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车我就睡着了,根本都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到开车那人把我叫醒。
“哥们,到站了,醒醒吧。”他站在车下面,隔着窗户点了一根烟独自抽着。
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前面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正是我村子门前的那条路,周围都是久违的景象,现在看上去特别的亲切。
“兄弟,给根烟抽吧。”我慵懒的从车上下来,伸出手。
那人递过来一支烟,我点上,朝车里看了看:“咦?跟我一起那个人呢?”
“你说那个警察?”他笑了笑:“官方的人,当然要做掉了。”
“什么?”我夹烟的手停在半空中。
“哈哈哈,开玩笑的,刚出山的时候他就下车了,说他自个儿有车。”那人丢掉自己的烟屁股,朝我挥挥手:“我走了,回去交差了。”
我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这人开着车走远,一直消失在山路的尽头,久久回不过神来。
从路上走回村里的时候,在村子旁的小河边,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雪?”
“哥?”那个熟悉的背影转过头来,一张完美无瑕的鹅蛋脸,青梅粉黛,天然去雕饰的面庞让我眼前一亮。
这姑娘是我的发小,杨雪,而且,好像我家还和她家给我俩定了个娃娃亲,但是我临走的时候听说她不知道为什么被送去了姑姑家,住了好一阵,现在再回来,竟然长成了这般天仙美人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把手里的烟掐灭,走过去,她正在河边洗一块布,我顺手试了试河水,特别的凉。
她笑了笑,露出两颗漂亮的虎牙:“就前几天,回来的时候我还去看过伯母,他们说你去湘西干什么去了,也没有告诉我,你去干嘛了啊?”
我自然不能告诉她事实,只好搪塞说道:“没干嘛,就是家里有点小生意,在那边,让我过去看看。”
“恩,那就好。”小雪说完,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跟我小声说道:“钟哥哥,我告诉你哦,他们跟我说,湘西那边,邪门的很,你千万不要在那边招惹什么东西啊。”
我楞了一下,看着小雪天真的表情,尴尬的笑笑:“你这姑娘,你听谁说的?哪有那么多邪门。”
“真的。”小雪等着两个眼睛看我道:“我听他们说,堂哥就是因为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一听小雪开始往表哥身上扯,我就坐不住了,站起来道:“别听他们瞎说,你洗完了,赶紧回家吧,都快要天黑了,我得回家先洗个澡。”
小雪甩了甩手笑道:“好,那我明天去你家看你。”
我点点头,赶紧开溜。
因为家里就我自己,所以我就直接去了伯母家,伯母这时候应该在家照顾表哥呢,我敲门进去,伯母迎出来,一看是我,拉住我道:“小航,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的这几天,你堂哥一直都不省人事,找很多人看了,也没有什么用,你说这怎么办啊,你回来了,找到能治你堂哥病的方法了吗?”
“这……”我挠了挠头,回来的时候,一时着急,再说,陈雨瑶还没走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问她要什么方子,这下可坏了。我只好强作镇定:“这样,我先看看堂哥。”
我走过去,堂哥跟我走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还是谁都不认,而且,神志不清的,仍然是那副中了邪的模样,我正发愁,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你怎么在这?”我一回头,看到陈雨瑶,她的穿着和当时我们在湘西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可能是刚刚从那边回来,我问道:“你怎么没有跟我们一块走?”
“我要是跟你们一块走了,你表哥这样怎么办?”她走到床边,不知道往堂哥嘴巴里喂了什么,我一抬头,堂哥这个时候已经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了,看上去正常了许多。
“哎,你说,我堂哥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变成了这样?”我把陈雨瑶拉到屋外。
陈雨瑶说道:“你表哥他们去的时候,应该是遇到方臣吏了,但是好在,他虽然撞破了方臣吏指使沐小悠去收拾尸体的秘密,却没有被方臣吏的蛊完全的吸干,所以,就导致了精神产生了问题,我给他吃的,就是你们走后我从天坟里面掏出来的东西。”
“哦。”我点点头,正在这时候,伯母从里屋走出来,拉着陈雨瑶的手就不松开了。
陈雨瑶看到长辈反而换了一个面孔,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了,伯母道:“小航啊,你可得替伯母好好谢谢小瑶啊,要是没有她,你堂哥可就……”
我一看伯母又要开始,赶紧拉着陈雨瑶道:“行了伯母,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去谢谢她,你赶紧回去照顾堂哥吧。”
从伯母家出来,陈雨瑶急匆匆的就要走,我拉住她:“哎,这一路上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刚说要谢谢你,你怎么就要走呢。”
陈雨瑶回过头说道:“这一路上,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以后有事可以去找我,谢就不必了。”她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我只能望着她的背影叹气,这个人,从去到回来,脸色冷冰冰的几乎就没有变过。
跟陈雨瑶分开,我没有回伯母家,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老房子,现在这里凑合一宿,然后再说。家里的东西没有动过,我也不经常在这,所以,除了多了一层灰尘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匆匆忙忙的上了床,因为这一路上太累了,这几天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所以一上床我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直到了快中午的时候我才醒过来,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吃,我索性起床收拾收拾往伯母家去,也许可以在她家蹭顿饭吃。
一进门,果然就闻到了饭香,伯母正从里屋出来,看到我,立马走过来道:“哎哟,小航啊,你那个朋友真是神仙啊,你看看你哥,这就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隔着窗户往里面看了看,堂哥现在基本上已经恢复了正常,正躺在床上玩电脑,看样子休养几天又能活蹦乱跳了。我跟堂哥问起了他当初去湘西时发生的事,情形跟我们倒是十分类似,他也是被沐小悠救过,所以心里一直在念唠着她的名字。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家建我的网站,堂哥没有外出,我偶尔去跟他聊聊。小雪也经常来我这儿玩,咱俩倒也是挺聊得来。
转眼间,十来天过去了。
这天,伯母叫我去她家吃饭。我才去,伯母招呼我道:“来来来,把饭吃了,你赶紧去小雪家看看吧。”
我一愣:“小雪?她昨天还说要来找我,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吧,说来也奇怪,昨天晚上,听说小雪得了一种怪病,卧床不起,本来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找遍了附近的医生,谁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现在人还晕晕沉沉的在床上躺着呢。”伯母一边给我盛饭一边说道。
吃完饭,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去看一看,就跟伯母告辞往小雪家去。
出了门,我就纳闷了,我们这里的医生虽然说不上都是华佗在世,但是这么多年来,根本就没有出过什么治不了的病,再说这荒山野岭的,大家也基本上不得什么病。
到了小雪家,我推门进去,只见她家里人全都愁眉不展的围坐在她床前。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不省人事。
见到我来,她的父亲杨启光赶紧走过来:“哎呀,义航啊,你快来看看小雪,这是怎么了?”
我过去看了一眼,小雪的整张脸就好像白纸一样,胸口一起一伏,好像只有呼吸的力气了,我学着医生的样子,扒开她的眼睛,这一眼,吓了我一跳,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小雪的眼睛是血红色的,看上去就好像涂满了血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忙问道。
杨启光一脸茫然,道:“这,我也不知道啊,从昨天晚上就是这样,也不省人事,也没有人能治得了,听说你认识一个朋友,把义遥的病治好了,你看,能不能让你的朋友来给小雪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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