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不错,真不错!先是从疯马蹄下救下了在大街中央哇哇大哭的魏国公府的小少爷,然后回转身救了你家公子,最后又在危急关头一脚踏停了还在冲刺的马车,救了公子我,真是不错,很不错。”这青年寥寥数语,便交代了前因后果,围在四周的世家子弟此时才恍然大悟。而魏紫云却整个人都不好,她身形摇摇晃晃,恨不得马上都晕厥过去。
“来,小子,给你————”那紫袍青年解下腰间的玉佩,抛给那犹自还在发愣的王琳琅,“今日,你救了那魏家的小少爷,他姐姐虽说藐视你,看不起你这个身份低微的小厮,但是未来的小公爷却给了你一个吻。稚子之吻,最为纯粹,真挚,权当做你的报酬的了。而你家公子怎样奖励你救了他的命,那就不是我能操心的事了。至于我,这个玉佩算是公子我给你的奖励了!”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老到,顾及到了方方面面,就连那尴尬万分恨不得地上有个裂缝就此钻进去的魏紫云,也忍不住心底叫好。
王琳琅拿着手中的玉佩,望着对面那眼波潋滟的男子,心里极为佩服。这个男子心思缜密,考虑周到,仿佛是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
她笑眼眯眯地举起手中的麒麟玉佩,也不顾自己满手油污。阳光倾斜而下,照在那通体翠绿的玉佩之上。那绿,晶莹剔透,含而不露,高雅而不高调,似是一湾碧绿的湖水,在莹莹地荡漾着。而那栩栩如生双眼炯亮的神兽,挺胸曲腰,目真口张,昂首长啸,像是要从那玉中走出来一般。
众人的眼睛都直了,天哪,这玉佩,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就算不是价值连城,也绝对是珍贵异常。这小子,真是踩了狗屎运了,竟得了这么好的一个玉佩!
“阿绍,你把这么珍贵的玉佩赏给一个小厮,你确定是在奖励她,不是在害她?”在一旁冷冷看戏的萧博安,冷不丁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害他?我干嘛要害他?他救了我的命,我感激他都来不及,干吗要害他?”那叫做阿绍的青年,皱着眉头反驳道。
“难道你没有听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吗?”萧博安冷冷地说道。
手中的玉佩,突然变得有些烫手。王琳琅觉得自己甚为矛盾,有些进退两难。这样的好玉佩,若是拒绝了,那真是脑袋进水了。若是接受了,依着自己现在小厮这个身份,好似真地是麻烦重重。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颇为苦恼地挠挠自己的头,突然计上心头。
“公子,公子,”她狗腿子似地凑在萧博安跟前,舔着脸说道,“不如你帮我保管着,待到时机恰当时再还给我?”说罢,不待萧博安点头,就将那玉佩塞入他的手中,嘴里还嚷嚷着,“公子,你可别忘了,到时一定要还给我,还给我啊!”
看着面前这张笑靥如花的麻子脸,萧博安就是一阵心烦,他好想一掌拍过去,把这张见钱眼开的财迷脸给一巴掌拍碎。他按压下心中的怒意,有些气恼地将王琳琅拨到旁边,对着那紫衣人说道,“相请不如偶遇,阿绍,不如我们去好好聚聚?”
“好,好,博安,你此话正合我心意。”说罢,那紫袍人大手一挥,对着围在四周的世家子弟说道,“你们都散了吧,散了吧。”
众人恭敬地施了一礼,纷纷告退。
王琳琅甩给那怔立在一旁的少女一个嘚瑟的眼神,忙不迭屁颠屁颠地跑到自己公子身后,跟着慢慢地远去。
魏紫云一脸阴沉,面目扭曲,双眼里射出烈焰般仇恨的光芒,几乎要将那小小的身影给射穿。这该死的小厮,害得她如此丢脸,她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方可解心头之恨!
“云妹妹,我送你回去。”萧钰走到魏紫云身边,殷勤地提议道。
“钰哥哥,小弟今日受到了惊吓,我要立刻带他回去,恕我不能————”说罢,她似是哽咽住了般,从那奶娘手中,接过那肉嘟嘟的小娃娃,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似是搂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那云妹妹,你赶紧回去,过几天,我再去府中探望。”萧钰自是恋恋不舍,但又不敢拂佳人之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行人离去。
魏紫云坐在马车之中,车帘遮住了她曼妙的身姿,也挡住了她鄙夷满满的眼睛。
这个徒有其表的萧钰,哪里抵得上萧博安的一个手指头?可是,萧博安虽是萧家的嫡长子,文韬武略样样皆佳,却没有母族的支持,再加上他常年游历在外,所以萧家少主之位,他的胜算不大。而这个萧钰,虽是继室所生,但文武双全,更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好母亲。一个强大的厉害的母亲。所以,萧家的继承人,最终会花落谁家,她也不可知。因此,纵使她心系萧博安,厌恶这个萧钰,却也要使尽手段,吊着萧钰。
那萧钰,自是不知佳人心中所思,他痴痴地望了片刻,便掉转步伐,急急地向府里走去。大哥回来了,他心里委实不踏实,不行,他要寻到母亲,向她好好地讨个主意。
恰在此时,五城兵马司的人也赶到了。他们张罗着清理大街,恢复街道秩序。同时吆喝着人手收拾那死马。而那白面无须的赶车人,赶在人们将那死马运走的之前,瞅准时机,仔细地检查着那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死马。
那人蹲在地上,眼睛宛如最锐利的鹰眼,将那马从头到脚,在从脚到头,细细地查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他的视线落在那被打出一个破洞的马脸处。
在那血肉模糊的大窟窿之中,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隐隐反光。他伸出手去,竟在那肉沫之中,摸出了三枚长长的铁针。凝视着那细细的长针,那赶车人眼眸中的暗光,陡然荡起,像是浪涛突然涌起,拍向那岸边的巨石。他走向那马脸的另一边,果不其然,在那皮质的马勒中发现了几个小小的针孔,他细细地摸向针孔对着的马脸处,不出意外地摸到几处硬硬的极小凸起,夹在杂乱的毛发中,根本无法察觉。
好歹毒的心思!
好险恶的用心!
将尖针藏在马勒之中,随着马的奔跑,那针会慢慢地越扎越深。而马儿吃痛,就会跑得越来越快,最后就会状如疯狂,若是乘坐马车的公子,有任何闪失,最终也会归于马儿受惊发狂吧!
可是,罪恶,就是罪恶,哪怕埋得再深,却总会被扒拉出来的时候!
那人冷哼了几声,阴柔苍白的脸上,掠过一抹了然的怒意。然后,他将针快速地隐在袖中,在人群中几个穿梭,就消失在人流之中。
------题外话------
我采了你的花,呵,世界!
我把它压在胸前,花儿刺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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