这些话里的深意。
如同威胁或者责难，这些话只会让乔晨曦更加反感。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期待过高的时候，如果对方没有达到那种水平，便会导致非常深重的失望。
乔晨曦开始有所动作，她动了动，没有踩纪云宸的脚，而是直接一口咬在纪云宸的肩膀上。
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伤口，已经没有多说痛感。
但乔晨曦这一口，却仿佛将纪云宸的旧伤也给咬出来了一般。
纪云宸倒抽一口凉气，却始终没有放开乔晨曦。
两人僵持着，乔晨曦甚至咬得牙齿都酸了，才慢慢松开力道。
口腔里有铁锈味，衬衫上面有个清晰的牙印，是用血迹描画出来的。
“你到底放不放开？”乔晨曦咬牙质问，她并不想伤害谁。
但纪云宸也强硬，“我应该感谢你让我知道应该怎么料理你，放纵永远不是惩罚坏小孩该有的态度。”
“什么？”
乔晨曦还没明白过来，便被纪云宸抱起来甩过肩头，直接扛着走。
显然，纪云宸的目的地是他的车子。
乔晨曦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快步走着的纪云宸快速穿过公园，直接将乔晨曦卸进车里。
车门一锁，纪云宸一个潇洒的漂移便将车换了个方向往来的方向急速奔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快停下！”
乔晨曦倏然慌了，可能是因为纪云宸已经有一段时间对她太过温柔的缘故。
突然之间的霸道，让乔晨曦记起了之前被支配的那种恐惧。
纪云宸却一言不发，他快速调整乔晨曦的安全带，让她没办法干扰到他开车，而后一路飞驰，往纪家直去。
“……应该到家了。”
给乔晨曦带了高级酒店的便当，纪融天在客厅里等着，突如其来的不安袭击了他。
微微皱起眉，纪融天回头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机，迟疑了一秒拿起，直接给乔晨曦打了一个电话。
“铃铃铃……”
默认铃声骤然在车厢内响起，乔晨曦当即去摸口袋。
“啊！”
急转弯的惯力让乔晨曦失去平衡，扯了一下她的手，手机没拿出来。
这时，故意制造麻烦的纪云宸直接倾身，从同一个位置迅速拿出乔晨曦的手机。
看到是厉北的来电，他没有接起，而是挂断，并直接关了机丢到仪表盘的置物槽里。
乔晨曦直接就火了，“纪云宸！你到底想干嘛！”
“对，我想干嘛。”
简洁地应了一句，纪云宸没再说话。
极限的速度，最短的时间，到达纪家大门口的时候，纪云宸让南妈将大铁门打开。
车子少见地停进院子里的停车坪，纪云宸才打开车门锁。
乔晨曦当即从车上跳下去，但往外没走两步便被纪云宸挡住去路。
后退了几步，乔晨曦骤然害怕。
纪云宸沉下脸，不再放松面部肌肉的模样，俨然来自地狱的修罗。
二话不说，纪云宸又将乔晨曦制服后扛肩上，一路到自己房间。
南妈一开始还因为看到乔晨曦而感到高兴，但看到是这样的发展，一下震惊了。
不过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让其他仆人都进自己房间，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她自己也默默进了房间，此时的纪知念早早就睡了。
他之所以这么乖，是因为周恺打来电话，从明天开始要教给纪知念新的知识。
虽然纪知念日常“淘气”，但对知识的渴求远超一个五岁孩童的需求。
“喂！你再过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被丢到床上，乔晨曦就是再迟钝都知道纪云宸想做什么。
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纪云宸突然间要这么做，但在这种情况下，乔晨曦是不愿意屈服的。
“不客气？那你就对我不客气试试。”
语气和神情全然是当初那个睥睨万物的纪云宸，一边解领带一边说，纪云宸随手锁了门。
“……”被挂断电话的纪融天眉头紧锁，他其实又重拨了两次，都被直接挂断。
如果拿着电话的人是乔晨曦，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他意识到不对劲，让布置在纪家附近的眼线收缩范围上报情况。
但纪融天却不知道，他所安插的这些眼线早已被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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