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彧,你什么意思?”容浅止微微眯了眯眼,她一把推开上邪彧,站了起来。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上邪彧站直了身,他看着一身黑衣,完全跟宫漠寒的气场有得一比的容浅止,他幽深的眸子里燃起了一抹炙热。
果然,能让宫漠寒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必是与众不同的。
容浅止负手,她看着上邪彧冷笑了一声:“莫非太子殿下屈尊降贵,以使者的身份跑到我营中来,就是为了看我长的是什么模样?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若是这样,容浅止觉得这上邪彧定是该吃药了。
“有何不可?而且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笑的。”上邪彧的眸光紧紧地锁在容浅止的身上,她虽易容成宫漠寒的模样,但举手投足间却自成风华,他那日跟她靠得那般近,他竟然没有看出来。
容浅止觉得跟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冷冷地开口:“若是这样,那我可就要让彧太子您失望了,您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你这是在赶我走?”上邪彧看着容浅止,慢慢上前,他又道:“你可知,宫漠寒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你说什么?”容浅止不信,上邪彧根本见不到她夫君不说,她的夫君也不会把她托付给任何人。
“宫漠寒给我托了个梦,他说他死了,让我好好照顾你,娶你为妻。”
上邪彧嘴里吐出的“死”字瞬间让容浅止变了脸色,眸光锐利如刀锋,她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上邪彧胸前的衣襟,咬牙切齿道:“上邪彧,不准你这么说我夫君!他只是暂时离开我一段时间,他还会回来的!”
到了此刻,容浅止都没有想过“死”这个字,在她看来,宫漠寒只是暂时离开她,他不会永远离开,他还会回来的。
她不愿意相信宫漠寒死了,她更不允许任何人说他死了。
“容浅止,我可以理解你心中的痛,但生老病死,这是谁都无法避免的事情,你要想开些,宫漠寒在天有灵,他也不希望你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看着容浅止睚眦欲裂的眸子,上邪彧感同身受,她和他一样痛,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他已经接受了宫漠寒的死,而她却还活在她的幻想之中。
容浅止猛地松开了手,她后退了一步,冷冷道:“滚!”
“容……”
“滚!”容浅止双眸猩红:“你再不滚,休怪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他是谁,不管杀了他有什么后果,只要他再敢说一句,她就杀了他!
若此生再无她的夫君,她不惜用整个天下来陪葬!
上邪彧没再出声,他深深看了容浅止一眼,转身出了大帐。
见上邪彧要走了,王妃却没有出来送,天星不放心,一个健步冲到了帐内:“爷!”
容浅止背对他,轻声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见容浅止没事,天星放心了下来,他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天星离开后,容浅止又拿出了那颗金珠,她看着金珠上宫漠寒的名字,她伸手轻轻地抚过,夫君向来一言九鼎,他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她的,他就一定能说到做到,他一定会回来的。
容浅止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她始终不愿意提到那个“死”字,她不认为这是自欺欺人,她只是相信宫漠寒对她的承诺。
到了晚上,她带着天星出了大营。
天星一直都不知道自家爷为何迟迟没有出现,他想着王妃今晚是不是要带他去见爷了,他心中高兴,忍不住问道:“王妃,属下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爷了,爷现在可好?”
“夫君他没事,他只是暂时离开了我们。”
“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天星听不明白,但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是。”
容浅止带着天星去了燕不离的宅子,到了的时候,燕不离已经睡下了,她没有去惊动他,直接去了冰窖。
今晚是惊云守夜,惊云见到容浅止来了,急忙上前行了一礼。
“惊云,爷呢?爷怎么了?”天星一把抓住了惊云的胳膊,他的心砰砰地跳着。
容浅止看向惊云:“惊云,你跟天星说,我先去看看夫君。”
“是。”
容浅止进了冰窖,她来到冰棺跟前,冰棺之中的宫漠寒似乎仅仅是睡着了,她痴痴地看着他,喃喃地开口:“夫君,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打了一场胜仗,俘获了东辽五万兵马,生擒了景灏,你高不高兴?”
“你若高兴,你就赶紧回来,知道吗?”容浅止伸出手,她想去碰冰棺中的宫漠寒,但她想了想,又把手缩了回去,不离哥哥为了夫君让人四处寻冰,这些冰来之不易,她还是忍忍,让它们保存久一点吧。
天星从惊云嘴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他红了眼圈,来到了容浅止的身旁,他跪在地上,给宫漠寒磕了一个头。
“走吧。”冰窖里不能久待,容浅止只能强压住心中的不舍,率先出了冰窖。
“爷,保重!”天星也不愿意相信都能从鬼王坡活着走出来的爷就这样永远地走了,他和容浅止想得一样,爷只是暂时离开了,爷还会回来的。
他出了冰窖,来到容浅止身旁,看了惊云一眼,看向容浅止道:“王妃,可否能让惊云跟属下换?属下想留在这里守着爷。”
容浅止看向惊云,问道:“惊云,你可愿意跟天星换?”
“属下愿意!”在惊云看来,守护好王妃,就是守护好了爷,他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那好,从今天开始,天星留在这里,惊云跟着我。天星,你要仔细看着夫君可有什么反应,若有,不管什么时候,都要马上去告诉我。”
“是!”
……
已是子时,上邪彧并没有睡下,他坐在案桌的后面,看着桌面上容浅止真容的画像。
这张画像是他今日特意让人弄来的,画中的女子虽然国色天香,但却少了几分他今日见到的神韵。
他想了想,铺开一张纸,提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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